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顧琉璃才拉著尤不服氣跟祁拓爭了一天的祁盈離去,姚子衿剛生產完,雖然精神不錯,可有她們在,中間也不過小睡了一會,她們也不能繼續打擾。
剛出太子府,顧琉璃便看到了展閑趕著一輛馬車,正等候在一旁,不用猜,顧琉璃也知道,馬車裡坐著的,是上官璽。
她掀起車簾走了進去:“怎麽沒進去?”
上官璽替她解下身上的披風,笑得溫柔動人:“我一個病重之人,說幾句話就喘,還是不打饒太子的喜事了。”
說完,她將顧琉璃整個人抱到了腿上,這樣親昵的動作,上官璽回回做來都格外自然,也往往惹得顧琉璃心跳加快,小臉通紅:“有事跟我說?”
上官璽的黑眸亮了一亮,他的阿璃,總是這麽聰明。
“恩,賀氏死了,就在不久之前,聽說是自己跳湖死的。”上官璽清冷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漠,每次想到賀氏對阿璃下的毒手,他就恨不得將賀氏挫骨揚灰,可阿璃總說,賀氏有成國公護著,若對她動手,難免要暴露他的實力,為了個將死之人,不值得。
顧琉璃知道,從祖母出手,賀氏就沒有多少時日了,她出嫁前又狠狠的嚇了她一回,早就油盡燈枯的賀氏被嚇的半是清醒半是瘋,顧裕平發配,賀氏被接回成國公府,也不過是讓她死的晚一些罷了。
“看來賀氏是真瘋了。”顧琉璃淡然的口吻,說道。
上官璽把玩著顧琉璃鬢角的碎發,漫不經心的道:“顧琉玥自那流言起時就被帶回了東陵,整個成國公府裡,除了成國公對她稍作關心,成國公夫人可是對她不管不問,能活到今天,也算賀氏命大了。”
顧琉玥失了貞,而且被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直到現在還成了眾人茶余飯後的笑談,顧琉玥若留下來,不是自盡就是削發為尼,姚家的外甥女,自然由姚家決定,這才帶回了東陵。
而去了東陵,誰又知道顧琉玥曾經的過往,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姚家表小姐,姚子衿外嫁,她可不就成了姚家最重要的千金小姐麽。
賀氏成天聽著從小到大寶貝著寵著的女兒被人詆毀,謾罵,侮辱,天天氣得瘋瘋顛顛,不好好吃藥,成國公夫人也不管她,她的病情自然是越來越重。
顧琉璃嘲弄的勾了勾唇:“賀氏早不死晚不死,偏在太子妃生下皇長孫這天死,這可是普天同慶的喜事,成國公可不會這個時候找晦氣,怕是不會給賀氏發喪,多半是匆匆下葬了事。”
“這也是她活該。”上官璽不屑的輕斥道。
這樣的後事,說來是淒涼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回了成國公府,跟顧是沒有關系了的,自然不能葬顧家祖墳,入顧家祠堂,也進不了賀家祖墳,賀家的祠堂,真真正正的孤魂野鬼。
誰說不是她往日壞事乾多了,遭的報應呢。
顧琉璃忽然笑了,笑容裡多了一絲快感跟薄涼。
賀氏,等著,我會把你的女兒,送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