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羽我們是要去哪裡？”出租車在路上疾馳，顧傳聖看著陌生的道路，轉頭問季霜羽，剛才對方說的地址，好像是一個養老院？

  “去看我爺爺。”季霜羽解釋。

  “爺爺？”顧傳聖眨眨眼睛，“老人院的老爺爺們麽？”

  季霜羽一笑：“不是，是我的親爺爺。”

  顧傳聖很震驚：“親爺爺？”霜羽居然還有個爺爺？

  他為什麽不知道！！！

  顧傳聖覺得自己太失職了，偷偷跟蹤霜羽這麽多年，可到現在他才知道，她竟然還有個爺爺！

  這麽想來，霜羽每年來新城幾次，但是顧傳聖以為她只是來墓園看望父親，因為不太願意看到季霜羽難過的表情，所以從來沒有調查過她在這邊除了看望父親，還做了些什麽。

  顧傳聖不由想到，之前見過了未來嶽母，那是一個刁鑽的女人，剛才又看了未來嶽父和奶奶，和藹慈祥。

  那麽這位爺爺，會是個什麽樣？

  “除了嚴柏哥，我還沒有帶過其他人來過養老院看望爺爺。”季霜羽還在跟顧傳聖解釋。

  顧傳聖立即就不爽起來：“他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季霜羽噗哧笑起來，佯裝沒看到他的表情，說道：“說起來，嚴柏哥來那次還是高中的時候，這一晃也是好幾年了，不過也就那一次而已。”

  顧傳聖不滿地腹誹，一次就很多的好嗎！！而已什麽啊而已！

  那不加掩飾的表情根本不在於被季霜羽看到。

  看到顧傳聖眼睛裡的小不滿，季霜羽拉長了聲音說道：“你要是喜歡，以後放假，我可以常常帶你來看爺爺。”

  嗯嗯？

  顧傳聖驚訝地轉頭看季霜羽，今天是要一次性給足夠他驚喜麽？

  “爺爺是個很可愛很貪玩的老人，你一定會喜歡他的。”季霜羽對顧傳聖眨眨眼睛。

  “爺爺會允許我追你麽？”顧傳聖問的很直接。

  季霜羽神神秘秘地說道：“那可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爺爺不喜歡，我是不會喜歡的。”

  顧傳聖立即坐正了身體，嚴肅道：“我會讓爺爺喜歡我的！”

  噯不對，霜羽剛才說嚴柏也來看過爺爺。

  “爺爺是不是不喜歡嚴柏啊？”顧傳聖隻對這一件事八卦，這可關系到他的後期對策。

  季霜羽一笑：“你說呢？”

  他說？

  他說當然是：“那就是不喜歡了！”

  “常青養老院到了。”司機將車停在院門口。

  季霜羽給了錢，和顧傳聖一起下了車。

  常青養老院是新城唯一一家公立養老院，裡面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但因為大多都有退休金，生活過的倒也還不錯。

  院裡地方不大，但是地面很乾淨，而且栽種了不少的常青樹，空氣中隱隱有種青草的味道。

  “這裡雖然條件比不上那些私營的，但是護工人都很好，還有醫生會定期給老人家做身體檢查。”季霜羽給顧傳聖介紹，“爺爺在這裡住了好多年了。”

  顧傳聖發現，從季霜羽進來之後，只要路上遇見一個老人家，對方都能叫出季霜羽的名字來，而季霜羽也嘴甜地一個勁兒叫爺爺奶奶。

  “這裡是老人家的娛樂室，別看只有二十來個平方，下午的時候這裡可熱鬧了。”季霜羽指了指一樓的一個地方，然後又指向他們面對的那棟樓和緊挨著的一棟樓，“這是爺爺們住的，那邊是奶奶們住的。”

  樓層只有三層，沒有電梯，樓道很寬，挨著扶手的那一側有六十厘米左右的斜道，方便坐輪椅的老年人上下樓。

  季霜羽的爺爺在二樓。

  房間裡放著兩張單人木板床，被子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頭，一側的牆上放著兩個布衣櫥，一張方桌，四張凳子。

  顧傳聖發現，房間裡竟然連個衛生間都沒有。

  季霜羽正奇怪怎麽房間裡沒人，一個老爺子就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看到季霜羽不由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些：“小妮子又來看你爺爺啦。”

  “余爺爺你好。”季霜羽露齒一笑，“你身體最近還好麽？”

  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有你關心，余爺爺身體好著呢。你爺爺去做檢查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說著，老爺子就瞅見了季霜羽身邊的顧傳聖，眯著滿是皺褶的眼睛，打量道，“喲，小妮子今天是帶男朋友來的？怎麽跟上回那個不太像啊。”

  “余爺爺，我說過多少次了，上回那個不是男朋友。”季霜羽面對老人格外有耐性，一直笑眯眯地說道，“那是一個大哥哥。”

  顧傳聖心裡一跳，霜羽竟然沒有否認他不是男朋友？！

  就連老爺子都聽出來了，忙說：“這麽說這個是了？等等，老頭子戴上眼鏡兒仔細幫小妮子看看。”

  季霜羽好笑地看著老爺子翻自己的口袋，邊找邊說：“噯噯我又把眼鏡兒放什麽地方去了，怎麽又找不到了。”

  顧傳聖嘴角抽搐，小聲嘀咕：“不就在您老脖子上掛著呢麽。”

  別看老爺子眼神不好使，記憶也不好使，這耳朵可靈著，顧傳聖說的很小聲，但也沒逃過他老人家的順風耳，低頭一看，果然掛脖子上。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還是年輕人有用。”老爺子把眼鏡戴上，把顧傳聖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遍，皺著眉頭道，“我怎麽覺得他比上回那個看上去還嚇人呢？妮子啊，你可別上當吃虧了啊。”

  “你以為是你啊！”季霜羽還沒回答，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聲音裡帶著笑意，“我的乖孫聰明著呢。”

  季霜羽眼睛一亮：“爺爺！”

  顧傳聖也看了過去，一個坐在輪椅上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看到季霜羽時，滿眼都是慈祥的笑。

  護工推著季爺爺進來，笑著道：“既然你乖孫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記得按鈴。”

  季霜羽道了謝，推著爺爺的輪椅到床邊上，半蹲著，親了一下對方的臉。

  季爺爺笑呵呵地說道：“都說了不要親，多大了還愛親爺爺。”

  “就是，你都一把歲數了，還讓你孫女親你，羞不羞。”余老爺子哼了一聲。

  季爺爺故意鬥嘴道：“吃醋啊，吃醋的話把昨天那半袋零嘴兒還來，我讓我乖孫給你飛吻一個？”

  余老爺子裝作沒聽見，拍拍身上，說道：“哎呀我想起還有一項檢查沒做呢。”他背著手，一晃一晃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