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聖冷笑道：“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陳嶽，送客！”

  陳靜默抹抹眼淚：“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被人奚落一次又一次，就算這個人幫過她，她也做不到這樣沒有自尊地任人踐踏。

  陳嶽沒多言，還是將陳靜默送到了電梯口。

  看到對方臉上還掛著的眼淚，他不由勸解道：“陳小姐，顧總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脾氣沒幾個女人能扛得住，所以，你還是不要再對他抱有希望了。”

  陳靜默看了陳嶽一眼，說道：“那個叫季霜羽的就可以嗎？”

  陳嶽沒想到陳靜默竟然也知道季霜羽，微微有點吃驚，隨即點了下頭：“你既然知道季霜羽的存在，那就更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陳靜默不置一詞，低垂著頭走進了電梯。

  回到辦公室，陳嶽無奈道：“你如果想讓我幫你解決你就不該把人召到你的辦公室來，又說些刺激人的話。難怪這些年公司上下的女員工都不敢對你有什麽幻想，就你這脾氣，誰跟你談戀愛都得毒死。”

  顧傳聖不太會對員工發脾氣，但在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他嘴特別毒，態度特別冷。

  現在的顧傳聖為了季霜羽的事情，早就沒什麽好心情可言了。

  顧傳聖抬頭看著陳嶽，一臉恍惚地問道：“所以霜羽是被我毒走的？”

  陳嶽好笑地反問道：“顧總，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再和我說話？”

  顧傳聖唉了一聲，說道：“霜羽去看了周林林，小尼說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像是受到了刺激。”

  陳嶽淺笑道：“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麽？現在才心疼不嫌晚了？”

  顧傳聖拄著拐站起來，陳嶽上前扶著他坐到沙發上，將他的腿放上去，讓他躺著休息一會兒。

  “我的確是想讓霜羽看清楚我的為人，也不想她將來為了這些事情跟我爭吵。”顧傳聖自我反省地說道，“不過，你說我是不是下藥太猛，會不會適得其反？”

  陳嶽像是聽到什麽大笑話，噗哧一下全無形象地笑出聲：“阿聖，這可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顧傳聖也自嘲地笑了起來：“誰讓我愛上的是季霜羽呢，還有一個嚴柏虎視眈眈地看著，我的計劃再周全，霜羽如果沒有按照我預定的路線走，那不也是白搭。”

  陳嶽寬慰道：“我想她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而已，她對你推心置腹，關懷備至，還真的愛上了你。為了謀劃你們將來的生活，連家傳的玉佩都肯拿出來變賣。結果發現，你和顧承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從最幸福的高處跌下，她是需要時間的。”

  顧傳聖從脖子上拿出玉佩摩挲著，問道：“查到季爺爺住的那個養老院的電話了嗎？”

  陳嶽一頷首：“查到了，只是，你確定要自己給老爺子打電話？”

  “霜羽最在乎她這個爺爺，無論如何，我和霜羽的事情都不能瞞著他老人家。”顧傳聖示意陳嶽把電話給他。

  陳嶽把手機給遞給顧傳聖，又拿出一張號碼，猶豫說道：“季霜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爺爺，你現在打過去，會不會……”

  顧傳聖照著號碼撥過去，問道：“霜羽會生我氣？我現在打不打她都氣得要死，還差這個。”

  電話一接通，顧傳聖忙說道：“你好，我這裡是南青市，我是顧傳聖，能讓季爺爺聽電話嗎？”

  對方回了句稍等，就把聽筒放在一邊。

  顧傳聖一邊等一邊跟陳嶽說道：“霜羽不敢跟她爺爺說是怕她爺爺以為她遇上了騙子，不過她不知道，老爺子上回就已經知道我是在裝傻。”

  陳嶽有點驚訝：“老爺子上回就知道？”

  顧傳聖剛要跟陳嶽解釋，電話那頭就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喂，顧傳聖？上次來看我的那個顧傳聖？”

  顧傳聖瞬間恭敬嘴甜地喊了一聲：“爺爺，您還記得我呀。”

  季爺爺頓了一下，困惑道：“霜羽那天來找我，說你出車禍了，現在怎麽樣了？”

  “呃，有件事，我想跟爺爺你說一下。”顧傳聖難得地選擇措辭，謹慎地開口。

  季爺爺沉默了半晌，哼了一聲，說道：“該不會，你出車禍是假的，想哄我們家霜羽才是真的吧。”

  “爺爺您真是料事如神！”顧傳聖對陳嶽做了個鬼臉，示意電話那頭的老爺子又猜到了。

  “少拍馬屁！說正經的，我乖孫女人呢！讓她接電話！”季爺爺沉聲，語氣不太好。

  顧傳聖正經道：“爺爺，霜羽從嚴柏那裡得知了我撒謊騙她的事情，加上我誇大了我出車禍的事，霜羽覺得，我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是在設局故意作弄她。”

  “所以她跑了？”季爺爺打斷了顧傳聖的解釋，直接下了個結論。

  顧傳聖沉痛道：“嗯，跑了！不過你別擔心，我讓人偷偷跟著她，不會讓她出事的。”

  季爺爺哼道：“我不擔心我孫女想不開，我擔心她因為你的事情將來都不找男人了！”

  顧傳聖張口結舌：“不會吧。”

  不得不說，老爺子的這句恐嚇真把顧傳聖給嚇住了。

  季爺爺沒回答，想了想，問了個別的問題：“最近養老院在說有人注資，準備擴建，改善老人家的生活，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顧傳聖也沒否認，坦白道：“是。”

  “為了巴結我？”季爺爺又問。

  老爺子問的直白簡單，顧傳聖笑了一下，也回答得乾脆：“爺爺，注資養老院還真不是為了巴結你，這個，你得見諒。”

  季爺爺聞言，幽幽說道：“想當初，嚴柏為了巴結我，還要用專機接我到南青市去。”

  顧傳聖有點尷尬地應道：“您若是願意來，我也會請專機接您。”

  季爺爺呵呵笑起來：“嗯，聽上去倒還是個真心做好事的孩子。”

  顧傳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無奈道：“爺爺，你是在故意逗我玩嗎？”

  “就準你說謊騙我孫女，不準我這個老爺子逗逗你？”季爺爺聲音帶笑，完全不似剛開始那般生氣，“好了好了，你要真想挽回霜羽，爺爺給你支個招。”

  顧傳聖一聽，立即有了精神：“什麽招？”

  “逼她！”季爺爺回答。

  “逼她？”顧傳聖反問。

  季爺爺沒再多解釋，說道：“就這樣，老頭子去下棋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什麽時候結婚再來通知我，掛了！”

  顧傳聖再見兩個字剛到嘴邊，電話已經斷線了。

  “季老爺子說什麽？”陳嶽好奇地問。

  顧傳聖看著陳嶽，說出兩個字：“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