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瑞聽言,欣喜地拉起了楚夢遙的手,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著已經把巧兒丟給下人處理的蘇木道:“準備好馬車,還有讓人先去留香閣訂一個雅間。”
“是!”
兩人步出了水雲閣,入目便是有些蕭索之意的院子,一棵大槐樹下有一個秋千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了幾下。
這時,水雲閣裡才有幾個丫環起床,一臉沒睡醒地伸了個懶腰,坐在一旁,一見到杜景瑞,因為杜景瑞時常在定風谷,所以一些個新來的丫環們並不認識他,繼續憊懶地聊了起來。
杜景瑞皺了皺眉,轉頭對蘇木道:“找人牙子過來,全部發賣了!”
“是,大少爺!”
杜景瑞拉著楚夢遙揚長而去,完全不理會身後因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而呆愣的眾人。
……
春暉院
“瑞兒回來了?”杜夫人十分高興地站了起來,“快!瑞兒現在在哪兒,快去請大少爺來!”
那丫環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杜夫人,低聲道:“大少爺一回來就去了水雲閣,處置了巧兒和水雲閣裡的一些個丫環,現在去留香閣了,說是要帶二小姐去吃早飯。”
“什麽?!”杜夫人原本臉上開心的神色頓時就垮了下來,眼底的陰霾讓那個丫環一驚,慌得趕緊跪了下來。
突然,“啪”的一聲,只見杜夫人用力地拍向了一旁的桌子,放在桌上的茶杯也跟著跳了跳,茶水便濺了出來,而她戴在腕上的一隻水頭極足的天水碧玉鐲也被震碎了,掉落在了地上。
一時間,春暉院的氣氛也跟著直線跌落至了緊張之中。
杜夫人那張原本保養得宜,看上去帶著雍容貴氣的面容一瞬間因為染上了極大的怒火而變得有些扭曲。
一旁杜夫人的奶娘姚媽媽看了一眼正在生氣的杜夫人,就對那丫環努了努嘴讓她先出去。那丫環連忙爬了起來,害怕地低著頭往外退著,杜夫人許是還不夠解氣,就拿起那上好的掐金絲景福陶瓷茶杯砸了過去,正好砸到了那丫環的背上。
丫環不敢喊痛,眼角流出了淚花,緊咬著下唇,又跪了下來。
姚媽媽趕忙走上前來,讓人把那個丫環帶出去,順便再讓人收拾地上茶杯和玉鐲的碎片,低聲勸慰道:“夫人何必生這麽大的火?”
“媽媽!你說!你說我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賤人?那個賤人都死了多少年了,當初搶了我的夫君,連她的賤種也處處跟我搶兒子!早知道,我就應該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她!”杜夫人厲聲說著,她發髻上簪著的金簪也跟著抖了幾抖,“你說,都已經把她弄成傻子了,還是個醜八怪,怎麽就還能勾人?簡直就跟她那個賤人娘一個樣兒!”
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看上去令人懼怖。
當年她楊千春是禮部尚書的千金,下嫁給了還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的杜長山為妻。雖然開始很多人都不看好杜長山,但是後來杜長山一步一步走到了丞相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別人都說她是多麽多麽的幸福。
杜長山的府內既沒有什麽通房丫頭,更沒有侍妾,婆婆在世的時候對她也很好。杜長山的兩個弟兄,一個在外地縣城為官,而另一個早已分家,搬出府了,更沒有什麽妯娌之間、婆媳之間的磕磕絆絆。她也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她以為自己當初獨具慧眼,執意要嫁給杜長山的決定是對的。
但當杜長山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個女人就是杜長山的表妹向文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