她心一窒,艱難的爬出浴缸,隨手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來,便衝向窗口。
可外面一片漆黑,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聽到斷斷續續的槍聲,以及直升機啟動的轟隆隆聲響。
她轉而衝下樓去。
往日,這座別墅裡有三個仆人,以及吉爾等幾個保鏢。
可如今,樓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轟!”
震耳的爆炸聲響起。
也不知外面是什麽東西爆炸了。
溫海藍劇烈顫抖著身子,心裡的害怕,以及身上的難受使她卷縮在地上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大力踹開。
她艱難的抬眼,沈逸峻站在門口看著她,眸裡流露出驚愕的神色。
她濕潤了眼睛,下意識捂住自己滿是紅疹潰爛的臉。
“你掩什麽?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認得你是我的女人!”沈逸峻輕笑著來到她身邊,拉開她捂住臉的手。
滾燙的淚水滑落,滲入了她潰爛的皮膚裡,她更是疼得渾身顫抖。
沈逸峻慣有的從容,瞬間蕩然無存。
他想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可看著她紅腫的肌膚,伸出去的手又握成拳的收了回來。
“我的臉很難看,很恐怖是吧?”
溫海藍自嘲著,臉上的肌膚又是一陣蟲蟻啃噬般的瘙癢。
她呻吟著伸手去抓。
這一抓,抓破了臉上的紅疹,卻讓她感覺到了瞬間的痛快。
當她想再次抓撓時,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別抓!”
“可是好疼……”
“再疼,也要忍著。”
“我忍不了……”溫海藍哽咽著,另一隻手又是撓上了瘙癢處。
沈逸峻眼疾手快的抓住她,“聽話,別撓!”
溫海藍死死咬著唇看他。
“峻。”康浩走進來,一下愣住,“溫妹妹,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溫海藍抿著唇不說話,只是把臉埋入了男人的胸膛。
“情況怎樣?”沈逸峻沉沉的問。
康浩回神,說,“遲了一步,吉爾等人駕駛直升機跑了。”
說完,他扭頭問走下樓梯的阿義,“你這邊呢?”
“裡頭空無一人,他們一定是知道我們會來,提前撤了。”阿義說道。
康浩搖頭,“呵,這個帕克,跟他老子一樣,總是這麽愛玩貓捉老鼠的戲碼。”
“s-hit!”沈逸峻低咒了一聲,把手伸向康浩的脖子。
康浩一驚,“峻,你要做什麽?”
話音落下,他的領帶就被扯了去。
沈逸峻一邊用領帶綁縛溫海藍的雙手,一邊吩咐,“走之前,把這裡炸了。”
康浩蹙眉,“不好吧,這可是公然對帕克的挑釁!”
“沒錯,我就是要挑釁他,光明正大的挑釁!”
沈逸峻有些狂亂的說著,一把抱起懷裡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溫海藍雙手被綁住,無法去抓身上的癢,難受得在他懷裡掙扎。
“喂,我好難受,你打暈我好了,快打暈我,快……”
“你要是暈過去,就會醒不來,你不想見歡歡了嗎?”男人在她耳邊低吼。
“歡歡?”溫海藍停止掙扎,迫不及待的問,“你找到她了?”
“嗯。”男人應了一聲,說,“你如果不想歡歡看到你這副模樣,就堅強點。”
溫海藍苦笑,“堅強有什麽用,沒有了牛非凡的藥劑,我好不了……”
“別跟我提那頭愚蠢的牛!”沈逸峻冷冷的打斷。
溫海藍愣住。
很快,他們登上遊艇。
等候在那裡的容小天,提著藥箱迎上來。
“她癢得難受,有什麽辦法止癢嗎?”沈逸峻沉聲問。
“我先溫小姐注射一針鎮定劑,然後再塗抹些藥膏,這樣能減輕她的皮肉之苦。”
容小天說完,動作麻利的給溫海藍注射了一針。
溫海藍煩躁的心情緩和了一些。
她期盼的看著容小天,“這是解藥嗎?”
容小天斂眉,“抱歉,這只是讓您心靜下來的鎮定劑,病毒的抗體我們還在研製中。”
“還在研製中啊……”溫海藍淒然的笑了笑,“我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您別擔心,我們對您染上的病毒很了解,您只要保持樂觀的心態配合治療,總會有轉機的。”
“好。”溫海藍微微笑了笑,便看向某人,“回去後,我就能看到歡歡和小俊了嗎?”
沈逸峻握住她的手,嗯了一聲,說,“你別想太多,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就死了的。”
盡管他這麽說,可溫海藍還是感覺到了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迷蒙中,她看清楚了眼前這張臉。
他什麽時候這麽憔悴,這麽邋遢了?
那胡渣,有好幾天沒刮了吧?
往日,他可是很愛整潔的。
她蹙眉,正想伸手摸他的臉時,外面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她扭頭,從窗戶看到外面火光衝天。
“發生什麽事了嗎?”她驚慌的問。
沈逸峻淡淡瞥了那火光一眼,說,“沒事,只是炸了那座房子而已。”
她微歎,“炸了房子,也炸不死帕克。”
“怎麽?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他問我,是否支持你繼續殺人。”
“你怎麽回答?”
“我說,不管是誰,我都不支持他殺人。”
“呵。”沈逸峻輕笑,“這的確是你會說的話。”
“我不讚成別人殺人,可自己卻親手殺了一個人。”溫海藍朝他舉起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沈逸峻眸光一眯,握著她的手指,上上下下動了幾下那個戒指。
頓時,戒指輕松的脫離了她的手指。
溫海藍瞠目,“原來,你是可以脫下戒指的,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幫我脫下它?”
“當時還不是時候。”沈逸峻淡淡的說著,把戒指收入口袋。
見她神色複雜,他又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我知道你殺人是自衛,就像當年你用刀刺向那些小流氓一樣,亦是自衛。”
“是啊,自衛。”溫海藍無力的笑了笑。
沈逸峻不再說話,打開容小天送進來的盒子,開始給她的肌膚塗抹上一層藥膏。
清涼的感覺襲來,皮膚上的瘙癢奇跡般的消失了。
溫海藍舒服的吟了聲,好奇的問,“這是什麽東西?”
“藥膏!”
“什麽藥膏?”
“止癢的!”
“止癢啊。”溫海藍輕聲重複,忽然問,“不能防止衰老嗎?”
男人塗藥膏的手頓了一下,說,“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你都是我的女人!”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讓我嫁給牛非凡?你真的只是為了得到那藥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