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碟裡一開始是一片雪花，過了快一分鍾的時候，才出現了不太清晰的畫面。

  畫面上出現了一對互相攙扶著的中年夫婦，和一個男人的背影。

  季霜羽覺得有些眼熟，背景上不正是嚴氏大樓進門的大堂麽？

  這是嚴柏哥？

  那那對中年夫婦是誰？

  很快，季霜羽的疑問就得到了答案。

  那對夫婦中的女人率先開了口，聲音沙啞悲痛：“我女兒周林林在什麽地方！”

  “周林林？”季霜羽呢喃著這個名字，感覺好熟悉的名字。

  “你們是周林林的父母？”畫面裡的嚴柏在問，聲音也的確是嚴柏的，“可是，你們為什麽找上我？”

  “一位姓顧的先生讓我們來找的你。”裡面那位中年男人開口，“他告訴我們，是你藏起了我們林林。”

  季霜羽愣怔，抬頭詢問：“嚴柏哥，這到底是什麽！”

  嚴柏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我只要我的女兒！我不管你們是誰把她藏起來了，你們把我女兒還給我！”中年婦女聲嘶力竭地抓扯著嚴柏的衣服，怒吼著。

  “等等，你們說姓顧的先生，我想你們誤會了，我的確見過周林林，但是卻是由你們說的顧先生將她送進了平安療養院。”視頻裡的嚴柏為裡面的中年夫婦解釋。

  季霜羽轟然起身，別開臉，顯得有些氣憤：“嚴柏哥，你不用拿這種處理過的視頻給我看，我雖然從來不過問商業上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嚴家和顧家在某些項目上是競爭對手。況且，你知道我喜歡顧傳聖，所以你才弄出這種東西給我看！我不會相信的。”

  光碟裡的幾個人還在爭執，但季霜羽卻不肯去聽裡面說了什麽。

  嚴柏恨鐵不成鋼地擺正季霜羽的身體，讓她面對自己，質問道：“霜羽，你以為這是我故意拿給你看的？我還有另外一個版本的你要是想看我一樣可以放給你看！你知道那上面都汙蔑了我什麽？我會自己沒事找事地將這樣的東西流傳到網絡上抹黑自己嗎！”

  季霜羽搖頭道：“我不信，顧傳聖幾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做這些事情，也沒有這個心機來做這種事情！”

  嚴柏呵地一笑：“他沒有這個心機？霜羽，你和他相處了多久？我們相處了多久？難道你愛上了他，就將嚴柏哥對你的好全部抹殺了？”

  季霜羽錯開目光，堅持道：“我知道嚴柏哥對我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所以我才……”

  嚴柏松開手臂，自嘲地大笑：“是啊，因為我愛你，所以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種會做下三濫事情的惡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霜羽看著嚴柏，有些埋怨，“嚴柏哥，我只是想要和喜歡的人平平靜靜地過日子，這樣也不行嗎？”

  “你以為，你和顧傳聖在一起能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嚴柏譏諷地笑起來，“霜羽，嚴柏哥真的是把你保護的太好，所以讓你看不懂人心的險惡。你是不是覺得，嚴柏哥這麽刁難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不舍得放手？”

  季霜羽沒有吭聲，但閃爍的目光卻顯示了她對這話的肯定。

  嚴柏深吸了一口氣，輕歎道：“周林林這個名字，你耳熟，對嗎？”

  對方話鋒一轉，季霜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英華學校，有一年我接你放學，你遇見一個被人欺負的同學。”嚴柏提示。

  季霜羽恍然：“是那個周林林？”

  嚴柏點頭：“是她。”

  季霜羽皺著眉頭，她記得沒錯的話，後來沒多久，周林林就轉學了，而且，也跟他們沒什麽交集。

  “周林林，是我的前女友。”嚴柏緩緩說出一個真相。

  季霜羽驚愕：“嚴柏哥和周林林交往過？”

  嚴柏點頭承認，繼續說道：“只是，我和她沒有交往多久，就被顧傳聖從中作梗搶走了。”

  又一個“真相”從嚴柏的嘴裡說出來，季霜羽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說道：“這個也沒什麽，就算他們曾經交往過，我也不在乎。”

  嚴柏勾了勾唇角，問道：“就算知道周林林為了他發瘋，而顧傳聖把人送進一個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出來的療養院，你也不在乎？”

  季霜羽不可置信地看著嚴柏，眼中的懷疑幾乎溢於言表。

  “你以為我在騙你？”嚴柏看懂季霜羽的眼神，從桌上拿起電話遞給她，“你可以上網查查平安療養院的電話，你也可以直接問，有一個叫周林林的精神病女人是不是被關在那裡！”

  季霜羽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電話，手指抽動了一下，她身體一抖，將手機掉在了厚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我不打！”季霜羽拒絕，呼吸有些急促。

  嚴柏沒有強求。

  他緩緩蹲下身體，拾起手機，放在桌面上，輕聲道，“之前，我見過一次周林林。她精神很不穩，但是卻說出了一段話。”

  季霜羽硬著脖頸，她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要聽嚴柏說的那些話，可耳朵卻怎麽也管不住地想要聽清楚。

  “周林林說，只有一個女人死了，她才能得到她愛的男人。”嚴柏仿佛在講述一段故事，聲音輕緩舒展，“她當時說，她已經讓這個女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季霜羽喉嚨發乾，她驀地想起了早就被自己遺忘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

  被送到家門口的死去的兔子，門上被畫上的大字，還有學校裡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那些東西……

  都是周林林做的！

  都是因為顧……

  季霜羽眸底滑過驚懼，為自己得出的答案而恐慌。

  嚴柏輕輕將季霜羽抱進懷裡，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的發抖。

  他輕拍著對方的後背，柔聲道：“霜羽，嚴柏哥不想控制你的人生，更不想干涉你的生活。可是，顧傳聖心機深沉，他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在商場上，你可以隨便問問，有誰不知道傳承集團總裁的雷霆手段。他為了作弄你，無所不用其極。”

  季霜羽身體一跳，猶如雷擊。

  她臉色發青，瞳孔微縮，顫著嗓音問道：“嚴柏哥，你剛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