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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棄妃》525.第525章 要置我於死地!
  水秀出事了?!

  聽到這句話,我隻覺得腦子裡嗡了一聲,急忙抓住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變了:“水秀——水秀她怎麽了?”

  “我也不大清楚,就是剛剛聽見外面有人在說,好像水秀掉到湖裡了,就在冷宮後面,不知道她——”

  掉到湖裡?

  難道,是南宮離珠,已經動手了?!

  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陰影成了現實,我隻覺得全身的血都涼了,說話的聲音也哆嗦著:“你,你幫我照看著,我——我去——”

  說到最後幾個字,我幾乎已經顫抖得說不下去了,還是杏兒點頭道:“嗯,太后和大皇子這裡我來服侍,你趕緊去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便衝了出去。

  。

  冷宮離景仁宮有很遠的距離,我一路不停的飛跑過去,也花了好長的時間,原本身體就有些虛弱,這樣劇烈的奔跑之後,我隻覺得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胸口被心跳迸得陣陣作痛。

  越來越近了……

  繞過冷宮外的那堵牆,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便是那片湖,我在甬道中拚命的奔跑著,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好像連風聲都聽不到,只有我的喘息和心跳,在耳邊陣陣回響。

  腳下發軟,差點就跌倒了,我急忙扶著牆壁,勉強讓自己喘一口氣。

  一抬頭,就看到了甬道盡頭,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也就是——

  不去想的時候,回憶就是死的,可一旦觸及到一點點,就像一塊最小的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也不會再有平靜,陣陣漣漪在心頭泛起,將所有的回憶都變活了。

  那是曾經,改變了我一生的地方。

  一想到這裡,我隻覺得心都亂了,胸口傳來陣陣絞痛,痛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只能死死的咬著下唇讓自己堅持著,我深吸了一口氣,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水秀!水秀!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終於出了那條甬道,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大片湖,湖裡,正有一個人在掙扎著,激起大大的水花。

  “水秀!”我大喊一聲,急忙跑了過去,她離岸邊不遠,但掙扎得很厲害,我才剛剛走近就已經被湖水淋濕了裙角,我也顧不了那麽多,勉強抓住岸邊的一個小樹樁便朝她伸出手:“水秀,你快抓住我的手,抓我的手!”

  她像是完全不會水,埋著頭在水裡撲騰著,濺起巨大的水花。

  “水秀,快抓住我啊!”

  這一次她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話,掙扎了兩下,朝我伸出了手。

  眼看著她慢慢的撲騰過來,就快要碰到我的指尖,這時,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光——

  不對!

  從杏兒回景仁宮告訴我水秀落水到現在,至少已經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了,為什麽她還在水裡掙扎?既然有人告訴杏兒,必定是早有別人看到了她落水才對;既然有人看到,為什麽這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人來救她?

  不對,這不是水秀!

  就在我反應過來,正要縮回手的一瞬間,那隻濕淋淋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拖——

  “啊!”

  我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已經被拖下了水。

  冰冷的湖水頓時湧上來,瞬間將我淹沒,我被嗆得無法呼吸,拚命的在水裡掙扎著,但下一刻,那隻將我拉下水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用力的往下拖拽。

  “不!唔——唔——!”

  我拚命掙扎著,可完全沒有辦法掙脫,湖水沒過了我的頭頂,只能看到水花蕩漾著吞沒了頭頂的陽光,那隻手就像是從地獄中伸出的一般,拖著我一步一步的往煉獄中墜落,我用力的掙扎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很快身體裡的力氣就被耗盡,慢慢的被拖了下去。

  漸漸的,我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頭頂的陽光消失了,整個人墮入了一片黑暗當中,我看不到任何生機,只能固執的伸出一隻手朝著天空。

  好像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也曾經這樣伸出過手……

  難道,我就這樣,死在這裡?

  不,我不想死!

  我要活下來,我的女兒還在宮外,等著我去找她;我還有很多事沒做,還有很多話沒有對想說的人說,我不要死,不要死在這裡!

  一想到這裡,我奮力的往下踢著,而那隻手的主人似乎也沒有了力氣,被我這一掙竟然掙脫開了,我急忙想要往上撲騰。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往上拉。

  “唔——?!”

  我感覺到了什麽,急忙反手抓住了那隻手,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不放,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往上拉去。

  只聽耳邊嘩啦一聲,我整個人被拖出了水面。

  一出水面,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又被嗆得咳個不停,整個人虛弱得幾乎要癱倒下去。

  那隻將我拖出水面的手原本放開了,這時又握住了我的胳膊,支撐著我讓我勉強不要跌倒,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沒事吧?”

