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吞了吞口水：“是。”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都快被自己給嚇死，季霜羽是自己調查了好些年月的女人。

  顧傳聖對這個女人的勢在必得，他要說不太了解，那就沒人敢說最為了解了。

  尤其是周林林的事情上就看得出，顧傳聖對待別人毫不留情，所有手段用的毫無心理壓力。

  他是不知道現在這位顧大總裁和季霜羽究竟走到哪一步了，但嚴柏用的這一手，的確讓人防不甚防。

  雖然只有短短兩三個小時，但只怕現在所有報紙雜志網絡都在報道這件事。

  接下去，所有人都知道季霜羽是嚴柏的未婚妻，是嚴家未來的少奶奶。

  “先斬後奏，哼。”顧傳聖冷笑，“嚴柏這一招可真是用對了時間。”

  少年問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顧傳聖沉思了幾分鍾，開口道：“你去跟著霜羽，想辦法把她的手機偷了。”

  “偷？”少年聲音陡然拔高，對顧傳聖的用詞很不屑地說道，“顧總，你怎麽總是給我一些不是偵探該做的工作呢。”

  顧傳聖一笑：“拿錢你還想要麽？”

  “那當然！”他可是出了名的愛錢如命，“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跟蹤她，顧總給個線索唄。”

  “她剛從市醫院離開一會兒，說是要先回家，我估計她會去新城，不是高鐵就是飛機，你自己去找。”顧傳聖也不吝嗇，給了對方線索。

  少年沒再問什麽，掛了電話就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根據顧傳聖給的提示，少年打開電腦查詢了一下當天的飛機班次和高鐵，發現到新城的機票已經都賣完了，高鐵倒是還有。

  他手提一關，開著車出去了。

  到了高鐵站，他戴著一頂鴨舌帽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角落，拿著一本雜志，一邊看著一邊偷偷瞄著進來的人。

  過了不多時，少年看到了急匆匆的季霜羽出現在另一邊的側門。

  季霜羽沒提行李，隻背著挎包，大致看了一下方位，就朝一個地方走去。

  少年拿出手機撥打季霜羽的手機號。

  音樂在喧鬧的場所顯得聲音格外小，季霜羽隱約覺得是自己的手機在響，便從背包裡拿出來看了一下。

  遠遠跟在她身後的少年立即掛斷了電話。

  見是一個騷擾電話，季霜羽順手將手機放回背包外側的小口袋裡。

  少年唇角一勾，一手握著手機和雜志，一手食中二指之間夾著一片刀片。

  他快步走過去，故意撞到季霜羽的身上，將其撞得一個踉蹌。

  因為慣性，少年手中的手機和雜志也落在季霜羽腳下。

  “啊對不起，走的太急了，小姐你沒事吧。”少年抬頭歉意地看著季霜羽一眼。

  望著少年陽光般真誠的笑容，季霜羽原本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搖搖頭道：“沒關系。”

  少年身體往下蹲，手指飛快地在季霜羽背包外側的口袋底部輕輕一劃。

  手機輕輕落到他的手裡，他正好蹲下了身體，將雜志和手機拾起來。

  “真的很抱歉。”少年又說了一聲對不起，轉身離開。

  季霜羽沒有被這個意外打斷自己的想法，可沒走幾步，她突然回過神來，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包。

  手機沒了。

  “該死的小偷！”季霜羽咒罵了一句。

  剛才她就覺得奇怪，這裡雖然人來人往很多，但也還不到要擠著過人的地步，那麽寬的路怎麽會撞到她身上來。

  可那時候心裡裝著事，也沒有多想，現在手機丟了才發現果真是遇上小偷了。

  好在，身份證錢卡什麽的還在，要不然的話，她非得氣死不可。

  她記得之前看到手機裡還有嚴柏哥發的一條信息，之前忙著也沒注意看，不知道發了什麽東西，如今電話丟了，號碼也記不住。

  季霜羽晃晃頭，不準備再想下去，徑直去檢票進站。

  她將背包朝身前背了一些，避免下次再遇上個偷東西的。

  季霜羽要去的地方正是新城。

  雖然才剛剛回來兩天，但是只有去了新城才能解決後面的事情。

  在新城，在爺爺手裡，有一樣東西，是爸媽都不知道的東西。

  坐高鐵回新城也是幾個小時的事情，季霜羽出站後就直接打車去了養老院。

  養老院裡都已經在吃晚飯了，季霜羽在食堂裡找到爺爺，眼圈一下就紅了起來。

  “怎麽了告訴爺爺，誰欺負我的乖孫了。”季爺爺見孫女一看到自己就要哭的模樣，立即就緊張起來，飯也不吃了。

  “沒有人欺負我，爺爺，真的。”季霜羽眼圈紅著卻沒有落淚，她欲言又止道，“爺爺，我們能不能先回屋說。”

  季爺爺點點頭，推著輪椅招呼孫女：“走，跟爺爺來。”

  季霜羽站在季爺爺的身後，代替他推著輪椅離開食堂。

  直到回到屋裡，季爺爺才又問道：“現在說給爺爺聽吧，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那天來的那個人欺負你了？”

  季爺爺問完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雖然老了，但看人還是很準的，那個叫顧傳聖的對自己的孫女是認真的才對。

  季霜羽搖頭道：“他沒有欺負我，但是，他出車禍了。”

  季爺爺驚愕：“出車禍了？”

  季霜羽點了點頭也沒怎麽解釋，噗通跪在季爺爺身前：“爺爺，我想求你一件事。”

  季爺爺忙伸手去拉她起來：“跟爺爺說就是了，怎麽跪下來了，快快起來起來。”

  季霜羽執拗著不肯起來，徑直道：“爺爺，我想求你把奶奶的那塊玉佩給我。”

  季爺爺怔了一下，還是讓她起來，摸著她的手說道：“那原本就是你奶奶給你的東西，爺爺這就給你拿。”

  “爺爺……”季霜羽哽咽，“對不起爺爺，對不起。”

  季爺爺從脖子上摘下一個厚厚的布套，從裡面倒出一塊如凝脂般的玉佩，兩面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什麽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季爺爺明白孫女來的意思，鄭重地將玉佩交給她。

  季家出事後，有人出高價想買這塊玉佩，季奶奶把人轟走就把玉佩送給了季霜羽，並告訴她，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不能告訴她媽媽。

  沒兩天奶奶也撒手人寰，季霜羽最後將玉佩給了爺爺，讓爺爺收著奶奶唯一的遺物。

  那時的季霜羽並不知道這塊玉佩有多值錢，只知道只要賣掉玉佩，就足夠償還父親欠下的所有債務。

  如今，她為了顧傳聖，要賣掉這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