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月余已過,但關於賀氏的閑言碎語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只是大家都藏著掩著來,並沒有放在明面上講,然而京城百姓多,平日裡又閑來無事,好不容易有這麽個嘮嗑的話題,總也耐不住那八卦的性子,悄悄的嚼著舌根。
這日子久了,難免會傳到賀氏的耳朵裡,如今去了趙媽媽,賀氏猶如失了一隻手臂,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隻,柳媽媽雖跟趙媽媽一樣是賀氏的心腹,但柳媽媽膽子較小,不及趙媽媽主意多,是以賀氏大多時候還是倚重的趙媽媽。
“夫人,您看這事……”柳媽媽將從外面聽來的風言風語告訴了賀氏,小心翼翼的看著賀氏的臉色。
賀氏靜靜的端了一杯香茗,漫不經心的喝著,好似柳媽媽說的事情跟她無關似的。
半晌,她才放下茶杯,淡淡的撫了撫袖子,道:“嘴長在人家身上,咱們還能管得著不成?”
“可他們這般放肆,到底對夫人的影響不好。”
賀氏冷笑一聲:“那你要我怎麽辦?把人都一個個抓起來殺了不成。”即便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她的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直恨不得將顧琉璃挫骨揚灰方能解心頭之恨。
柳媽媽低下了頭,靜默著不再開口。
“有那個閑功夫去管外面之人說什麽,還不如替我好好想想怎麽弄死顧琉璃這個小賤人。”
她堵得住相府裡的人的嘴,卻堵不住滿京城之人的嘴,但若因為這點事情她又沉不住氣,豈不叫顧琉璃得意的很。
越是風口浪尖之上,她越是要冷靜,她是有殺顧少安的心,那又如何,趙媽媽跟沁竹都死了,誰又能證明此事是她主使,以她相府主母的地位跟身後的成國公府,誰敢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殘害庶子。
入了春,天氣變漸漸的暖和了起來,這一日,祁盈領著慧娘來了相府,韓總管剛想稟報賀氏好好招待這位小祖宗,卻見祁盈像揮蒼蠅似的道:“一邊去,本公主認得去璃雨閣的路。”
韓平訕訕的扯了扯嘴角,恭敬的退到一旁。
“琉璃,琉璃……”
人未到,聲先道,明月聽到聲音,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咕噥了一句:“這小姑奶奶怎麽又來了?”
汀蘭椅在廊柱上認真的繡著手中的繡品,聽到明月的聲音,疑惑的抬頭:“你說什麽?”
“沒什麽。”
說著,她立即起身,對著那已跨入門檻的祁盈迎了上去,汀蘭見狀,亦跟著起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十公主,十公主萬福。”
“免禮。”祁盈笑眯眯的抬手道,若是一般的丫環,她是一點都不屑的,可明月不同,不僅因為她是顧琉璃的貼身丫環,她得給顧琉璃一些面子,更因為明月有一手好的廚藝,叫她垂涎三尺,她可是時時刻刻惦記著,是以對明月自然是和善以對,恨不得直接將她打包帶回皇宮,天天給她做好吃的。
“謝十公主。”明月被祁盈那笑容盯著頭皮發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十公主是來找大小姐的麽?請隨奴婢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