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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重生:權傾六宮》402.第402章 番外:花期(上)
  一

  中華民族的第一次強盛是漢朝,輝煌到四夷來朝、匯集天下目光,卻是在大唐。

  而大唐最令人矚目的帝王,不是太宗李世民,也不是玄宗李隆基,而是橫空出世的武周大帝:武則天。

  女人慨然稱帝,改國號,坐皇廷,統治偌大的王朝天下,而這個天下在她手中,並沒有民不聊生,並沒有生靈塗炭,反而蒸蒸日上,反而威服四海。

  武姓,在那二十年,簡直是天下最榮耀的姓氏。

  然後,李唐出了一個出類拔萃的李隆基。

  張柬之逼著則天皇帝退了位,李隆基效法他的先祖,揮舞著刀劍把“弑殺”睿宗的韋氏趕盡殺絕,坐了江山。

  接著,武氏悄悄地成了李唐皇朝最為警惕也最為蔑視的一個姓氏。

  尤其是,百年之後,李唐四邊烽煙漸起,民間對於皇家流露出了疑慮,有人忍不住想起武則天這個女人當年都把皇帝這活兒乾得十分出色——於是大家的神經又開始敏感。

  花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生了。

  花期是家裡的長女。

  武家出的是女皇帝。

  所有的男人都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心理暗示:武家的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通過后宮的途徑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不得不說,則天大帝給她自己的家族留下的這個心理暗示,很是挫傷了武家男人自力更生的積極性。

  花期的父親其實是個很老實的人。

  但是很令人頭疼的是,她的兩個叔叔都是熱衷名利到了瘋魔地步的人。

  而兩個叔叔家竟然都沒有女兒,所以,花期成了她叔叔重溫武家飛黃騰達、富貴無極之夢的主要關注對象。

  花期的童年就在聽故事中長大。

  關於自己的先祖是怎麽樣是武家嫡支的庶子,是怎樣驚險萬分地逃過了檢視,是怎麽樣千辛萬苦傳承了自己家族的這樣多人,雲雲。

  更多的,就是當年則天大帝稱帝的時候,自己家族的人是如何的榮華權勢、雞犬升天……

  當然,除了故事,還有花期的母親被自家小叔洗腦後對花期最嚴苛的訓練:

  “站直,永遠不許駝背彎腰!”

  “微笑,不許皺眉!”

  “眼神要謙遜,不能這樣直瞪瞪地看著人!”

  “嘴巴閉起來!笑不露齒!”

  “吃飯敢有動靜你還想不想活了?!過來,掌嘴!”

  “放東西要輕!手腳要快!”

  終於有一天,花期的父親忍不住了,不耐煩地在家裡牢騷:“咱們姓武,孩子又送不進宮,你這一直按照宮女的標準來訓練她做什麽?沒得讓孩子白受苦!”

  小花期卻早就被“遠大”的夢想變成了另一個人——小花期擦擦汗,笑著道:“我不怕的,阿爺,就算是進不了宮,我能有一個標準宮女的舉止,嫁人也能嫁個斯文人啊!”

  花期父親再老實也發起了脾氣:“你二叔三叔什麽活計都不做,還教唆著你和你娘也不要做,可一家子要吃要穿,他們動不動就來咱們家拿東西你們是不是都看不到?那是誰掙來的?還不是我這個你們口中最沒出息的人?!家裡連嚼裹都沒有了,你還想嫁個斯文人?憑啥?難道憑你姓武?難道你敢去跟人家說你姓的是則天大帝的那個武?那人家不把你綁了送給李唐就是厚道人家!一群癡心妄想的蠢貨!”

  花期母親便也啞了火,老老實實地去操持家務了。

  可花期的二叔三叔還是三天兩頭的來,拿走的東西越來越多。

  就這樣,當花期父親忍無可忍,悄悄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老家,逃荒一樣逃到了京郊時,花期、花期母親和花期那個自小做著“富貴小郎君夢”的弟弟,都爆發一樣衝著花期父親去了:“都怪你!誰讓你非要離開家?好歹那裡還有幾畝地,還有相熟的人可以打短工!”

