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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棄妃》616.第616章 帝王之罪 八百裡加急
  眼看著南宮離珠就要被那些人拖走,而我整個頭腦像是被火烤一樣,炙熱滾燙,許許多多的情緒在瘋狂的翻湧著,連眼睛也被掙紅了,帶著滾燙的溫度和視線,死死的盯著她。

  而這時,南宮離珠反倒沒有再掙扎了。

  那幾個士兵也是男人,要對這樣一個絕色佳人下手,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見她不掙扎了,一個個反倒有些手軟,只見南宮離珠慢慢的平息著自己的呼吸,站直了身子,對他們說道:“不用抓著我,要走,我自己走!”

  看她這個樣子,倒像是已經認命了一般。

  那幾個士兵面面相覷,紛紛回頭看向申恭矣,申恭矣倒也實在不會懼怕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冷笑著一揮手:“好,難得你還有些氣度。”那些人便紛紛的放開了她。

  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這時,南宮離珠慢慢的轉過身,對申恭矣道:“申太傅,你今日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麽?”

  申恭矣冷笑道:“老夫已經說過了,是為了天朝的江山社稷,也為了不讓太上皇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落入妖佞之手!”

  他這個時候,怎麽又突然提起太上皇?

  我心裡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和常晴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多少有些深意,而南宮離珠一聽到他這句話,臉上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這樣,申太傅不愧是三朝老臣,太上皇最信任的臣子。”

  “哼。”

  “那麽,太上皇的命令,申太傅是一定不會違抗的了?”

  “……”申恭矣聽到這句話,皺了一下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南宮離珠又笑了起來,那雙剪水雙瞳彎起,閃爍著點點流光;嫣紅的櫻唇微微的勾起一角,好像是貓爪子,輕輕的撓著人心上最軟的地方,雖然只是淺笑盈盈,卻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絕美。

  周圍的一些人眼睛都有些直了。

  在所有人幾乎屏息凝視的目光下,南宮離珠低下頭,慢慢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慢慢的舉起來:“那太上皇的這個命令,你可遵循?”

  在場的人,一大部分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申恭矣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一看到她手中的東西,立刻瞪圓了,好像不敢置信一般死死的看著,看了許久,喃喃道:“怎——怎麽可能?”

  我也轉過頭去,看向了南宮離珠。

  她手中的,是一塊金牌。

  不大不小,剛剛合她的手掌大小,四角有蟠龍若隱若現,而正中央鑄了一個大大的“免”字,迎著陽光,反射出刺眼的金光。

  人群裡已經有一些老臣低聲驚呼:“免死金牌!”

  “那是太上皇當初所頒的免死牌!”

  “怎麽竟然——在她手裡?!”

  常晴竟也臉色大變,睜大眼睛盯著她手中的金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過了許久,才擰緊了眉頭喃喃道:“怎麽會在她手裡?”

  我看了她一眼。

  常晴轉過頭來,看著我一臉震愕的表情,便輕輕對我說道:“當初,召烈皇后將碧月彎刀贈給太上皇,太上皇大喜。不久之後,太上皇鑄造了一金一玉兩塊免死令牌,金牌就賜給了召烈皇后,一時傳為佳話。”

  “……”

  “後來,召烈皇后薨逝之後,聽說,這塊金牌為殷皇后所得。”

  “……”

  “可是,怎麽會在她手裡的?”

  “……”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那塊金牌的樣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時候,南宮離珠已經舉著免死金牌慢慢的走到了申恭矣面前:“申太傅,你可看清楚了,這是當初太上皇所賜的免死金牌。”

  申恭矣盯著她,震驚不已:“你——你怎麽會,有這個?”

  “哼。”

  “是殷——是她給你的?”

  南宮離珠剛要開口,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是裴元修,給本宮的!”

  我的心裡一動。

  裴元修?

  免死金牌,是裴元修給她的?

  這麽說來,這塊免死金牌在召烈皇后過世後,落到了殷皇后的手裡,她給了裴元修,裴元修又給了南宮離珠?

