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鈴聲停了，電話裡的聲音也停了。

  余心潔的話讓季霜羽有些耳鳴，一瞬間，耳朵裡竟然聽不見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季霜羽才聽見電話裡余心潔不停地在呼喚她的名字。

  “我知道。”季霜羽淡淡回了余心潔三個字。

  余心潔聽見季霜羽說話，沉思了幾秒，問道：“霜羽，你現在對他……”

  話未說全，但季霜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想了片刻，慢慢走向下一堂課的教室，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其實，挺怕見顧傳聖的。”

  余心潔也拿起了課本朝另外的教室走去，聽見季霜羽的話，不由一愣：“怕見他？為什麽？”

  季霜羽搖了搖頭，意識到余心潔看不到，她才開口道：“可能是怕聽見他說那些話，我又搖擺不定吧。我覺得，我的智商跟不上他的心思。”

  余心潔聽得想笑，說道：“這跟智商有什麽關系。”

  季霜羽聳聳肩，回道：“隨口猜的。”

  雖然她不喜歡嚴柏，但不能否認嚴柏說的很對，顧傳聖腹黑，她這種根本不夠他玩的。

  季霜羽有時候會想，與其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顧傳聖拆骨入腹都在感激涕零，不如找一個安心踏實的人，可這種想法一出，自己都忍不住一陣冷汗。

  余心潔緩步走上了樓，在拐角處遇見了從另一面上來的季霜羽，兩個人看到了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余心潔穿著很寬松的衣服，頭髮也披散著，腳下一雙軟布鞋，全是她平時決計不會穿的服飾。

  季霜羽一見余心潔，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又出現了，她走過去，打量道：“心潔，我真的覺得你最近變了好多。”

  “變漂亮了還是變醜了？”余心潔開玩笑地問。

  季霜羽皺眉頭，自己也說不出來：“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哪兒不太對。你原來不愛穿這樣的衣服的。”

  余心潔身材很好，雖然從認識季霜羽開始就極力朝對方的穿衣打扮靠攏，但小一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盡顯凹凸有致的身材。

  “最近想換換穿衣的風格，不好看麽？”余心潔找了個理由。

  “都好看。”季霜羽回答，可心底那種疑惑感依舊存在，好像並不是因為余心潔換了穿衣風格所致，可究竟是什麽，她想不明白。

  余心潔慶幸季霜羽感情上的空白，要不然這種敏銳的察覺，如果換成其他人，可能早就猜出個一二三了。

  兩個人走進教室，發現偌大的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了，平時總往後排座位擁擠的一大波女生擠在前面正中的三四排裡，臉上盡是欣喜的模樣。

  還有不少女生居然還拿著化妝鏡塗脂抹粉。

  余心潔和季霜羽無聲地看著他們做這些，朝後面空出來的位置走去。

  “你說要是讓這群女生知道顧大帥哥跟你同居過，她們會不會把你給撕了？”余心潔小聲地跟季霜羽說道。

  季霜羽無所謂地說道：“來撕唄，誰怕誰啊。”

  余心潔一笑，和她坐到了倒數第四排偏右的地方，她坐在外側，季霜羽坐在裡側。

  剛坐下沒幾分鍾，她們倆身邊也坐下了其他人，余心潔側頭看了一眼，心裡念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身邊的麻子臉男生也看到了余心潔和季霜羽，歪嘴一笑：“喲，這不是消失了好久的季霜羽嘛，怎麽，你們這連體嬰兒又和好了？”

  有人聽見男生提及季霜羽的名字，對於之前舞會上的親吻事件主角還有後來學校出現的裸照主角，盡管過去了一段時間淡忘了，但有的人還是記得這個名字。

  余心潔蹙眉諷刺道：“我們好不好要你一個大男人來八卦，你娘炮啊。”

  “嘿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是不是！”麻臉男生橫眉豎眼地瞪著余心潔。

  季霜羽冷颼颼地說道：“你吐個象牙我看看？”

  周遭人有噗哧笑起來，也有人拉拉男生，說道：“算了，都是同學，大男人別跟小女子一般計較。”

  麻臉男生見有人勸，瞪了余心潔和季霜羽一眼，罵罵咧咧地嘀咕了一句：“兩個賤人有什麽可傲的！”

  他聲音不小，季霜羽和余心潔都聽得一清二楚。

  余心潔瞬間就黑了臉，但顧及到肚子裡的孩子，不想跟人起爭執。

  季霜羽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你嘴巴放乾淨點！”

  麻臉男生鄙夷地看著季霜羽，說道：“我嘴巴怎麽不乾淨了，比你這個萬人嘗的乾淨太多了。”

  季霜羽目光倏然冷下來。

  麻臉男生見季霜羽沒回應，更囂張地說道：“怎麽，知道是事實無法反駁了？大家都知道你之前那些裸照被曝光不久就有人故意拿其他照片來擋視線，說不定，你就是找了個男人，賣賣風騷！”

  “還有你這個好姐妹，余心潔。”男生見季霜羽一直不說話，越說越來勁兒，“我們好幾次看到她跟一個開跑車的男人在車上就又摟又抱。在學校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婊子。”

  有同學見這男生越說越過分，出聲道：“嘿哥們，你說的太過了啊。”

  “我說的是事實，怎麽過分了。”麻臉男生一臉老子沒錯的表情回道。

  余心潔臉上也頓時冷下來，她站起身，正要說什麽，季霜羽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心潔，咱們換換位置。”

  余心潔不明就裡，但還是錯開身體，朝一邊的過道走去。

  季霜羽站在余心潔的位置上，冷冷看著麻臉男生，說道：“道歉。”

  麻臉男生比季霜羽高不了多少，他微抬著頭，拿鼻孔看人，譏諷地笑道：“憑什麽讓我道歉？老子又沒說錯！”

  季霜羽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你道不道歉？”

  “你聽清楚了！”麻臉男生耀武揚威地看著季霜羽，“老、子、不、道……”

  “啪”地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麻臉男生最後一個字。

  季霜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甩了對方一耳光，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就在眾人都還在吃驚之余，季霜羽抬腿一膝蓋頂在麻臉男生的重點部位。

  “嗷——”男生一聲嚎叫，瞬間疼地蜷縮在了狹小的座位上。

  在場的男生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看著都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