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堂課在教學樓C區，離得倒是不遠。

  還有幾分鍾就到點了，季霜羽和余心潔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往教室走，剛到拐角的地方，兩個人都不由站定。

  季霜羽握著背包帶的手一緊，喊了對方一聲：“嚴柏哥。”

  嚴柏微微笑著，上前兩步，輕聲道：“準備上了嗎？”

  余心潔剛跟季霜羽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嚴柏就突然出現了，她有些心虛地開口道：“是啊，還有幾分鍾就上課，嚴大哥您是急事找霜羽麽？”

  “嚴柏哥，那個，遲到不太好，要不等我們上完課，你等會兒？”季霜羽也附和著。

  “不會耽擱你很久。”嚴柏溫柔地季霜羽笑了一下，隨即看向余心潔，“心潔幫嚴大哥一個忙行麽，幫霜羽簽到說明一下情況。”

  嚴柏言辭堅決，余心潔看了看季霜羽，點了點頭道：“好，那霜羽，我幫你留個位置。”

  季霜羽想伸手抓個人陪自己，可她也明白，嚴柏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穿過C304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台，擺放著盆栽和幾張長椅，季霜羽帶著嚴柏來到這裡，上課時間，這裡沒有人。

  “嚴柏哥，你這麽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季霜羽並不想單獨和嚴柏呆著。

  嚴柏淡淡笑著，調笑道：“沒有急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霜羽回答。

  嚴柏見她頭髮披散著，風一吹，發絲飛揚，心裡突然有種撓癢癢的感覺。

  “今天怎麽沒束頭髮？”嚴柏見慣了季霜羽頭髮束起來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頭髮，“這樣也很好看。”

  季霜羽不著痕跡地抬手自己順了一下亂飛的發絲，擋住了嚴柏的手，說道：“今天早上起來晚了，所以沒來得及梳頭。”

  嚴柏也沒惱，收回手說道：“所以手機也沒帶身上？難怪我怎麽給你打電話都無人接聽。”

  季霜羽在余心潔那裡已經聽說了嚴柏找自己，不過她還是裝作不知情地模樣摸摸自己的口袋，說道：“啊，原來我沒帶手機啊。”

  嚴柏一時好笑，季霜羽不善於說謊，雖然在她自己看來可能掩飾的很好，但在善於工於心計的人面前卻毫無用處。

  “你總是這麽丟三落四的。”嚴柏說。

  季霜羽有點氣惱，抿了抿唇，說道：“嚴柏哥，你找我還有別的事麽？我要去上課了。”

  嚴柏上揚的唇漸漸拉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季霜羽就是這樣無形地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聯系。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嚴柏的閑話家常只能結束，直說來意。“你最近有見過顧傳聖嗎？”

  季霜羽心中一驚，不明白嚴柏為什麽會突然間問這個，下意識地，她就撒謊道：“沒有。不是說他出國了麽？”

  “出國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已經回來幾年了。”嚴柏淡淡道，“最近我們和他們公司有合同項目，但是去了幾次都沒有見到他。我以為他和你比較熟，會來找你也不一定。”

  他都傻了怎麽可能在公司。

  可是季霜羽更加疑惑不解，嚴柏是從哪兒看出她和顧傳聖比較熟的。

  “嚴柏哥你忘啦，原來我第一次在嚴家的時候，咬了他一口，那之後他作弄我兩年，我和他怎麽可能比較熟，比較有仇還差不多。”季霜羽笑著，拒不承認和顧傳聖熟悉，更不會坦白自己正收留著顧家倆人。

  或許是這句話觸動了嚴柏，或許是因為季霜羽真的表現得太好，嚴柏終於沒有再深究這裡面的真實性。

  “說起來，你在嚴家也住了好多年了。”嚴柏感歎道，“一轉眼你都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齡了。”

  季霜羽暗自笑了笑：“談什麽戀愛，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

  “是嗎？”嚴柏不以為然，“我記得現在有好幾個人都在追求你，對嗎？”

  季霜羽微微蹙眉：“嚴柏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無論學長和韋裔追求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但這都是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幾乎沒來過學校的嚴柏是怎麽知道的。

  可話一問出口，她就立即想通了，嚴阿姨他們都對自己在學校裡是不是有逃課現象一清二楚，嚴柏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其他的事。

  “霜羽，你覺得我……”嚴柏不答反問，“你喜歡的男朋友將來有什麽要求？”

  季霜羽困惑，今天嚴柏來就是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麽？

  既然這樣，季霜羽索性坦白了自己的喜好：“對我好的。只要對我好，有沒有錢都不重要。”

  嚴柏笑道：“看似簡單的一條，其實要達到這一點也很難啊。”

  季霜羽說道：“不不，不是那種以我為中心，不能違逆我心意的那種好。我希望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個平時對我好，關心我，愛我，在我做錯的時候能指出我的錯誤，而不是一味地包容。”

  嚴柏搖搖頭，季霜羽的要求看上去的確不高，可最重要的前提卻沒有說，假如季霜羽根本就沒有愛上那個人，那麽一切都是惘然。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那麽，你對於我又是怎麽看的？”嚴柏突然問。

  “咦？”季霜羽越來越不理解嚴柏的問題，“什麽怎麽看？嚴柏哥很好啊。”

  “你明白我在說什麽，不是麽？”嚴柏沒想就這麽放過季霜羽，“這些年，你看得出來我對你的好，對嗎？”

  季霜羽的小把戲被拆穿，不由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嚴柏的眼神，言辭閃爍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嚴柏上前，步步緊逼：“你知道的霜羽，你明白我的心思。”

  上課的鈴聲響起來，季霜羽慌亂地拉了拉背包帶，錯開了臉：“嚴柏哥我該去上課了。”

  嚴柏一把拉住季霜羽的手腕。

  “嚴柏哥！”季霜羽手抖了一下，想要掙開。

  嚴柏緊緊地握著季霜羽的手腕，終於說出了那句話：“霜羽，我喜歡你。”

  ……

  還是來了……

  季霜羽悲涼的想，她想裝作不知情的事情如今也裝不下去了。

  季霜羽緩緩張口，話語在喉頭滾動，在拒絕的話出口前，聽見了令人震驚的話。

  “和我交往吧霜羽，我會像你說的那樣關心你愛你，在你做錯事的時候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