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潔摸摸肚子,歎了一聲,對季霜羽說道:“霜羽,我還是先回去吧。”
“這裡是我家,除了我能趕你走,誰都沒怎個資格!”季霜羽沒看余心潔,眼睛帶著一抹怨恨地盯著嚴柏,“包括你也一樣。”
嚴柏冷笑道:“霜羽你變了,從前你是絕對不會這麽跟我說話的。”
“我變是因為你肆無忌憚地在試探我的底線,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真的認識過我。”季霜羽不懼嚴柏的冷意,直視而言,“我有我的選擇,我有選擇的自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來干涉我的生活。”
嚴柏目光冰冷,卻不再與季霜羽爭執,他深深地看著對方,過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向余心潔。
余心潔觸及那毫無感情的視線,心下一驚。
季霜羽上前一步,攔在余心潔的前面,說道:“你還有其他事麽,如果沒有的話,我和心潔還要複習功課。”
嚴柏想到上午自己去學校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嫉妒就如潮漲,蜂擁而至,幾乎將他湮滅。
在顧傳聖面前的季霜羽是那樣的嬌小溫柔,笑得是那樣的純真,而這一切,曾經是完全屬於他的。
可因為顧傳聖的出現,季霜羽不但逐漸失去了對他剩余的溫柔,反而越加厭惡他的所作所為。
嚴柏突然明白,要讓季霜羽愛上他,如今是不可能了,與其讓她愛上自己,不如就讓她恨著他,至死方休!
“余心潔,跟我走。”嚴柏突然開口。
季霜羽眼神一怔,似乎沒明白過來嚴柏在做什麽。
余心潔也是一臉茫然:“嚴柏,你……”
“怎麽?不是說愛我麽,那還不跟我走。”嚴柏話是對著余心潔說的,眼睛卻看著季霜羽。
余心潔猶豫了一下,用手碰了碰季霜羽,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心潔!”季霜羽伸手拉住余心潔的手臂。
嚴柏冷冷說道:“怎麽了霜羽,你不是一直說不讓我傷害余心潔嗎,還是說你其實都只是嘴上說說的。”
“我沒有!”季霜羽否認了一聲,看著余心潔欲言又止。
余心潔微微一笑:“霜羽沒事的,不要緊。”
季霜羽見余心潔這麽說,也只能松開手,忿忿地看著嚴柏。
嚴柏看了余心潔一眼,又看向季霜羽,淺笑了一下,說道:“太晚了,霜羽你早點休息,過幾天嚴氏有個宴會,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季霜羽抵觸道:“我不參加。”
嚴柏也不說話,轉身就出了門。
余心潔回頭對季霜羽說道:“霜羽別擔心,我明天再幫你複習功課,今天你就先按照我說的那些看看課本,早點休息吧。”
季霜羽點了點頭,上前抱抱余心潔,擔憂道:“你不要因為喜歡他就什麽都聽他的,該反抗的還是要反抗。”
“嗯,我知道。”余心潔也點下頭笑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門。
季霜羽盯著緊閉的房門,咬緊了下唇,自言自語道:“我不會像過去那樣認輸認命的!”
出了季霜羽的屋子,嚴柏自顧自地走在前面,聲控燈依舊不靈敏,余心潔用力拍了拍手掌,等聲控燈亮起,才扶著扶手走的很小心。
錯開一層樓,嚴柏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慢慢走下樓來的余心潔,說道:“以後少接近霜羽。”
余心潔腳步不停,看了嚴柏一眼,問道:“你是擔心她看出我懷孕還是想徹底孤立霜羽?”
“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其他的不要過問。”嚴柏冷淡地回了一句。
余心潔有些嘲笑地看了他半晌,開口道:“你說霜羽變了,其實你何嘗不是也變得極端了。”
嚴柏冷冽道:“你什麽意思?”
余心潔一步步走的很穩,聲音清淡:“嚴柏,你口口聲聲說愛霜羽,可又有多少時候是真的為她著想?你不過是……”
她輕笑了一下,回頭輕飄飄地看了嚴柏一眼,再次出聲:“你不過是自尊心作祟而已。”
“你住……”嚴柏惱羞成怒。
余心潔打斷嚴柏的斷,徑直道:“你不用讓我住口,我的話已經說完了,這就回去休息,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嚴柏看著余心潔一步步走下樓梯,聲控燈黑了下來,樓梯間一片黑暗。
他狠狠一拳打在扶手,哐啷的聲響讓整個樓層的聲控燈又亮起來,樓梯間中唯有他憤怒的呼吸聲,余心潔早就離開了。
嚴柏深深呼吸了幾次,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也慢慢走出去。
他沒有去華清小區,也沒有回家,上了跑車後,嚴柏打了一個電話,問道:“那個女人今天有沒有去酒吧。”
對方調笑道:“今天周一估計有點懸,你這麽急找她不會是喜歡這種悶騷型的吧?”
嚴柏沒有回答,反而說道:“把她家地址給我。”
對方笑道:“嚴總,那女人就沒說過自己家住哪兒,上回你把人帶走,後來她再來也只是安靜地坐在吧台那喝兩杯,根本就不搭理我們這些男人,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我有她的家庭住址。”
“廢話少說,地址給我。”嚴柏沒多少耐性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看中的女人,我只需要她幫我一個忙而已。”
對方沉默了幾秒,開口道:“行,嚴總都要求了,我回頭就把地址發給你。”
嚴柏也不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收到一條短信,上面除了地址,還有她的手機號碼。
嚴柏用導航儀確定了位置,發現就在這附近不遠的一棟小區裡。
他啟動跑車,穿過了三條街,在一個小區對面街上停下。
嚴柏側頭看向街對面,臨街的是一層商鋪,燈光通透,小區門口就是一個大鐵門,門衛是個老大爺。
嚴柏記得,這裡住的都是一些老師,而他要找的女人,也是老師。
陳靜默就住在這裡。
看著手機裡的電話號碼,嚴柏沒什麽猶豫地撥通了號碼。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對方一開口:“你好,哪位。”
聲音有點蒼老,是個女人的聲音,但不是陳靜默本人。
“你好,請問陳靜默陳老師在嗎?我是她學生顧承的家長,有事想找陳老師。”嚴柏為自己找了個身份,緩緩開口。
“請稍等。”對方沒有繼續糾纏,將手機遞給了陳靜默本人。
陳靜默見母親把手機給自己,便知道這應該是家長打開的,也沒有顧慮地接起來:“你好,我是陳靜默。”
“你好陳老師,我是嚴柏。”這一回,嚴柏才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