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棉猛地從床上坐起，恐懼地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不斷地喘著氣，小臉煞白。

  杜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扭頭就看到了這一幕，揉了揉眼睛，“怎麽了？”

  木棉喘了好幾口氣才道：“沒什麽，做了個噩夢。”

  杜鵑也沒在意，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沙漏，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哦，該起來去伺候王妃梳洗了。”對木棉說著穿上了外套下了床去洗漱。

  木棉微微點了點頭，呆坐在那裡，抬起自己的手，望著手掌發怔，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夢見那熟悉的血腥的場面了呢？

  她夢見了三年前發生的一件事。

  三年前，她殺了林舒懷、林貞娘和百合，若不是昨夜南靖宇說起，她也不會想起。木棉仍然心有余悸，她曾經因為這件事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夢裡面他們幾個猙獰的，在死前苦苦掙扎的面孔，帶著忿恨的，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眼神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日剛剛發生過一般。

  木棉慢慢地低下了頭，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滑落。

  她不想的，不想那樣做的，她不是故意要殺了百合的，但是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

  木棉拿開了手，盯著自己的手心，苦笑了起來，呵，還真是一雙沾滿了汙穢的手。

  杜鵑打了水從外頭進來，木棉慌忙起床，裝作是剛剛起來在收拾床鋪的樣子，背對著她，杜鵑轉頭對木棉微笑了一下，說：“沒事，不用著急，今日，咱們起早了，還來得及。”說著，用毛巾擰了把水，笑嘻嘻的，“對了，剛才景西給送來了熱水。”

  木棉偷偷擦掉了眼淚，輕咳了一聲，道：“景西大哥對你還真好。”

  杜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說：“你可別亂說！景西他是給咱們倆送熱水，又不是給我一個人。”

  木棉也知道杜鵑臉皮薄，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兩人收拾完了便去涵雲閣外候著了。景西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和杜鵑說了好久的話，就聽到軒轅熠在叫她們進去的聲音。

  二人端著臉盆進去，入目的第一眼就是楚夢遙懶洋洋地坐在那裡，而軒轅熠正笑眯眯地給她穿著衣服，低聲說了一句什麽，便起身自個兒去了盥洗室。

  楚夢遙甜蜜地一笑，起來梳洗，坐到了梳妝台前從鏡子裡看著木棉，道：“怎麽臉色這麽差？”

  “昨夜做惡夢了。”

  楚夢遙回頭看了木棉一眼，說：“那一會兒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說著轉過頭去，就在轉頭的一瞬間，楚夢遙愣了一下，看著木棉，但很快便轉過頭去。

  木棉有些疑惑，但也沒想那麽多就拿起了梳子楚夢遙順發。

  楚夢遙從鏡子中看著木棉，她剛才好像看到木棉的領口位置的皮膚稍稍有點紅印，應該是她看錯了吧，這麽想著也沒有多問什麽。

  這時正好軒轅熠從盥洗室裡面出來拿過了木棉手中的梳子，揮了揮手，木棉和杜鵑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