  我驚惶不定的的咳了幾聲,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慢慢的抬起頭。

  眼前是一個身形魁梧壯碩的男人,生得頗為俊朗,眉目犀利,站在人面前就像一把出鞘的劍一樣,棱角分明的下頜有些須沒剃乾淨的胡渣子,更增添了幾分粗狂之意。

  他是——

  我一低頭,看到了他腰間的刀,吞口是虎頭,是禁衛軍的人。

  緩過一口氣,我才發現自己也還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急忙縮回來,有些喘息不勻的道:“沒,沒事。多謝相救。”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水聲潺潺的湖面,道:“怎麽回事?”

  我回頭一看,只見湖面上遠遠的有一個人遊走了。

  那是——剛剛假裝水秀溺水,後來又將我拉下湖中,並且將我死命往下拖的人。

  這個時候我也已經差不多明白過來,但也無謂跟一個陌生人說那麽多,隻回過頭,又朝他輕輕一福,氣喘籲籲地說道:“多謝這位大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敢問尊姓大名,將來回報。”

  這個人沉默了一下:“孫靖飛。”

  “哦,孫大哥,我——”

  我的話沒說完,這個男人又看了我一眼,突然道:“你,是嶽青嬰?”

  我微微吃了一驚,有些愕然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叫出我的名字,不過轉念一想,四年前我也是在宮中受過冊封的,既然這個人是禁衛軍,也許在什麽場合見過我,能叫出我的名字,並不奇怪。

  於是我點點頭:“是的。”

  他沒說話,只是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告辭。”說完,便放開我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還有些回不過神,不一會兒他高大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前方。

  這裡是冷宮的背後,已經靠近神祁門了,禁衛軍每天會在宮中穿行巡邏三次,從午門到神祁門,這個孫靖飛應該是巡邏經過救起我的,只是不知道他是隸屬那個隊的,剛才也沒來得及問。

  還在想著,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也打斷了我的思緒。

  回頭看了看漣漪陣陣的湖面,回想起剛剛在水中窒息的感覺,一陣寒意襲來,我忍不住抱住了雙臂。

  剛剛的事,已經很清楚了,是南宮離珠的手段,她故意讓人傳話回來說水秀出事了,我擔心水秀必然心亂,也來不及分辨落水的到底是誰,而那個人拖我下水之後還把我往下拉,就是要置我於死地了!

  看來我的擔心並不是多余,那天在景仁宮吃的虧,她並不打算就這麽咽下去。

  我不出景仁宮,她始終不好下手,但用水秀的安危將我誘出來之後,就真的容易多了!

  一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其他的,急忙匆匆的往回走去。

  我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全身濕透了,頭髮也被打散,濕漉漉的披在腦後,幸好帝後和許多妃子都離宮了,不然我這樣被人撞見又是一件事故,但我還是盡量繞著邊走,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景仁宮,剛一進大門,就看到杏兒迎頭走過來。

  她一看到我的樣子,頓時大吃一驚:“青姑娘,你這是——你怎麽也落水了?”

  “我,沒事。”我想了想,又問道:“水秀呢?”

  “剛剛回來了,她和你一樣,也弄得全身濕透了。”

  “啊?”

  我一聽,急忙跑回了我們的房間,一把推開門,正看到水秀坐在桌邊,吳嬤嬤在幫她擦濕漉漉的頭髮,旁邊的木架子上還掛著一套濕淋淋的衣服,直往下滴水,她罵罵咧咧的道:“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推我下水,要是讓我抓住他,一定沒他好果子吃!”

  正說著,她們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到我,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水秀急忙跑上來:“你怎麽也掉水裡了嗎?”

  我抓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指尖冰冷:“水秀,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她搖搖頭:“我剛剛是從外面回來,經過湖邊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推了我一把,我就跌湖裡了,不過幸好水不深,我自己爬起來了。姑娘,你這又是怎麽了?”

  “……”我沒說話,只是慢慢的走到屋子中央坐下。

  果然,是南宮離珠。

  水秀落水,只怕也是她派人做的,這一步一步的設計,就是要將我引到那片湖水中,最終將我拖進深淵裡。

  我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看起來,她已經沒有耐心,想要直接下手了。

  吳嬤嬤一直站在旁邊看著,雖然水秀擔心得一直抓著我的手問東問西,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麽,這個時候隻走過來輕輕說道:“姑娘,先把衣服換了再說,當心別著涼。”

  我沒說話隻輕輕的點了點頭,也的確感到頭有些發沉,他們兩幫我脫下了衣服,稍微擦洗了一下,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裙子,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腦後,吳嬤嬤正小心的幫我擦乾淨,我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急忙站起身來。

  水秀端著薑湯進來,一看見我便道:“姑娘,怎麽了?”