  這樣說起來,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可是——

  看著我眉頭微蹙的樣子,南宮離珠的臉上透出了幾分陰狠的冷笑,然後才慢慢的轉過頭去,對著申恭矣冷笑道:“現在,你還要殺本宮嗎?”

  “……”

  “你們不是要尊太上皇的旨意嗎?現在本宮手裡的,可是太上皇的所頒的免死金牌,你要違抗太上皇的旨意嗎?”

  申恭矣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半晌,生硬的道:“老臣,不敢。”

  “那麽,見令如見人,你們該如何?”

  “……”

  申恭矣臉色鐵青,牙咬得咯咯作響,終於慢慢的跪倒在她面前。

  他這一跪,周圍的群臣也全都慢慢的撩起衣衫,跪拜了下來。

  我和常晴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我捏著衣服的手指微微痙攣,但這一刻也只能跪倒在她的腳下,不由的捏緊了衣角,幾乎要揉爛捏碎。

  南宮離珠就這樣站在山谷的中央,接受著成百上千的人的跪拜,而即使我低下頭,也能感覺到那股炙熱的目光一直火辣辣的看著我,好像恨不得將我身上看穿一個洞。

  我這一次,失算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雖然當宮女的這些年也跪拜過不少人,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屈辱和沮喪,我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麽難對付,到了這個時候,手裡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王牌殺手鐧,而在之前從來沒有見她拿出來過。

  我隱隱感覺到,我真的沒有看明白過這個女人。

  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這時,我們都慢慢的站了起來,也再沒有人敢上前對南宮離珠不敬,只是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始至終,太后都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過。

  她的眼睛,也落在南宮離珠手裡的那塊金牌上,卻有一陣不易察覺的漣漪劃過,一閃即逝。

  我心裡一動,她已經扶著把手站起來,轉過身便要往王帳走去。

  申恭矣一見,急忙上前:“太后。”

  “申大人,哀家的眼睛,不是來看你們爭權奪利,更不是來看殺人放火的。”

  “……”

  “你們的事,哀家沒興趣管。”

  說完,她一拂袖,便要走開。

  這時,申恭矣的眼中透出了一縷猙獰的凶光,上前一步道:“太后!”

  太后的腳步一滯。

  “朝中的事,太后的確不須過問,但社稷安危,太后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太后慢慢的回過頭去,看著他。

  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一個個都屏息肅容,有些緊張的看著申恭矣,只見他慢慢的走到太后面前,從袖中小心的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卷軸,雙手高高的奉起,道:“這,是皇上在前日所留下的詔書。”

  “詔書?!”

  大家一聽,全都驚呼了起來——

  “什麽詔書?”

  “皇上要做什麽?”

  申恭矣遞了個眼色,旁邊的一名內侍立刻走了過來,雙手接過詔書展開來,大聲念道:

  朕,自登基以來,於社稷無方圓之設,待子民無尺寸之功。今,江南民亂未定,塞北戰火連綿,皆朕之過,朕雖庸蔽,暗於大道,永鑒崇替,為日已久,敢忘列代之高義,人隻之至願。今退位還朝,遜於別宮,頒此詔書,以昭天下。

  當最後“天下”兩個字念完之後,整個拒馬河谷都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河谷中,成百上千的人圍在這個營地中,卻沒有一個人開口,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只剩下凜冽的風吹過草原和林間,帶著鋒利的觸感劃過每個人的臉龐。

  一片死寂。

  那名內侍念完之後,臉上還是有幾分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又轉過身去,雙手將詔書奉上:“太傅大人。”

  申恭矣接過詔書,眯著眼睛巡梭了一邊周圍,慢慢道:“諸位,可都聽明白了?”

  頓時,整個河谷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退位?!皇上要退位?!”

  “怎麽可能?”

  “皇上怎麽會下這樣的詔書?!”

  所有人全都震驚不已,甚至有的人已經按捺不住的走上前來,直接對申恭矣說道:“太傅大人,這詔書是誰下的?”

