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羽不知道那什麽六項是什麽，但她知道當年抽血抽了很多，所有數據都是正常的。

  看到報告單上的文字，季霜羽幾乎喜極而泣。

  從來沒想過，原來一份檢查單可以給自己這麽大的震撼。

  季霜羽跟醫生道謝，拿了報告單飛奔回了住院部。

  進電梯裡，她情緒還略顯激動，同電梯的一個阿姨看到她眼圈紅紅的樣子，還以為她家裡什麽人生病在傷心難過，還安慰了她兩句。

  到了外科的樓層，季霜羽慢慢走出電梯，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平靜一些。

  快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季霜羽唇角微揚，然後哭喪著臉，失魂落魄地推開病房門。

  顧傳聖聽見聲響，半支著身體看到季霜羽進來，剛揚起笑容想問結果怎麽樣，就看到對方神色絕望的模樣。

  他心中一緊，難道檢查真有什麽問題？

  “霜羽？”顧傳聖輕喚對方的名字。

  季霜羽緩緩抬起頭，眼圈泛紅，目光閃爍，欲言又止地看著顧傳聖。

  顧傳聖靜靜地看著季霜羽半晌，突然伸手將呼叫器給按響了。

  季霜羽一愣：“你按呼叫器做什麽？”

  護士辦公室裡看到病房號，在呼叫器裡回了一句：“我們馬上過來。”

  顧傳聖這才回答季霜羽道：“讓護士通知醫生，給我轉個科室，做結扎手術。”

  季霜羽驀地色變，怒道：“你沒事做什麽結扎手術啊！”

  顧傳聖被吼得怔了幾秒，回味過來，卻繼續佯裝道：“你忘了我說的了，你要是不能生孩子，我就陪著你一起。反正有承承了，有沒有孩子也無所謂。”

  護士剛走進來，看了看季霜羽，又看看顧傳聖，問道：“請問有什麽事？”

  季霜羽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剛才不小心按著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

  顧傳聖好整以暇地看著季霜羽，唇角勾起一抹笑，也對護士說道：“剛才確實是不小心，實在很抱歉。”

  “沒關系。”護士一頭霧水，見真的沒什麽事又出了病房。

  季霜羽這才盯著顧傳聖，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逗你，所以才故意讓護士來的？”

  顧傳聖噗哧笑道：“我是被你吼了以後才反應過來的，你剛進來那會兒我可真信了。”

  季霜羽氣得牙癢癢，明明是想逗對方，誰知道反而把自己氣得不行。

  她坐到床邊上，將報告單交給顧傳聖說道：“喏，看吧，我的檢查報告。”

  顧傳聖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就還給了季霜羽，歎氣道：“你剛才進屋我是真的嚇了一跳。”

  季霜羽哼道：“你原來也沒少嚇唬我，嚇你一次怎麽了。”

  顧傳聖誇張道：“萬一我這會兒沒說，回頭真結扎了，你上哪兒哭去。”

  季霜羽愣怔片刻，問道：“顧傳聖，你剛才真的有想過要，要結扎麽？”

  顧傳聖一臉輕松調戲地說道：“怎麽可能，我是想寬慰你的心，你看，效果很明顯。”

  其實，季霜羽剛進來那會兒，他是真的信了對方臉上那失望的表情，心底雖然也會有小小的失落感，但卻並不強烈，反而更加心疼她。

  按響呼叫器的時候，顧傳聖沒有一丁點的不甘願和後悔，他願意陪著她。

  不知怎麽的，顧傳聖那番否認的話聽在季霜羽的耳朵裡不但沒有覺得刺耳失望，反而聽出點別的意思，她好像聽見了顧傳聖在心底說了三個字——我願意。

  “顧傳聖……”季霜羽輕聲呢喃，想問問她是不是幻聽了。

  “換個稱呼！”顧傳聖堅持。

  季霜羽莞爾：“阿聖！”

  顧傳聖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季霜羽追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顧傳聖想起了那張被季霜羽沒收的照片，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期，你在學校被人汙蔑考試作弊，後來還想自殺的事情？”

  季霜羽眨眨眼睛，笑道：“不會是承承跟你說的吧，唉，承承怎麽藏不住秘密呢。”

  顧傳聖側頭溫柔地看著她，說道：“這件事，不是承承告訴我的。”

  “不是承承告訴你的？那你怎麽會知道？”季霜羽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來。

  顧傳聖眸光深情，在季霜羽微啟的雙唇上親了一下，沉聲複述道：“JSY，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你的CS。”

  季霜羽驚得倒吸了一口氣，瞪圓了眼睛看著顧傳聖，雙唇微微張大，驚愕不已。

  顧傳聖看到對方粉紅的雙唇，就忍不住又上前吻了一下，說道：“怎麽樣，有沒有記錯？”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季霜羽震驚得有些結巴，可腦子裡定性的東西還沒解開，“還說不是承承告訴你的，我就隻跟承承說過這個！”

  顧傳聖失笑，撫額：“我說老婆大人，你就沒有懷疑過落款的CS這是什麽嗎？”

  “不是遊戲CS嗎？”季霜羽有點呆，反問過後驀然意識到什麽，“CS，傳……聖？？”

  “傳聖！！”季霜羽驚得直接從床邊站起來，看著顧傳聖，“那是你的名字！”

  顧傳聖無聲歎氣：“你終於反應過來了。”

  季霜羽更加迷茫震驚：“可是怎麽會是你，你一早就從學校畢業了呀。”

  顧傳聖頗為無奈地看著季霜羽，說道：“誰讓我愛上的女孩子還沒有畢業呢，誰讓我跟這個女孩子還有過節呢，我只是想偷偷地看著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生活。如果沒有之後發生的一切，我想，我可能都不會出現在你身邊。”

  季霜羽快被那一連串的疊詞給弄暈了，她心潮澎湃，既驚訝又激動，她一直以為當初和自己交心的是一個陌生人，卻實在沒想到會是顧傳聖。

  “來。”顧傳聖伸手。

  季霜羽伸出手，和顧傳聖相握，重新坐到對方身邊。

  顧傳聖抱著她，輕聲道：“霜羽，你不用在意我愛了你多久，你只要記得，無論何時何地，都有我在你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怕，什麽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季霜羽依偎在他的懷裡，眸光靈動，柔聲道：“我記得。我不怕，以前有一個CS，現在有一個顧傳聖，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