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晴，瞧著婉約嬌小，想不到嘴皮子功夫這般厲害。凡倩侄女說得對……果真是個硬茬兒！”環憤怒不已。

  找茬不成，反被倒打一耙。

  差點連嘴裡的肉，都被搶了去。

  “獸母動作快點，都快餓死了。”牛山嘟囔著，很是不滿環慢吞吞的動作，一把奪過環手上的烤肉，往火堆裡塞了進去。

  牛石吧唧著嘴巴，點頭道：“真香！”

  “是啊！這點食物哪夠填飽肚子？”牛山轉動著手上的烤肉，半蹲著整個人恨不得撲進篝火架裡面。

  因著江晴，他們今天得的食物不多。吃一點少一點，是以牛山牛石倆吃得賊快，就恐少吃一點便宜了別人。

  牛石連連點頭，流著哈喇子，說：“這肉烤著吃真香，對了，那什麽孜然咱家怎麽就沒有？獸母你怎麽不問江晴要一點，聽說抹上去烤肉更好吃……”說著，忍不住咕嚕吞咽起口水來。

  肖似牛三粗獷的臉，兩兄弟都長得十分抽象，加上人懶惰不勤快，在部落很不受人待見。約莫，也就環自己覺得一雙兒女能乾得不行……

  不想想牛山成年二十多年了，沒個伴侶，沒個家，整日遊手好閑跟空那些半大的孩子搶東西吃。真是丟盡了人的臉面！偏偏環硬是裝作不知情，得過且過著。

  “啪！”

  環不耐，伸手就著牛山後腦杓就是一下。

  “有得吃就不錯了！花扡人不錯，牛山你老大不小了，乾脆找個機會把花扡娶回來得了。”環將烤好的烤肉，遞給牛三，找了一圈，沒看到火的人影，皺眉問道：“火去哪了？這時候也不知道回來吃飯……”

  比起家裡兩人兒子，環對火這個女兒也十分看重。

  想著要是狼墨，或是沙耶他們能看上火，她立馬就能飛上枝頭了。什麽烤肉……她到時候能吃一塊，扔一塊。

  “她還能去哪？多半去祭祀那邊纏著沙耶。”牛山不滿說。

  整日就惦記著沙耶，也不知道給他引薦幾個女人。白瞎他那麽疼她，等下把烤肉都吃了，反正她也餓不著。

  “牛山，這些是給火留的。”見牛山將最後一塊肉也烤著吃了，環傻眼了。

  牛三弓著腰，眼睛盯著牛山手上那塊最後的烤肉，他也沒吃飽。最近部落分發食物是固定的量，家裡幾張嘴，就只會張嘴要吃，從來不會動手去找吃的。

  “沙耶還能餓著火不成，這麽點肉哪夠填飽肚子。”牛石一臉不爽，他肚子也餓著。想著，待會要不去空地中央柵欄裡面‘拿’幾隻野雞填填肚子。

  肉雖然少了一點，但多吃幾隻，至少能填飽肚子。

  牛三沉著臉，憨聲道：“你們兩個都成年了，別總想著待在部落，最近事多部落不會多分肉，有時間瞎逛還不如外出狩獵。”

  牛山一楞，不滿道：“外出狩獵多危險，不如部落安全。”

  “就是，外面多危險。要是有個好歹，那得多遭罪。”環一臉不讚成，“那麽多人外出狩獵，我們家人口多，多分點肉怎麽了。”

  “不去狩獵，每天這點肉夠吃。”牛三一把奪過牛山手上的烤肉，道：“肚子都填不飽，你們想我死在外面。”

  牛三鼓著大眼，三兩下把烤肉吃完。

  看都沒看三人一眼，進了山洞往床上一躺睡了。

  環僵直著身子，雖說偏心兒子女兒，可牛三是她男人。她哪敢發脾氣，伸手對著牛山又是一巴掌，惡狠狠地說：“去，下午和你弟去狩獵，小心些別受了傷，我去趟醫師家。”

  牛山不甘不願，卻也只能點頭應下。

  見環出了山洞離去，轉身想伸腳踹牛石，卻不想牛石一個翻身麻溜走了。

  “加倫，雅醫師在嗎？”環抬著頭，朝山洞裡張望著，瞥見加倫也不敢多看兩眼。說來，她挺畏懼雅的，看見人時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的很。

  加倫點頭，說：“雅在裡面。”

  搭話時，看了眼環畏懼的表情。其實，不僅環有點怕雅，他同樣對雅有些敬畏，不然這些年也不至於一句重話都舍不得斥罵雅。看著敦善，實際上在雅面前他完全就是個紙老虎，怕的不要不要的。

  雅似笑非笑瞅著進來的環，拿眼打量了下環，低頭翻動著手上的藥草，問：“有事？”

  環吞咽著口水，諂笑道：“前兩日，你不是讓我守著清那邊嗎，說是有什麽動靜就告訴你。”

  對著雅，環打從心底裡畏懼著。

  “哦！有動靜了。”雅一喜，放下手上的藥草。

  “我昨兒見著狼烈拿了不少東西進了山洞，神神秘秘的。”環說著。

  雅蹙眉，不渝睨著環，冷冷地說：“就這個？”

  狼烈這些年很少在部落走動，雅是知道的。拿東西進山洞有什麽好奇怪的，部落誰不知道狼烈製作的武器是最好的。

  “額……”環一僵，神情變得很難堪。

  其實，她今天來這邊是想撈點肉回去，卻不想見著雅發怵。

  “聽人說，今兒在空地中央你被江晴狠狠地發作了一番，連肉都差點沒撈著。”雅是而非說著。

  環局促著，尷尬笑著說：“沒有的事，大夥兒開個玩笑。”

  “是嗎？”雅懶得拆穿環，冷道：“看好你女兒，別總纏著沙耶。沙耶跟著祭祀是為了學習祭祀之術，不是玩樂。”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人一天不敲打就能飛上天。

  妄想用火牽製沙耶，也不看火什麽德性。

  “……是，我這就把火帶回去好好教訓。”環變了臉，雅第一次說這麽重的話，很顯然火的舉動惹怒了雅。

  “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一次……”雅停了下來，森冷掃過環，“加倫拿點肉，讓她離開。”

  加倫點頭，切了塊四五十斤的肉給了環。

  “加倫……”環委屈望著加倫。

  加倫搖頭，說：“凡倩出了事，雅心情不好。”簡而言之一句話，催促環盡早離開別在這裡礙眼，凡倩的事在部落裡鬧得風風雨雨，這會兒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環這時候上門，擺明了自找沒趣。偏偏，環這個不識趣明知道人家不待見她，卻不知道避嫌離遠點……

  磨磨蹭蹭，那樣子光看著就讓人不自在。

  “可是？”環遲疑著，她還想擺脫雅讓人照顧下牛山牛石，畢竟外出打獵什麽的在她看來太危險。

  自家兒子那般優秀，自然不能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