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幾乎將一口牙齒給咬碎了去,五指緊攏,強壓下心底的怒氣。
心疼她?
呸,那個老太婆,當真是變著花樣堵她的心。
賀氏氣的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偏還要保持著端莊得體的笑容:“替我多謝母親的好意。”一句話,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似的,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奴婢告退。”
趙媽媽將芸情送到門外,折回來時,便聽到屋裡一陣劈裡啪啦的摔東西聲,掀簾進屋,就見一隻茶杯撲面而來,嚇的她連忙往旁邊一躲。
“夫人……”
賀氏氣的雙目通紅:“這死老太婆,就是故意要跟我作對。”
趙媽媽聽到賀氏的口不擇言,嚇的兩眼一瞠:“夫人,小心隔牆有耳,若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賀氏便怒氣勃勃的打斷:“有什麽好怕的,我才是相府的當家主母,竟敢從我手中分權,還是給林氏那個賤人,這口氣我怎麽咽的下去。”
“夫人切莫擔憂,老夫人以為提拔了二姨娘便能挫了夫人的銳氣,說到底掌家的大權還是在夫人的手中,咱們就暫且讓二姨娘得意一陣,區區一個妾室,若不是夫人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容二姨娘這些在府裡過的風生水起,否則她豈能囂張,老夫人適才提拔了二姨娘,夫人暫時不宜動手,否則便是同老夫人做對了,只要夫人想,二姨娘根本不是夫人的對手。”
趙媽媽走到賀氏身旁,從她手下取下即將摔碎的花瓶,苦口婆心的勸道。
許是趙媽媽的話起了作用,賀氏雖然胸膛劇烈起伏,但情暴怒的情緒明顯壓下了許多。
“就先讓林氏得風光一陣子,看我怎麽收拾她。”賀氏垂下手,緊抿的紅唇泛著陰森的寒意,眼底像是淬了毒液,閃著惡毒的光芒。
趙媽媽松了一口氣,剛將花瓶放回原位,就見柳媽媽推門而入,對賀氏行了個禮後,道:“夫人,老奴剛剛打聽到,老夫人會提議叫二姨娘協助您掌家,是大小姐提議的。”
“什麽?”
賀氏瞪著眼,望著柳媽媽,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蹭的一下子又冒了上來。
顧琉璃,竟然是顧琉璃——
趙媽媽狐疑的問:“不會吧,老夫人怎會聽大小姐的。”
“起初老奴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聽寧德堂的丫環說,的確是老夫人尋問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便提了二姨娘。”柳媽媽一臉正色道,別說夫人跟趙媽媽不信,若不是有丫環不小心從門口聽到了這件事,誰也不信,老夫人向來嚴肅獨斷,如今竟然會聽一個小小庶女的話,簡直是不可思議。
“該死的賤種,我還沒有找她算帳,她倒先算計到我的頭上了來了。”賀氏握手成拳,重重的砸向桌面,桌上的茶杯劇烈的跳動了一下,茶水濺灑在桌上,一臉的陰鬱。
趙媽媽跟柳媽媽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半晌,賀氏才陰森森的笑道:“命人將屋裡打掃乾淨,我倒要看看,顧琉璃跟林氏,是不是鬥的過我。”
敢算計她,就要有受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