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你要好自為之　　　　“不，不會的！他不會的！”下一秒，顧琬儀又飛快地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推測。

  顧柏寧審視著她，“看來……事實果然如此！四年前，江郗城跟你在一起，不過是迫不得已，而非心甘情願。這也就能夠解釋他為何對你總是如此冷淡，他和你在一起，不是愛你，而是被逼！”

  “不，不可能的！不會的！”顧琬儀難以接受地拚命搖頭，“絕不可能是這樣！郗城他……他是愛我的！”

  “哈，愛你？”顧柏寧冷笑，“當年，他被逼跟你在一起，如今又怎麽會愛你？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當……當年……”顧琬儀咬著嘴唇，深吸了口氣，“是，那個時候，他可能還不愛我，可是，我們已經在一起已經四年了，他和我……”

  “四年又如何？如果他不愛你，即使四十年也不會改變什麽。琬儀，你不覺得……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嗎？更別說，你當年還要挾了他，就算是不要挾……”

  “我沒有！我沒有要挾他！”顧琬儀連聲否認，“我承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確是有婦之夫，我也承認，我當時一心隻想得到他，並且跟爸爸鬧來著，爸爸開始也不同意的，後來，被我鬧得煩了，他才答應的。他是說過，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比如可以許諾郗城給他相應的地位及發展機會，但卻從來沒有說過會要挾他。郗……郗城也沒從來沒提過，所以……哥，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邊說邊抓住了江郗城的胳膊，直直地看著他。

  顧柏寧緩緩皺眉，下一秒，他一把甩開她，“你夠了，琬儀！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爸是什麽樣的人，手段會如何，你不會不清楚，你不聞不問，你裝作不知，不等於就什麽都沒有發生。爸也許沒有告訴過你，但是……我不相信，你會一點也不知道。即使你不知道，也是因為你害怕，所以才會故意裝聾作啞。”

  “我……我有什麽好怕的？”顧琬儀不自然地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呵，你當然怕！”顧柏寧扯了下嘴角，臉上卻不見半點笑意，“在你心裡，當然希望江郗城愛你，可是，你卻求而不得，而你又不願意接受他是爸爸用了手段挾迫給你的，所以，你乾脆讓自己不聞不問，不去了解，爸說什麽，就是什麽，那麽……你也可以如這般的自欺欺人下去。抱著一個假設，即使他不是真的愛你，可還是因為顧家的原因，他主動離了婚，而跟你在一起。你也願意相信，隨著以後結了婚，相處的久了，他便會漸漸地愛上你，即使不愛，他這輩子也不可能離開你！即使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他的人！而這中間到底如何達到目的，你根本不乎。你關心的是你自己的感受，而不可能去考慮別人！”

  “我沒有！”顧琬儀堅定地矢口否認。

  “沒有？你當然不會承認！你破壞了別人的婚姻，做了不令人不恥的小三，而且……還是用最卑鄙的手段，琬儀，天下的男人那麽多，難道……就江郗城最好，最優秀嗎？除了他，真的就再無他人能夠入你的眼了嗎？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置於這樣一個境地裡？更何況，他並不愛你，你這樣做，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什麽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顧琬儀因為顧柏寧的一句話而被激怒了，她微微漲紅面頰，“既然四年前我能得到他，四年後他也依然是我的，郗城是我的未婚夫，不久的將來就會是我的丈夫，怎麽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得到他？”顧柏寧凝視著她，一字一頓，“琬儀，你好好想想，你……真的得到過他嗎？無論是現在還是四年前，不管是他的心還是他的人，你……真的得到過嗎？”他停了一下，又說道：“只怕是……那不過是你自己認為的吧！”

  顧柏寧的話就像一把錐子，一下子扎進了顧琬儀的心裡，她覺得心裡一陣刺刺的痛，那錐子扎了一個細密的孔，鮮血汩汩，卻不見傷口，但卻痛得難得自抑，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半晌才說道：“哥，你……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我是你的妹妹，不管怎樣，就算是我錯，你也不能幫著別人說話吧？你是我哥，你該幫我才是啊！你今天好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柏寧點點頭，“不錯，就因為我是你哥，我才會幫你！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問你這麽多？琬儀，你覺得……我是在害你嗎？你錯了！我才是真的想幫你！”