  花期母親雖然拿花期當最值錢的、最容易攀上富貴的工具,卻更加心疼自己一臉聰明相的小兒子,當下,罵完了蹲在地上愁眉不展的丈夫,猶猶豫豫地開始看向花期和花期的妹妹:“要說,想活命的話,總得賣掉些什麽……”

  眼神在已經十歲的花期和才四五歲的花期妹妹身上徘徊。

  花期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哀求道:“阿娘,我得留下來幫你照顧阿爺和弟弟啊……”

  言下之意,賣掉妹妹吧!

  花期妹妹年紀幼小,根本不懂得阿娘和姐姐在說什麽,茫然地轉頭去看自家阿爺。

  花期父親托地跳起來,一把把小女兒摟緊了懷裡,瞪大了眼睛,大吼道:“不行!一個都不許賣!”

  花期母親傷心地嗚嗚哭了:“那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心尖兒,你當我想賣呢!?這不是沒法子了麽?”

  花期父親緊緊地摟著小女兒,咬牙道:“即便是死,也要一家人死在一起!若是骨肉分離,你就算吃香的喝辣的,難道就能安心踏實了麽?”

  路上絡繹不絕的人,花期父親的話,令很多人都駐了足。

  其中甚至還包括一輛馬車。

  馬車的簾子被挑了起來,一張柔弱和善的面孔露了出來:“這位壯士說得甚好。如此重情重義之士,必不是凡人。敢問仙鄉何處?”

  花期母親喜上眉梢:馬車!有錢人!連忙搶著答話:“我們是山西……”

  旁邊的花期見那張面孔的眉尖微微一蹙,急忙用力拉住了母親的手,低著頭垂著眼拽著母親退到了父親身後,低聲急道:“在外頭要有規矩!”

  花期母親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拿出溫順恭敬的婦人模樣,也籠著袖子低頭不語了。

  花期父親這才拱手回話:“勞夫人垂問。某姓武,乃是山西朔州山裡人,家裡發大水,山上呆不住了,一家子隻得逃出來。可沒有路引,官家趕著追著,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花期父親歎了口氣,又拱一拱手,道:“沒名沒姓的人家,讓夫人失望了。”

  這位夫人反倒溫和地笑了:“原來你們家原先住在山上。也是隱士了。剛才聽得尊夫人說要賣孩子,我陪嫁莊子上倒是缺一家子人家……”

  旁邊的侍女忽然插嘴:“可咱們家隻買下人,沒有雇工。”

  這位夫人愣了愣,便抱歉地看向花期一家人:“所以,你們……”

  花期父親只是微微猶豫,就十分痛快地做出了決定:“我們一家子都願意投到夫人門下。”

  旁邊的侍女又道:“既然如此,那是要改姓氏的。”

  花期父親對於這句令旁人猶疑的話卻驚喜起來,忙道:“可以,可以!敢問夫人貴姓?”

  這位夫人溫和地笑了:“我本姓周,我夫家姓鄒,你們若是當真肯投身為奴,只怕要改姓鄒,在官府備案才能容易些。”

  花期父親用力地點頭:“我們改,改姓鄒。”

  裝作是個賢良婦人的花期母親終於忍不住了,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花期父親一眼。

  而花期卻微微露出了喜色,為奴而已,有什麽的?

  宮女入宮,不也是投身皇家為奴?

  ……

  二

  花期第一次被帶進鄒府,是因為鄒家的大娘子,周夫人的女兒,鄒氏田田,滿了八歲,她要第一次挑選自己的侍女了。

  周夫人這樣對自己的女兒說:“武家的那位十分看重一家子骨肉,很是有情有義,講話做事也極得體,想來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孩子錯不了。”

  鄒田田小小的年紀,聽著母親的話,懂事點頭:“那我就看看是不是投我的眼緣,若是有緣分,我就把她留下。”

  花期知道自己來的緣故,心裡長長細細地深呼吸。

  也許,這就是自己登天的起點!

