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聖——顧傳聖！！”季霜羽還在找著，她打著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

  “各位乘客，由南青市開往紐約的CN331次航班已經起飛……”廣播裡傳來優雅溫柔的聲音。

  季霜羽一震，看向電子屏幕，十點的航班起飛了。

  她腦子嗡地一下，身體頓時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了地上。

  他真的走了麽？

  季霜羽驀地就想起了常天在不久前對她說的一句：“我會等你，直到我離開那天。”

  離開那天……

  季霜羽以為他的離開是說死別，她以為她還有時間想清楚對顧傳聖的感情。

  可原來，是這麽快的生離。

  因為自己的遲鈍，因為自己的遲疑，最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傳聖離開。

  眼淚，無聲地落下。

  季霜羽哽咽著自言自語道：“季霜羽你是個笨蛋，顧傳聖，你是個混蛋！”

  她眨眨眼睛，淚珠滴落在她長長的裙擺上，留下一個印記。

  “你個混蛋！！！”季霜羽仰起頭大吼。

  季霜羽罵完就抱著手臂嗚咽大哭起來，沒有壓抑的哭聲讓機場的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她。

  可奇怪的，竟然沒有人上前來詢問。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了一陣陣的結婚進行曲的聲音。

  旅客們都好奇地看著四周，也想看看這聲音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傳出來的。

  哭花了臉的季霜羽也聽見這音樂聲，抽泣著轉動腦袋，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左前方。

  一個大約三米寬兩米高的電子屏從左上方緩緩推到了距離季霜羽五米遠的地方停下。

  結婚進行曲就是從電子屏裡傳出來的。

  電子屏突然亮起來，一副絢麗的動畫緩緩出現在裡面，音樂也輕揚起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孩兒滿臉拽兮兮一蹦一跳地緩緩出現，走到中央的時候，男孩兒已經長成少年模樣。

  緊接著，一個穿著小女仆裝的小女孩出現在另一邊，也緩慢地朝中間走去。

  季霜羽看明白了，這是有人在向別人表白，可是越是這麽想，她就越是難過，顧傳聖走了，自己還要被迫看別人秀恩愛。

  她捂住臉，心裡更難受了，這也太打擊人了！！

  “這動畫還挺好玩的。”有旅客看得起勁。

  聞言，季霜羽又看向了電子屏，看到那個一臉拽兮兮的男孩兒暴跳如雷最後又垂頭喪氣。

  場景一換，櫻花樹下，小女孩兒穿著校服，表情憂傷。

  ——這一天，我很心痛，可我不明白。

  “這校服怎麽看上去這麽眼熟？”有人還在討論。

  季霜羽也覺得動畫裡的小女孩兒校服很眼熟。

  略一思忖，她驀地站起身，這，這不是她上中學的校服麽！

  接下去的場景變換的很快，而季霜羽也越來越清楚發現那動畫裡的小女孩兒，或許，就是她自己。

  直到最後一場童話宮殿般的畫面裡，長大的女孩兒穿上了潔白的婚紗，五官居然有季霜羽本人五分像。

  而另一側出現了英俊帥氣的男孩兒。

  “哇——”有女人突然發出一陣讚歎，“好帥啊！”

  原本是該電子屏裡的男子，出現在了現場。

  穿著白色西裝的顧傳聖手裡捧著和電子屏裡一模一樣的玫瑰花，緩緩走到了季霜羽面前。

  “我十一歲遇見你，原本應該的開始卻因為我的小心眼而讓我錯失了你的十幾年。”顧傳聖每說一個字，電子屏上就顯出一個字，“我有很多缺點，有很多令人不齒的行為，但我還是想擁有你以後的每一天。”

  顧傳聖緩緩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一枚戒指靜靜地躺在裡面。

  他半跪著，舉著戒指到季霜羽的面前：“我愛你霜羽，你願意嫁給我嗎？”

  “哇哦——”有人拿出手機拍攝。

  “嫁給他嫁給他！”也有人起哄。

  季霜羽一側的臉上還掛著一滴眼淚，但神情淡然。

  她一挑眉：“這麽說，你沒走？”

  “是的。”

  “這麽說，你又和顧承合起夥來撒謊騙我？”季霜羽眉頭越挑越高。

  “……是的。”

  季霜羽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起來吧。”

  顧傳聖一怔，自己的作戰計劃失敗了？

  “起來啊。”季霜羽盯著顧傳聖，又說了一次。

  顧傳聖略微有點小失落，但也不足以讓他就真的放棄，這次不成功，再下次好了。

  於是，顧傳聖就站起來了。

  “嘁——”有人沒看到想看的，離開了。

  “站直了，不許動！”季霜羽開始下命令。

  顧傳聖咦了一聲，倒也聽話，筆直地站在季霜羽面前。

  季霜羽仰著頭，從上到下地掃了一眼顧傳聖，看著對方跟原來沒什麽不同，便點點頭。

  “把衣服先脫了。”季霜羽又說道。

  “嗯？”顧傳聖眨了一下眼睛，邪氣一笑，“現在？”

  季霜羽拉長了臉：“不許笑，脫外套！”

  顧傳聖雖然不知道季霜羽究竟想做什麽，但還是遵命地脫了外套。

  “還需要脫裡面的嗎？”顧傳聖扯著自己的領口，故意誘惑著。

  季霜羽對著他哼哼一笑，瞬間就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顧傳聖的心口處。

  “唔！”顧傳聖疼得臉色一變，卻還是承受著。

  季霜羽狠狠咬了一會兒才松口，襯衫被咬得皺巴巴。

  “顧傳聖你個混蛋，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敢騙我說出國，我要真追出國了你準備怎麽辦！你上哪兒找你新娘去！”季霜羽嘴上凶巴巴地吼著，眼淚卻下來了。

  顧傳聖很難得地愣住了：“霜羽……”

  “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心意，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季霜羽哽咽起來，“我好怕你真的走了……”

  顧傳聖緊緊抱住季霜羽，這會兒就算心口再被咬幾口，他也甘願。

  “戒指呢。”季霜羽抹了抹眼淚，去拿戒指。

  顧傳聖哭笑不得地重新將盒子拿出來，為季霜羽戴上。

  看著上面太陽形狀的戒指，季霜羽佯裝嫌棄地道：“這也是純銀做的麽？”

  顧傳聖笑起來，握住她的手，說道：“鉑金鑽石的。”

  他緊緊握著季霜羽的手，朝機場外跑去。

  “我們要去哪兒？”季霜羽被拉著跑了一段路才想起問。

  “結——婚——”顧傳聖拉長了聲音回答，他要趁熱打鐵，給自己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他們飛馳而去，機場入口站著幾個男人，笑問道：“這算新人領進房，媒人扔過牆嗎？”

  車上，季霜羽突然打開天窗，大聲喊道：“顧傳聖，我愛你——”

  無論這個人多腹黑、多冷漠，她也會愛他如故，永遠在他身邊，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