  “幫我？”顧琬儀不滿，“你這樣質問我，究竟是幫我還是斥責我啊？你根本就是在批評我當時的所作所為，哥，我絲毫感覺不到你在幫我啊！”

  “那麽什麽是幫？讓你和江郗城在一起就是幫你嗎？琬儀，你是真的昏了頭了！你以為……江郗城真的會娶你嗎？”顧柏寧忍不住低吼道。

  顧琬儀愣了一下，“哥，你說什麽？什麽叫郗城真的會娶我嗎？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顧柏寧猶豫了一下，終於只是歎了口氣，“琬儀，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和對江郗城的了解幫你分析的！你想想看，從你們交往到現在，已經是四年多了，如果他真的愛你，如果他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那這幾年，是不是早就該結婚了，何至於一拖再拖？這些年來，關於你們的婚事，爸提了幾次？你又明裡暗裡向他示意了幾次？他有回應嗎？不是無動於衷，就是轉移話題，又什麽時候真正的正視過。就算是不想結婚，他總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吧？可是他卻不願意碰你，更別說婚前同居了！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膩著她，而他對你有嗎？在我看來，哪怕是一起吃頓飯都是不情不願的！他根本處處表現出對你的敷衍，你究竟是……感覺不到？還是不敢去面對？”

  “……”

  見她不說話，顧柏寧跟著說道：“琬儀，婚姻不是兒戲，更開不得玩笑，你要知道，你若是真的嫁給他了，就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我為什麽要後悔？我不知道有多想嫁給郗城？我不會後悔，也沒有後悔的可能！”琬儀堅守地說道。

  顧柏寧盯著她，“是這樣嗎？什麽話……都不要說得太滿，否則……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哥，你一定是遇到什麽事了是不是？你今天太奇怪了！”顧琬儀不能理解，哥哥的反常越發讓她想不通。

  顧柏寧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琬儀，沒什麽可奇怪的，正如你所說，我是你哥哥，所以我才在乎，關心你！琬儀，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不，我不會受傷！只要郗城能在我身邊，我就會快樂，就會幸福！我唯一的傷害，就是失去郗城，不能跟他在一起！沒有他……我活不下去！”顧琬儀眼中含淚，信誓旦旦地說道。

  “琬儀……”

  “哥，什麽都別說了！四年前，我可以不顧一切，四年後，我就更加瘋狂！”顧琬儀咬著牙，狠狠說道：“誰想要奪走郗城，誰便是我的敵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顧柏寧眉頭深鎖，半晌才搖了搖頭，“琬儀，我終究是你的哥哥，即使知道你錯的離譜，即使知道你很可能會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我還是不舍得讓你傷心！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就算是錯，哥哥也只能陪你錯到底了！”

  顧琬儀頓時面露喜色，“哥哥……你是說……”

  “什麽都不要再說了！”顧柏寧打斷她，“琬儀，我隻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你要好自為之。”

  說完，顧柏寧不再看她，指了指房門，“你出去吧！”

  “……”顧琬儀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沉默了半晌，轉過身，走出了顧柏寧的房間。

  聽著房門被輕輕地關閉，顧柏寧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沈傾顏沒有騙他，她和江郗城真的曾經是夫妻，而琬儀是用了不恥的手段迫使江郗城離開了沈傾顏，雖然……他還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而父親又用什麽要挾了江郗城，但這個結果，他已經從顧琬儀的反應中應驗了！

  他知道，他該勸顧琬儀就此罷手的，因此……從目前江郗城的所作所為來看，絕非是表現上那麽簡單，也許平靜的表面下，有著不為人知的暗潮湧動，可是，他也知道，無論他跟顧琬儀說什麽，她都不可能聽進去，此時在她的心裡，一心一意隻想跟江郗城在一起，如果他告訴她事實的真相甚至被她知道沈傾顏的存在，其結果可想而知。

  正如她所說，不是她死，就是她亡。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以他對她的了解，以及她對江郗城的那份癡斷，她是真的能做出來。作為哥哥，他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能讓她以身犯險，同時……在他的心裡，隱隱的還有一層私心，那就是，他想要保護一個人，即使她是妹妹的情敵，可他絕不能讓她暴露於危險之下。

