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潔輕揉給自己卸妝，又問道：“霜羽，你現在和顧傳聖怎麽樣了？”

  季霜羽手中不由一抖，扯住了余心潔的頭髮。

  “啊對不地心潔，痛不痛？”季霜羽松開手，揉了揉余心潔被扯住的地方。

  “沒事，不痛。”余心潔對著鏡子笑了一下。

  季霜羽嘿嘿乾笑了兩聲，又繼續給余心潔整理頭髮。

  “你還沒回答我哦。”余心潔揶揄道，“可不要跟我轉移話題。”

  見糊弄不過去，季霜羽才有點不甘不願地說道：“還能怎麽樣，自從周年慶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而且怎麽打電話都沒人接。”

  余心潔也有點奇怪：“那你的生日禮物他是怎麽給你的？”

  “常天給我的啊，還從另外一個房間拿出來的。”季霜羽回答完反應過來，“你是說常天知道？”

  余心潔一頷首：“有可能，他們本來就是朋友。”

  季霜羽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回頭問問常天。”

  其實在看到常天給自己發短信之後，她就給顧家打過電話，還問過顧承，可是顧家都是口風一致地說顧傳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也沒有去公司，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季霜羽其實也不是擔心顧傳聖會出什麽事，但是有的話有的事她真的想單獨面對面的談談，可顧傳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不出現。

  “欲擒故縱。”余心潔卸完妝，抬頭一笑。

  “嗯？”季霜羽沒聽明白。

  余心潔笑著重複了一次：“我說，顧傳聖在欲擒故縱。”

  季霜羽一想，卻沒有認同余心潔的說法：“其實，我還是不太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愛他，甚至結婚。所以，他不出現，也讓我覺得很輕松。”

  余心潔不以為然地說道：“又不是讓你們現在就結婚，交往看看也可以啊。”

  季霜羽皺眉道：“如果我到最後說其實不愛他，那不是讓他傷心難過？”

  沒有看到那些照片前，她也不覺得顧傳聖對她的感情是有多真，可是那滿屋子全是她各式各樣的照片，她真的不能不動容。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很變態，在最初她自己也無法接受，可是仔細想想，顧傳聖從來沒有因為這些照片而打擾過她，他一直默默地關注她，支持她。

  季霜羽當然可以理所當然地接受顧傳聖單方面對她的付出，可是她不想這樣，她不想消費他的愛情。

  余心潔心中一震，說道：“可你，其實是有些喜歡他的，是嗎？”

  季霜羽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我喜歡顧傳聖，但是，自從我知道他是裝傻，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顧家大少爺開始，我就又不確定起來。”

  季霜羽看著鏡子裡已經有些發胖的余心潔，開口道：“我一直覺得只有相愛才會在一起，所以我一開始很反對你和嚴柏哥的事，可後來看你們相處，發現這只是我杞人憂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方式，我不能用我的一套定律來規則你和他的生活。”

  “但是你自己卻依然堅守著不相愛就不在一起的規則。”余心潔說出了一個事實。

  季霜羽有些汗顏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思想很守舊？”

  就像韋裔追了她一年，多金帥氣，還是個聽話的大男生，她還是嚴詞拒絕了對方的追求。

  當時學校就有好多女生說她不知好歹，可她不愛韋裔，那時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怎麽可能為了他的喜歡就選擇在一起。

  余心潔聞言搖搖頭，莞爾一笑：“不，霜羽，你的想法很好。”她突然間明白了嚴柏和顧傳聖為什麽會這麽多年都愛著季霜羽。

  不是因為她有多聰明，不是因為她有多迷人，只因為她那獨一無二的選擇。

  愛或者不愛，簡單明了。

  季霜羽也抿著唇角眯眼一笑：“好了，咱們出去吧。”

  “嗯。”余心潔應道，穿上了自己的平底鞋，和季霜羽一起出了化妝間。

  “我還以為你們要在裡面天荒地老呢。”常天抱著手臂，看到她們出來就忍不住抱怨。

  季霜羽歉意道：“對不起啊，我和心潔說了一點悄悄話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常天哼了一聲，他倒不是對裡面時間太長不滿意，而是自己要和嚴柏同處一個屋簷讓他周身不自在。

  “費用什麽時候結？”常天問，絲毫不在意自己那堂堂大攝像師有一種貪財的面孔。

  “常先生是要支票還是現金？”

  “你會隨身帶十幾萬現金在身上？”常天掃了一眼嚴柏，對對方這麽白癡的問題表示很不屑，“當然是網上轉帳！”

  說著，抽出一張紙遞給嚴柏：“上面都是我的銀行帳號，現在轉吧，一共十九萬。”

  嚴柏也不生氣，輕輕笑了笑，拿出手機按照常天給的帳號轉帳。

  過了一會兒，常天手機短信提示，到帳二十萬。

  “還請常先生能在明天下午三點前把修整好的照片準備好，屆時，我會派人來取。”嚴柏說道。

  “那時候來拿吧。”常天錢一到手就不耐煩地轟人，“好了，弄完就請回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余心潔對常天這種直白的送客態度也很不喜歡，但還是忍住了。

  “霜羽，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晚上正好一起吃個飯。”余心潔拉住季霜羽的手。

  嚴柏也說道：“是啊，你後天生日，我們也忙著婚禮的事情肯定沒有空幫你慶祝了，今天就當提前過生日。”

  季霜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好，那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問常天一點事情就下來。”

  余心潔見狀明白過來，說了聲好就和嚴柏先下樓了。

  “你要問我什麽事？”等那兩人一走，常天態度立馬好了起來，和顏悅色道，“和顧傳聖有關？”

  季霜羽也沒否認，嗯了一聲，摸了一下耳釘，說道：“我想問問你，這份生日禮物是顧傳聖偷偷放在這兒的還是，他親手交給你的？”

  常天沒直面回答，反而問道：“你想問的不是生日禮物這個吧？”

  季霜羽抿抿唇，沒應聲。

  常天歎道：“其實呢，顧傳聖還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

  季霜羽倏地抬起頭看著常天：“帶什麽話？”

  “他說……咳！”常天清清嗓子，憂鬱無比，雙眼放空，“我會給她時間，直到，我離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