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好。”顧傳聖勉強回答。

  顧夫人作勢要打他，又把手放下，問道：“你不讓我和霜羽見面，又不讓承承接電話，你到底想做什麽？”

  “還不是時候。”顧傳聖輕飄飄地回答了一句。

  “那什麽才是時候？”顧夫人問，“別到時候那丫頭吃虧了，你哭都來不及。”

  顧傳聖笑了笑：“她不會吃虧的，頂多受點罪。”

  顧夫人見狀也沒有再多問，隻歎了一句：“總之，我和你爸都對霜羽這孩子很喜歡，你別把我們的兒媳婦弄丟就行了。”

  顧傳聖沒有回答，看著車窗外的景象，他心裡念道：“霜羽，我給了你選擇的方向，如今，你要承擔自己選擇錯誤的結果。你不要怕，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直到，你意識到這錯誤的選擇。”

  或許顧傳聖並不知道，在說出自己答應嚴柏的求婚那一刻，季霜羽就已經知道這是錯誤的選擇。

  很少會後悔的她，在看到顧傳聖離開時，有已經後悔了。

  她給顧傳聖打電話，其實是有那麽一點的私心，想讓顧傳聖帶她走，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惜，他的號碼成了空號，而顧承又沒有接電話。

  所以的勇氣都在瞬間耗盡。

  季霜羽拿著手機，再也沒勇氣去找顧傳聖。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心裡很亂。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哢嗒被人打開，季霜羽閉上了眼睛，裝作已經睡著了。

  嚴柏提著一個小口袋進來，輕手輕腳地將房門關上，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人，他低聲歎了一聲。

  他把袋子放在床頭櫃上，從裡面拿出兩條毛巾，然後進了衛生間，打開冷水，將毛巾浸濕，擰乾，然後出來。

  嚴柏掀開被子，看到季霜羽崴腳的地方似乎已經有點消腫了，看樣子傷的並不重。

  他用毛巾先是輕柔地擦拭著季霜羽的腳，然後將另一張毛巾敷在腳踝處。

  季霜羽一直都沒有動過，像是真的已經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毛巾已經不太涼了，嚴柏又起身將毛巾拿進衛生間，重新進行剛才的順序。

  敷在腳踝時，季霜羽的腳不由動了一下，然後又不動了。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嚴柏輕緩地出聲，將季霜羽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你不想跟我說話，我不怪你。”

  季霜羽沒有吭聲，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

  房門咚咚傳來兩聲敲門聲，嚴柏輕輕將季霜羽的腳放在床上，然後起身去開門。

  服務生提著一個小不鏽鋼桶站在門外：“你好先生，這是你要的冰塊。”

  “謝謝。”嚴柏道謝，接過桶，關上門進來。

  嚴柏將毛巾展開，放了幾塊冰塊，然後裹著，再次輕巧地放在季霜羽的腳上。

  溫度驟然間就比剛才涼了不少，季霜羽一下子縮回了腳，坐起身。

  “別亂動，你扭傷的地方要冷敷。”嚴柏緊張得忙抓住季霜羽的腿，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沒有買到冰袋，找酒店要了冰塊，再多冰敷一會兒，等腫消了再看看。”

  嚴柏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溫柔。

  季霜羽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開口道：“嚴柏哥，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次。”

  “除了讓我放棄你，什麽都可以談。”嚴柏回答。

  季霜羽話語哽在喉嚨，什麽都說不出來。

  嚴柏等了幾分鍾，抬起頭看著她：“霜羽，我們不談感情，就真的無話可說了嗎？”

  季霜羽沉默著，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不再和嚴柏談心事了。

  良久，季霜羽才慢慢說道：“嚴柏哥，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有一次你要去打籃球，我也非要跟著你一起去。”

  嚴柏愣了愣，輕輕笑了起來，溫柔道：“我以為，過去的那些事，你都已經忘記了。”

  “我記得，當時我只有十一歲還是十二歲。”季霜羽說道。

  “剛過十一歲的生日。”嚴柏顯然記得更清楚。

  季霜羽點了下頭，說道：“十一歲，我才剛到你腰那麽高，和你們幾個大哥哥搶籃球，不服輸，結果也是把腳給崴了。”

  嚴柏神情柔和，也在回憶：“你小時候很怕去醫院，那次還扭傷的特別厲害，怎麽都不肯去，最後還是我哄著你，你才去醫院治療。”

  “我隻去了一次，後來都是嚴柏哥你幫我換的藥。”季霜羽看著嚴柏，“你當時還說，你就只有我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做哥哥的，當然會照顧好妹妹。”

  嚴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低下頭，看了看季霜羽的傷處，說道：“嚴家就我一個孩子，小時候，我也以為我把你當妹妹，因為你總是嚴柏哥哥嚴柏哥哥地稱呼我，我比你大五歲，下意識地，可能就把你當妹妹了吧。”

  “那嚴柏哥為什麽不可以繼續把我當作妹妹！”

  “因為我做不到！”嚴柏放下手裡的毛巾，直視季霜羽，“因為我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你！我愛你，但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我想你隻屬於我。”

  話題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因為自己一個決定，換來的不止是自己的痛苦，還有對嚴柏的不公平。

  季霜羽苦笑：“我不會隻屬於你，嚴柏哥，你還不懂嗎，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嚴柏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讓你很難接受，但我從來都沒有當你是我的附屬品，結婚以後，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干涉你。”

  季霜羽怒極反笑：“可我不愛你，嚴柏哥，你越是這樣我越不可能愛上你。”

  “因為顧傳聖？”嚴柏反問。

  “隔在我們中間的不止顧傳聖，還有周林林，還有余心潔。”季霜羽目光閃了閃，沉聲道，“也許，還有更多我從來不知道但卻存在的女人。”

  季霜羽的話當嚴柏頓時心頭一緊，更以為她已經知道了自己那些風流韻事，但他很快發現，這只是季霜羽的假設。

  嚴柏轉瞬間臉上沒有絲毫改變，他將季霜羽的腳放平，開口道：“周林林的事情已經是注定的，沒有辦法改變，余心潔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只要準備嫁給我，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叔叔阿姨不會同意的。”

  對此，嚴柏反而輕松起來：“他們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