  申恭矣冷笑了一聲:“詔書,自然是皇上自己下的。”

  “不可能!”那人大聲道,後面幾個大臣也急忙走上來:“皇上怎麽可能下這樣的退位詔書!”

  “怎麽?”申恭矣目光一冷:“你們的意思,是老夫假傳旨意?”

  那幾個人被他這麽一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不安,甚至有些人有些蠢蠢欲動,申恭矣一揮手,站在營地周圍的禦營親兵立刻上前一步,將這片人群團團圍住。

  司經局洗馬高天章上前道:“申太傅,你這是要造反?”

  “哼,老夫看你們才是要造反!”

  他高舉著聖旨,厲聲道:“這是皇上下的詔書,你們不聽,難道是要違抗皇命?”

  話音一落,禦營親兵的人刷刷幾聲,拔刀出鞘,頓時寒光懾人,將周圍一些人憤怒的話語給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眼看著周圍的人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我也還沒有開口,身邊一直平靜站著的身影卻一下子走上前去。

  我一見,立刻想要拉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常晴已經走到了申恭矣面前。

  申恭矣一見她走過來,似也並不意外,只是這個時候連禮也不行,高舉著聖旨帶著幾分倨傲的神情:“皇后娘娘,你還有話說?”

  常晴道:“太傅大人剛剛說,這是皇上下的詔書?”

  “不錯。”

  “為何皇上沒有跟本宮提過?”

  “呵呵,娘娘是后宮之主,但前朝之事,豈能有牝雞司晨的道理。皇上如何會與皇后娘娘說這些事?”

  常晴被他說得臉色一沉,卻也沒有立刻發怒,只是咬了咬牙,道:“那本宮倒想知道,皇上登基以來,廢除南三省賤民籍,施行新政,減低稅賦,使百姓安居樂業,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如此為國為民大利之計,何謂‘於社稷無方圓之設,待子民無尺寸之功’?”

  她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落在人的耳中,振聾發聵。

  人群中那些年輕的官員們紛紛點頭稱是,高天章和被士兵拖到一邊的霍聯誠聽了,忙大聲道:“皇后娘娘說得有理!”

  這時,我小心的將念深的手放到扣兒的手中,對他們使了個眼色,這幾個小宮女都被嚇得臉色發白,有些發懵,但這個時候還是咬咬牙堅定的對我點了一下頭,我這才放心下來,疾步走到常晴的身邊,小心的扶住了她,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隻輕輕的一頷首,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轉過頭去看著申恭矣:“太傅,你可有話說?!”

  我也看向了申恭矣。

  面對常晴字字珠璣的逼問,有些意外的,他並不驚慌。

  不僅不驚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掠過,那樣子好像——好像就等著有人來問出這句話一般。

  我的心中不由的一沉,只見他的目光忽閃著看向了旁邊,我下意識的隨著看過去,只見劉輕寒站在那裡,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就在這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下子打亂了緊繃的氣氛。

  有一隊人馬,朝著營地過來了。

  大家全都循聲望去,卻是從谷口那邊傳來,我翹首一看,竟然是孫靖飛,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而他們中間,有一個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宮裡出來報信的人!

  申恭矣也愣了一下,立刻走上前去:“孫靖飛,你幹什麽?”

  孫靖飛走過來一看,濃黑的眉毛皺了起來,像是也猜測到了幾分:“太傅大人,你們這是做什麽?”

  “本官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禦林軍統領來管。本官問你,不好好駐守谷口,來這裡做什麽?”

  “這是剛剛從宮裡來的人,有八百裡加急,要奉給皇上。”

  八百裡加急?!

  我和常晴對視一眼——出了什麽事?

  申恭矣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上前去對著那人道:“是什麽事?”

  那個人看著他,像是也猶豫了一下:“太……太傅大人,皇上他——”

  “皇上龍體欠安,如今春獵之時所有的政務交由本官處理。快說,是什麽事!”

  那個人又躊躇了一番,看了看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太后,和常晴,只能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火漆筒,交給了申恭矣,他接過來立刻拆開,拿出裡面的卷軸打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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