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擁有一張堪比維納斯的俊美臉龐,修身的黑色西裝裹著他挺拔的身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高半個頭。
對了,邱峻那小子的身材,也是比自己高了半個頭!
可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邱峻。
因為,他的眼睛不是藍色的。
電動扶梯緩緩往下行進,對面上行的扶梯,也一點點往上。
蘇寰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男子,終於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那男子轉過頭來,目光掃過他放在溫海藍腰上的手,然後是他拿著手帕的另一隻手。
最後,目光落在溫海藍母女身上。
緊接著,那男子線條優美的薄唇,緩緩地扯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刹那,蘇寰有種錯覺。
那男子嘴角的笑意,似曾相識。
可等他要仔細探究時,那人卻已和他們擦肩而過。
溫海藍自從聽到邱峻墜機的消息後,就已經懵了。
現在的她,淚眼蒙蒙,什麽都看不見。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樣子,在外人看來,很怪!
她也知道自己想哭!
可她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大哭,她要找個無人的地方,然後放聲痛哭。
而那個地方,那就是家。
他們曾經的“家”……
“海藍,小心點,扶梯就要到了,快抬腿……”蘇寰柔聲提醒。
溫海藍猛地回神,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麻得抬不起來了。
眼看扶梯就要到了,再不抬腿,她和女兒就要摔到了。
摔著自己不要緊,可小歡歡……
“蘇大哥……”她驚慌無助地看向身旁人。
“別怕,你只要抱緊小歡歡就好。”蘇寰一邊安慰,一邊彎腰抱起溫海藍母女,穩穩地踏出扶梯,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門口。
二樓靠窗位置,一道修長的身形矗立著
在他身後站著的,是兩名高大的保鏢。
男子雙手環胸,漆黑的雙眸俯視著底下被男人抱著的一對母女。
她們可曾知道,她們的出現,已經引起了街上往來行人的注目?
薄唇一點點凌厲地抿起。
從他的角度看去,那個躺在男人懷裡的女人,連眼神都那麽的柔情似水,就好像看著她今生的至愛般。
“噔、噔……”身後響起了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
“邱小姐,您好!”保鏢們恭敬的打招呼。
邱玉婷一路微笑頷首,婀娜的走到男子身邊。
“逸風,怎麽不在醫院等我接你出院?”
“抱歉,我沒有戀母情結!”沈逸風淡淡的回應,目光依舊俯視下方。
“呵呵。”邱玉婷輕笑,順著他目光俯視底下。
見著那親昵的兩大一小時,她紅唇彎起,“兒子,你說,溫海藍是不是天生的狐狸精,為什麽跟她接觸過的男人,一個個都被她迷住了呢?”
包括你在內。
這句話她隱去了,沒說。
沈逸風撩了下嘴角,“我以為,她們母女已經被你送回廣州了。”
邱玉婷揚眉,“廣州到香港,開車也就一兩個小時,一天可以來回好幾趟,你不知道嗎?”
沈逸風抿了抿唇,沉默著沒有說話。
底下,一輛豪華轎車開到那看似“一家三口”的面前。
男的示意司機伸手抱女的懷裡的小嬰兒,那女的好像不同意,緊緊抱著嬰兒不放。
後來,兩人不知說了什麽,男的把女的放下來,女的則抱著小嬰兒坐進後車座,緊跟著,男的坐進車裡,也是後車廂……
“看來,匯樂集團年輕的總裁,已經癡迷上了一個生了你弟弟孩子的女人了,你說,要是你弟弟回來,會怎麽處理這事?”
“如果我是邱峻,我可能會一刀砍了那個男人的雙手!”沈逸風口氣淡淡的,可漆黑的眸裡,卻閃過一抹狠戾。
邱玉婷沒有發覺,只是興味的問,“為什麽是砍掉雙手?一般情況下,男人教訓情敵時,總暴力的說要閹了對方的命根子雲雲,我想,這才是那小子會做的事!”
“不一定。”沈逸風盯著那輛豪車緩緩沒入車流裡,薄唇諷刺的勾起,“那也得對方有命根子可閹,不然,還不如砍了雙手來得痛快!”
“什麽意思?”是暗示蘇寰某方面不行嗎?
“沒什麽?”沈逸風收回視線,環顧四周有一定年代的樓房,評估道,“媽,你說,我回歸沈氏嘉禾的第一個項目,就從這裡開始,如何?”
“這裡?”邱玉婷皺眉,“你是想拆了這一帶重建?”
“有這個想法。”
“我不大看好!最近港府對舊城改造項目不大支持,我們投資的話,利潤收益恐不高。”
“無妨,我只需買下這棟會所周邊一千米范圍內的地皮就好。”
“兒子,你想用來做什麽?”
“建一棟七星級酒店,酒店裡有大型的展覽會場、數碼影院,以及頂級豪華音樂廳,名字就叫做——海藍藍音樂大廳!”
沈逸風豪氣的說完,轉身離去。
邱玉婷愣在當場。
海藍藍音樂大廳……
海藍藍……
去年,自己的小兒子擔任嘉禾內地執行總裁時,就曾任性的不經董事會同意,獨自拍板,在廣州城拆了一個老舊小區,建設了一個“海藍藍音樂大廳”……
如今,大兒子大病不死,換了個人似的回來,居然也搞什麽“海藍藍”項目,他是不是瘋了?
邱玉婷踩著高跟鞋追過去,“逸風,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是海藍藍?”
沈逸風回頭,似笑非笑的,“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嗎?”
“我要聽真話!”邱玉婷沉下臉。
沈逸風收住笑,惆悵的目光看向窗外,“真話就是,我昨晚夢見邱峻,他讓我建設這麽一家酒店,說他以後回香港,會帶著妻兒住進這家酒店,全家一起逛展覽,一起看電影,一起聽高雅的古典音樂……”
邱玉婷默默聽著,沉下的臉色開始變柔軟,“逸風,你是不是有邱峻的消息了?”
“做夢夢見的,算不算?”
“少貧嘴!你花點精力找找他的行蹤吧,再怎麽說,你弟弟就要三十了,不該像十幾歲的熱血青年那樣滿世界的跑了,明白嗎?”
沈逸風默了許久,才輕輕的,“好,我會設法找他的。可母親大人,你別抱太大的希望,昨晚,邱峻在夢裡告訴我,他這趟消失,有可能會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