  也許……是時候，該是他做些什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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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琬儀回到房裡。

  她心事重重地坐在沙發上，腦海裡不斷閃回著之前與顧柏寧的對話，尤其是他將四年前的事情說得分毫不差，還有他的欲言又止，總讓她覺得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這讓她很是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四年前的那些事情，顧柏寧是怎麽知道的，但是，這對她來說，無疑不是好兆頭。這種事情，必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雖然剛剛否認了自己的參與，可是，她卻掩飾不了自己的心虛。

  沒錯，她的確是跟顧柏寧撒了謊，四年前的一切，她都清楚，確切的說，根本就是她求著爸爸做的。

  當時的她，對江郗城一見鍾情，就此不能忘懷，幾乎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仿佛整個人中了邪，被勾了魂魄，不跟他在一起，她就會死掉一樣。於是，每天都想盡辦法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根本不理會她，甚至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無論她多麽風情萬種，無論她展現出怎樣的熱情，他就像是一塊捂不熱的冰，冷漠至極！

  這種情況，她本應該死心了，可是每每閉上眼睛，江郗城那張英俊的臉都會在眼前閃現，她沒辦法，沒辦法當作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沒辦法停止喜歡他的念頭，那種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感覺，時時刻刻地折磨著她，讓她瘋狂。

  越是這樣，她越是想得到，於是，她便找人跟蹤、調查他，直到知道了他全部的情況，包括……他是有婦之夫的事實。

  當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驚呆了，她完全沒辦法要相信，就仿佛是晴天霹靂，原本有的一線希望也被徹底打破，也完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以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但是，她卻不知道，隨著時間的增加，她對江郗城的渴望也就越來越深，她發瘋地嫉妒著那個陪在江郗城身邊的女人，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麽好，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在她看來，不過是因為比自己早結識他，如果她能夠先到，說不定，現在那個位置就是她的。

  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長得什麽樣？到底何德何能，會讓江郗城娶她，在她看來，他對任何女人都十分的冷漠，真的不知道，他對他的那個妻子是什麽樣。但是，她卻不敢去知道，生怕看到他們太親密，太甜蜜，那個時候，她所有的希冀會被打碎得無影無蹤，她……終究是沒有那個勇氣的。

  但是，想和江郗城在一起的念頭依舊每天折磨著她，讓她無法快樂起來，而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終於有一天，她承受不住了，她跑去顧展鵬面前，哭著要他幫她。

  當顧展鵬了解了整件事及摸清了江郗城的底細後，他自然是極力反對的，可是，她怎麽能夠就此罷休呢？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於是，哭鬧，絕食，一一上陣，就是為了逼顧展鵬答應幫她。

  起初，顧展鵬也狠著心不理會她，但是，幾天下來，她一直絕食，這讓顧展鵬犯愁不已，最後終於拗不過她，點頭答應下來。

  再後來……用了沒幾天，顧柏寧就告訴她，事情很快就會有眉目的，江郗城一定會離婚，也一定會娶她。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她驚喜不已，她簡直不敢去相信，爸爸這麽快就把事情搞定了，她雖然不知道爸爸究竟用了什麽辦法，但是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這就足夠了，至於這中間的過程，她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充滿期待地在等著江郗城來找她，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出現。

  而這一天，她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聽說江郗城正在爸爸的書房裡，她興奮不已，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幾乎是小跑著上了樓。

  她剛想推開書房的門，就聽到了裡面傳來江郗城和爸爸的談話聲……

  “江先生，我想……我剛剛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你應該……不至於沒聽懂吧？”低沉的聲音是來自於顧展鵬，有些許的蒼老，卻也擲地有聲，言辭間……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書房裡沉默了好久，才聽到江郗城的開口，“顧先生，您執意要這麽做嗎？您不覺得……這麽做，毫無意義嗎？”

  “怎麽會毫無意義呢？我的意義就是……我的女兒可以從此不再消沉，不再痛苦下去，我要她馬上開心、快樂起來，我要她得到幸福。”

  “呵……開心、快樂、幸福？”江郗城冷笑一聲，“顧先生覺得……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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