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

  “噗呲！”雅葉諷笑，不屑道：“雅柔，你眼睛莫不是抽筋了？”

  聽清雅葉的嘲諷，雅柔一張臉時青時白像是調色板。清秀臉龐霎時扭曲而猙獰著，怨恨瞪了雅柔一眼，顯然對雅葉的嘲笑生起了記恨。

  然，雅葉對此不置可否。

  這些年，雅柔怨恨嫉妒的眼神她不知感受了多少。早就免疫沒感覺了，私下雅葉隻覺得暗爽，心虛理虧什麽的，她是半點沒感覺。樂得看戲，平素雅柔可著勁惡心她，今日，瞥見雅柔吃癟雅葉隻覺心頭那悒鬱之氣瞬間煙消雲散。

  “你……我……”雅柔支吾許久，氣得渾身發抖，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娟秀臉容，不由得漾開嫉恨之色。怨毒等著雅葉江晴等人，然，觸及江晴森冷無情的眸子時，不覺打了個寒顫，僵直四肢不敢有所異動。是而，抬眸朝大長老投去求救的目光。

  對此，屋子裡幾人俱都一臉不屑。對雅柔這等欺軟怕硬的軟貨，還真沒人對其有什麽好臉色，不說雅柔這人矯揉造作姿態讓人道盡胃口，單就她那偽善的嘴臉都叫人看不過眼。

  “大長老，我族棲息隱居在冰川平原，這幾個外人說不準蒙蔽了族長，繼而潛入我族圖謀不軌你真的不管管？”雅柔正義凌然道。儼然一副我為你們好的神情，看得旁邊眾人止不住猛翻白眼，這人臉皮真夠厚，一計不成便栽贓誣陷。

  這一手，玩得嫻熟自然。

  想來，平時一定沒少做這種翻臉無情的齷齪事。

  “哦？”大長老挑眉，瞥著雅柔正氣凜然的臉，幽幽道：“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布滿皺痕的臉，不由得染上顯然的怒意。此前，他隻覺得雅柔這孩子長歪了，雖跟三長老走得近並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然而，今日一接觸他恍然失神。感覺，這些年苦苦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

  渾濁眼底，無端揚起冷酷的煞氣。

  能坐在大長老這個位置上，他自然不是懵懂無知的人。年輕時，手上沾染的血腥不計其數，年老後習慣親近族人，遂收斂了早年狠絕的煞氣。想不到百余年過去，他竟被人當做傻子般對待，果真是老虎不發威就將其當做是病貓。

  此廂，雅柔忽聞大長老這般詢問，頓覺精神抖擻，神情愉悅掃了眼江晴，狠絕道：“打斷雙腿，將其驅逐出族地。”想都沒有多想，雅柔充滿殺氣開心說著。其實，她心底更想劃花江晴那張臉，然後挑斷四肢筋脈再扔出族地。不過，雅柔顧忌自己在別人心中的清純善良的印象，於是就打了個折扣。然，私下她卻決定待大長老嚴懲江晴幾人後，她再帶人動手劃花江晴那張臉。

  “真善良啊！”大長老冷漠望著雅柔，寒峻道：“當年雅落被逐出族地時，三長老嘴裡說的好像也是這句話。”森冷幽寒的語氣，無端地讓雅柔後頸發涼。總覺得今晚大長老說話語氣有些不對勁，疑惑著，詫異抬眸看去。

  頓時，嚇得面色慘白。

  猶記得，當年雅落被三長老逼出族地時，大長老同樣是這幅表情，寒峻，森冷。

  就像是從地獄走出的羅刹，明明是一句枯槁孱弱的身體，給人的氣勢卻像是擇人而噬凶獸。雅柔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當即，嚇得戰戰兢兢不敢開口。此刻，她才恍然記起雅落曾是大長老最欣賞的勇士，當年雅冰出事後，就是雅柔開口作證說玷汙雅冰的人是雅落，推脫說雅落冤枉三長老……

  她以為，早就遺忘了那時候她站出來指認雅落時。

  三長老和族人們震驚，瞠目結舌的表情。尤其，大長老和雅葉那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的神態，讓她在此後連做了半月的噩夢。往後數年她都不敢接近大長老和雅葉，然三長老讓她找機會親近雅鹿，慢慢地，有三長老的支持雅柔再次囂張了起來。

  見雅柔頂著張蒼白的臉，大長老直視著她，平靜道：“怎麽，繼續說啊？”

  “我，我……”雅柔渾身顫抖，支吾著。

  “哼！”雅葉冷哼一聲，鄙夷道：“說，怎麽不繼續說下去了？當年我可記得你說的很歡實……”

  部族裡，有多少人喜歡雅柔就有多少人嫉恨著她。雅落，是冰之一族實力最強的勇士，身兼返祖血統培養的當，假以時日帶領冰之一族重現昔日榮光也有可能。然，被雅柔那番指認生生將一個前途無限的勇士打落凡塵。部族年輕那一代誰不崇拜雅落？雅柔那天的話，就像是平地驚雷讓無數人恨不得將其生剝。

  奈何，雅冰瘋了！

  雅柔指認，三長老私底下推波助瀾。

  族人被蠱惑，大長老無奈之下隻得順水推舟將雅落打斷雙腿，逐出族地。

  然，就是那一次雅柔這昔日透明的一個人，從容走入了族人眼前。

  感受到雅葉那怨恨滔天的煞氣，雅柔跌蹌著想要破門離開，孰料還沒邁開腳步，噗通一聲軟癱倒地。見之，雅葉和大長老眼眸一閃，目光瞥向一旁的迪迪森。

  迪迪森撚動著拇指與食指，淡淡掃了眼昏厥過去的雅柔，冷漠道：“呱噪，跑出去也只會壞事。”

  “她沒事吧？”雅葉驚呼道。

  “沒事，睡到天亮自然就會醒來。”迪迪森聳聳肩，全然一副管殺不管埋的表情。

  江晴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雅柔，疑惑道：“這麽個貨色，值得葉姐你如此嚴正以待？”

  聞言，雅葉苦笑連連，抬腳朝地上昏厥過去的雅柔狠踹了數腳，深呼吸，平靜心緒道：“就這麽個貨色，將我族實力最強悍的雅落生生逼得打斷雙腿，逐出族地。當年，我們怎麽就沒瞧出這是個吃裡扒外的慫貨，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雅鹿救她一命。”

  三長老沒出事前，一次外出采摘時遇上獸襲，雅柔差點命喪獸口，是雅葉開口求雅鹿救得她。那時，雅柔是個膽怯且沉默寡言的人，跟族人連大聲說話都害羞不敢。孰料，數年後誰曾想她送給部族這麽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