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宇知道曲浩天說的是他的生母，這些曲浩天並沒有對他說過，在聽到曲浩天的話之後，被這個事實給怔住了，怎麽會？他的父親怎麽會……

  他從來只知道是文成帝下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而後還將自己的兒子放在了他的王位上，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一段。

  他望著慧明大師的目光複雜，含著不相信，帶著疑惑，還夾雜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恨！

  而慧明大師卻面色沉靜，撚著念珠，微微閉上了眼睛，但從他輕輕顫動的眼睫中泄露出了他的情緒，帶著悲傷和悔恨。

  曲浩天冷哼了一聲，“裝沒聽見？軒轅烺！你以為你剃度了，吃了幾年齋飯，敲了幾年的木魚就可以把那些過往給拋到腦後了！”

  慧明大師看起來依舊是一副老僧入定風淡雲輕的樣子，但軒轅熠注意到了他抿緊了的唇線，心裡不禁歎了口氣，想來這些年老鬱王心裡一直都不好受。

  不過，這些都跟他的生父文成帝有關。

  如果文成帝不曾下詔讓他的生母柳貴妃入宮，或許後來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軒轅烺！傳說中多麽英明神武的老鬱王！”曲浩天譏諷地笑了起來，“被我說中了吧？當初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要讓慧茹生下他？”說著手指向了南靖宇。

  “你的心裡全都是柳貴妃，從來都不曾正眼看過慧茹一眼！要不是慧茹努力去和柳貴妃交好，恐怕你都不會注意到她！你可曾知道她心裡的苦楚？可曾知道她背著人偷偷哭過多少回？”曲浩天說著又是笑了，笑聲像是一條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慧明大師的身上，“你根本就不會知道！”

  “是這樣嗎？”南靖宇顫抖著雙唇，望著慧明大師問道。

  慧明大師撚著念珠的手指輕輕頓了一下，隨即情緒很快就被他隱藏了起來。

  “說——我要知道答案！”南靖宇看著這樣的慧明大師，惱恨不已，像是整顆心都被放在了火架子上一遍一遍來回地烘烤著，殘忍的痛楚就像是火苗不停地****著他的心，要將他的所有理智，所有的鎮靜全都燒毀！

  慧明大師慢慢地歎了口氣，睜開了雙眼，雖是無言，卻又仿佛早就做了回答。

  南靖宇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原來他一直渴望見到的，一直希望能像普通父子那般相處的生父居然從一開始就不想要讓他生下來過。

  呵呵，南靖宇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何他竟覺得是這麽的好笑！

  那他這麽多年處心積慮，想要報仇到底是為了什麽？

  況且，這還有報仇的必要嗎？

  “但是，給吾兒下毒的人卻是你——曲浩天！”慧明大師停下了撚著念珠的動作，雙手自然交付放在了身後，目光銳利地望著他！

  曲浩天哈哈大笑起來，道：“軒轅烺！你真是、真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如果你想要找借口的話，也找個好一點的！”說著，語氣也跟著變得無比認真起來，仿佛他說的每一句都是極其虔誠的誓言一般，“我會害慧茹嗎？慧茹想要保護的，我自然會替她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