  “大皇子,我過去看看大皇子。”

  “啊?那你先喝——”

  她的話沒說完,我已經匆匆的走了出去,雖然因為落水掙扎耗盡了力氣,又著了涼,身體有些過分的虛弱,但我還是堅持著往畫室那邊走,剛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杏兒跑過來,小心的說道:“青姑娘,你沒事吧?剛剛你怎麽也掉湖裡了?”

  “我沒事。”我搖搖頭,微微有些喘息不勻的:“大皇子呢?還在畫室裡看畫嗎?”

  “沒有,殿下已經回去休息了。”

  “啊?他怎麽了?”

  “殿下有些發熱,不過太醫過來看了看,沒什麽大礙。”

  杏兒跟在常晴身邊也有很多年了,雖然有些膽小怕事,凡事也不及扣兒那麽得心應手,好在有幾分穩妥,她說沒有大礙那就是一定是沒什麽,但我還是轉身去了念深的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念深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臉頰有些發紅。

  我湊過去一摸他的額頭,的確又有一點燙手。

  剛剛輕歎了口氣,念深好像就聽見了一樣,睜開眼睛看著我,輕輕道:“青姨……”

  “殿下,殿下好一點沒有?”

  “……青姨,你的手,怎麽這麽冷——好冷,你病了嗎?”

  這個傻孩子,自己都病成這樣,還來問我!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風吹了,殿下現在怎麽樣?難不難受?”

  “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殿下好好睡一覺吧。”

  “嗯。”他點點頭,正要閉上眼睛,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青姨,皇奶奶她,是不是生念深的氣了呀?”

  “……?”我微微蹙眉,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但立刻笑道:“怎麽了?殿下為什麽這麽說?”

  “今天,在畫室裡看畫的時候,念深拿了一幅很漂亮的仙人的畫給皇奶奶看,可是皇奶奶看了之後好像很不高興,畫都掉到了地上,念深跟她說話,她也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然後就轉身走了。”

  太后……看了常晴畫的畫,不高興了?

  我越發的疑惑,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再要問,可是看著念深有些氣息不勻的樣子,也不好讓他多說話,便笑著說道:“殿下別多想,太后怎麽會生殿下的氣呢?只是太后每天都要按時去佛前念經,現在殿下生了病,太后更是要為殿下誦經祈福,不是生氣。”

  “真的嗎?”

  “嗯,真的。”

  “那……就好。”說到這裡,念深似乎已經很疲憊了,倦怠的閉上眼睛,喃喃道:“念深……不想,不想惹……皇奶奶……生氣……”

  不一會兒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看了他一會兒,為他掖好了被子,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杏兒正在外面守著,我便走過去說道:“杏兒,今天太后離開,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杏兒點點頭,說道:“我原本也想跟你說的,太后她……她真的有些不對勁。”

  “怎麽回事?”

  “我一直在外面候著,也沒有進畫室,太后和殿下在畫室裡面看畫,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太后突然就從裡面出來了,臉色特別的蒼白難看,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了,我跟她請安她也好像沒聽見似的,一直走出了景仁宮的大門,太后才回過神來,說她要回臨水佛塔,還讓我把大皇子送回去休息。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麽說來,真的是因為看了常晴的畫,太后才會表現異常?

  可是,常晴的畫,畫的到底是什麽,讓太后如此失態?

  我想了想,便對杏兒說道:“你還是跟禦藥房的人說一下,給殿下再煎一劑藥,待會兒送過來。”

  “嗯。好的。”杏兒答應著走了,等她走遠,我便轉身朝畫室走去。

  這裡還是和之前一樣,燃著淡淡的熏香,安靜得好像一個世外桃源一樣,清淡的紙墨香氣和熏香交織著,給人一種格外靜謐的感覺。

  常晴經常呆在這裡,也許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推門進去,四周看了看,也並沒有什麽異常,只是一眼就看到窗邊的桌上放著一幅畫卷,攤開了一半,似乎正是我離開之前念深拿過來給我和太后看的那一幅畫。

  不知道,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麽?

  我走過去,拿起來慢慢的展開,一幅細致的人物工筆畫徐徐出現在眼前——

  畫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身玉立,著一襲素潔的阿縞之衣,衣袂飄飄,長發隨意的束於腦後,只有一縷輕輕拂過眼角,似乎撩起了眼中的漣漪。

  這幅畫,畫得很仔細,線條乾淨明快,雖然有的地方還透著生澀,不及大家的渾厚筆力,有的地方也未必就合理,但能看得出畫者每一次下筆的用心,每一根線條的細膩,讓這個人雖然只是靜靜的存在於畫上,卻好像躍然出現在了眼前一般。

  而我看著這個畫上的人,心跳幾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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