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葵,把屋裡的熏香倒了。”
“是!”天葵點了下頭,馬上領命而去。
雲芝立在一旁,剛才她也仔細觀察了一下杜雲汐的氣色,低聲問道:“主人,可是有什麽不妥?”
“五歲的智力,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熏香裡有忘憂散,不多,不易被察覺。而她體內毒素沉積多年,想來必定是有人在她日常的飲食中做了手腳,慢性毒藥加上那熏香,別人也看不大出來,就算是杜府的大夫看出來了,想來也不想淌這趟混水。要是時間長了,她就真的傻了。”
雲芝點了點頭,確實,一些個大夫要是看出來了,恐怕也不願多說吧。誰願意淌這高門大院的渾水?
“那她還有救嗎?”
楚夢遙點了下頭,走到了桌前,雲芝跟了上去研磨,她低頭寫著,一邊側頭對雲芝道:“你先帶她回凌霄閣,派人照顧,讓……”說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停住了筆。
“主人?”
“沒什麽。”楚夢遙下意識地按了一下右手手心的那個印記,微微皺了皺眉,怎麽會突然疼起來了呢?
她甩甩頭,不去想這些,繼續寫起藥方來了。
寫好了之後交給雲芝,又低聲交代了幾句才讓雲芝帶杜雲汐離開。
靜靜坐在水雲閣裡,她也有些弄不懂自己了,為什麽剛才在秦烈手下救下杜雲汐,或許是因為覺得她可憐,又或許是她最近太容易傷春悲秋了吧。自嘲地一笑,算了,也許將來會有用到呢,沒有用也當做日行一善了。
天葵進來站在一旁,靜靜的。
“對了,天葵!你可看到秦棋癡離開了?”楚夢遙垂眸望著已經空空如也的床鋪,問。
天葵點了下頭,說:“剛才我已經讓人暗中跟著他了。”
此時,陸英翻身進入水雲閣,低聲稟報:“主人!公子已經在前往丞相府的路上了。”
……
“遙丫頭在附近?”
“是,主人正在水雲閣裡給杜家二小姐把脈,她說讓我們的門眾和鬱王府的人馬後退。”說完,松蘿就轉身下令,舉起了右手,低聲道:“毒鴆聽令,閑雜人等,殺!”
話音剛落,隻覺得黑暗中,一陣微風過耳,樹葉輕輕地抖動了幾下,發出沙沙的響聲,便已是無聲。
但是凜暮和琚如冥分明感覺到了其中暗含的一股凌厲的殺氣。
凜暮早就聽說過毒鴆的厲害,卻也從未親眼見到過,但也不想得罪了遙姬,便和琚如冥帶著鬱王府的暗衛退開了。
雲芝將杜雲汐送了出來,交給了凌霄閣的人,正好看到了他們,便上前來,“松蘿姐姐!”
“主人身邊還有誰在?”
“天葵在的。”她剛才出來的時候,天葵正好倒完了熏香進去了。
琚如冥看到了松蘿和雲芝,便和凜暮走上前來。凜暮看著站在松蘿身邊這個膚色似乎比起平常人更要白皙一些的神色淡然,卻從那一雙星眸裡折射出一絲尋常女子所沒有的堅決和狡黠,微微一愣,腳步稍稍一頓,很快又恢復如常。
“嗯,雲芝你先進去吧,萬一主人有什麽事要吩咐。”松蘿站在那裡看著黑夜中毒鴆的行動,回頭對雲芝說。
那日在香雪山上發生的事,她後來有聽天葵和松蘿說起過,所以,雲芝也不是很放心,點了點頭,便連忙離開了。
就在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個人影悄聲進入了熄了燈火的水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