  待看到八歲的鄒田田稚嫩的樣子時,花期的感覺十分怪異。

  自己在八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幫著阿娘洗衣做飯,帶著弟弟,哄著妹妹,就連妹妹的衣衫,有一些簡單的,都是自己縫製的了。

  可這位鄒娘子,卻還什麽都不會做。

  嗯,不對,她會寫字,會彈琴,還會跳舞。

  花期覺得心裡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埋怨,和妒忌。

  這就是窮和富的差距麽?

  鄒田田看著這個小小的女孩子。她的個子有點矮,看起來面黃肌瘦的,可是,眼睛裡很沉靜——哦,剛才閃過去的是什麽情緒?沒看清。不過,現在她笑了。啊,她笑起來真溫柔啊!有些像,嗯——鄒田田轉頭看了看母親看著自己的樣子,會心一笑:這個姐姐,笑起來好像阿娘呢!

  花期自然而然地被留了下來。

  過了兩個月,鄒田田身邊原來的采薇就因為偷吃鄒田田的零食,被委婉地調去了廚房做事。又過了一個月,另一個侍女采蘋則因為誣陷花期,被大怒的鄒田田轟出了院子。鄒家大夫人頭疼不已,隻好把采蘋送去了莊子上,兩三年就嫁了漢子,鬱鬱終生。

  花期成了鄒田田身邊最老資格的下人,也是最得鄒田田歡心的下人,還是鄒家全家上下都認為最穩重溫柔的下人。

  花期還是鄒老太傅眼中最善於學習也最拚命學習的下人。

  鄒老太傅捋著胡子笑呵呵地說:“如果田田能有花期一半愛琢磨事兒,她娘早就不用操心自家院子了!”

  鄒田田因為這句話,真的開始認真刻苦地學習管家,學習用人之道——

  不得不說,十年後的鄒皇后能對偌大的大明宮了如指掌、指揮若定,還要多謝當年花期的榜樣作用呢。

  如此這般,花期成了鄒田田最為倚重的侍女,也是最信任的侍女。

  所以,當明宗指名讓鄒田田入宮為後時,花期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后清寧宮的一等女官。

  花期的心,從納後旨意下來的那天開始,不停地歌唱,不停地動。

  ……

  三

  本來過得好好的皇后身邊第一人的日子,被忽然冒出來的桑九——哦,那時候還叫丹桂——給攪亂了。

  花期覺得心裡很煩。

  雖然她聽二叔三叔說過很多故事,但是皇宮裡的事情、朝局上的事情,他們連一個字都不懂,所以,她也不懂。

  她只知道怎麽伺候人。

  因為她母親當年,也只會這個,所以,她學習的最高端的東西,就是奴婢的生存技能。

  不包括任何天下大勢,不包括任何權貴生活,不包括任何——丹桂會的東西。

  鄒皇后一旦醒悟過來要開始琢磨太后、聖人和宗室勳貴、朝廷大臣的心思的時候,她就什麽忙都幫不上了。

  她只能用她最小最小的小心思,簡單直白到旁人興許一眼就看得出來的小聰明,來取寵。

  鄒皇后漸漸地倚重丹桂,花期開始要靠後站。

  花期的地位,岌岌可危。

  就在這個時候,二叔聯系上了她。

  其實二叔早就跟家裡取得了聯系。

  但是花期的父親一直攔著不讓花期母親有機會跟她說明此事。

  花期的母親急得火上房一樣在家裡發飆,可是,花期老實巴交卻又有著意外的敏銳嗅覺的父親卻硬邦邦地跟她杠上了:“哪裡有那樣便宜的事情?那是皇宮!女兒在那裡一步都不能亂走,走錯了就是個死!人家憑什麽給她過那樣好的日子?咱們家能給人家啥回報?天下何時平白無故地掉過餡餅?你快別把女兒往火坑裡推了!”

  忽然有一天,花期母親不在家裡鬧了。而且,也不再張羅著要去見花期、給花期送口信兒、送東西進去了。

  因為,宮裡有人替她聯系上了花期。

  這個人,就是最新采選入宮的耿才人。

  耿才人笑眯眯地看著她點頭示好:“花期姑姑是哪裡人啊?看著像山西那邊的長相。”

  花期溫和地笑著答話:“才人好眼力。正是山西。”

  耿才人嘖嘖:“我進宮前,也認得了幾個山西人,都很是戀家,提起家裡的大人孩子,滔滔不絕的。”

  花期笑而不答。

  耿才人又笑意深深地續道:“而且,他們特別喜歡說起自家的侄女兒,說小娘子聰明、堅毅、好學、上進,啊呀呀,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說花期姑姑!”

  花期的笑容已經有些發僵:“耿才人謬讚了。”

  耿才人見她回身想走,輕輕伸手,牽住了她的衣襟:“自然,他們說的肯定不是花期姑姑,因為花期姑姑是姓鄒的,而那幾個人,姓——武。”

  花期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耿才人笑眯眯地走到她身側,低聲道:“花期姑姑,你猜,我知不知道他們姓的是哪個武?”

  花期隻覺得頭上一暈。

  耿才人退後一步,搖著扇子款款地走遠,細細的聲音遠遠地飄回來:“花期姑姑有空去看看劉才人啊,她那兒的好東西更多……”

  ……

  四

  劉才人是個很直接的人。

  劉才人直接把花期二叔的信遞給了她:“你叔叔讓我給你的。”

  花期的二叔在信裡寫得十分明白:“……我們都在寶王殿下的莊子上住著,殿下答應,如果你聽話幫忙,他就想法子讓咱們家昔日的榮耀重現。你妹妹的年紀,是可以給小王爺當側妃的……”

  花期把信當著劉才人的面燒了。

  然後也直截了當地問她:“你們想要做什麽?”

  劉才人微微一笑:“這個輪不到你問。你現在只要把皇后的庫房鑰匙給我就行。”

  花期搖頭:“我可以幫你們的忙,但前提是我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否則,你們就是把外頭我爺娘弟妹都殺了,我也不會冒險去做。”

  劉才人若有所思:“這樣啊。”

  花期回去了。

  再次聯絡時,就是劉才人悄悄地遞了張單子給自己:“把這些給我。”

  花期看著單子上的東西,大吃一驚:“你如何知道娘娘的庫房裡有這些東西?!”

  劉才人似笑非笑:“采葛去了掖庭,可並沒有死呢!”

  花期醒悟,采葛曾經管過一陣子鄒皇后的梳妝,對於鄒皇后的首飾物品,自然是了如指掌。

  花期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些東西能翻出什麽風浪來,便悄悄地把東西給了劉才人。

  ——反正鑰匙有兩把,自己一把,采蘿一把,到時候就算是被發現丟了,自己也大可推到采蘿身上。

  就像當年推到采薇身上一樣。

  花期的心思其實不在這些上頭。

  她那時候一心在想著“冠軍大將軍夫人”這個頭銜。

  沈邁的崛起如日中天。

  鄒皇后動了拉攏之心,不僅對昭容沈戎格外地好,而且,已經開始想要把采蘿嫁給沈邁——

  這樣好的事情,怎麽就輪不到自己?

  采蘿高興得像是天下真的平白無故地掉下了大餡餅,每天都緋紅著臉,哼著歌兒做事。

  那是啊,到將軍府去當側室,又與先夫人有七分相像,想來必是能夠大大地得寵吧?那日子肯定好到了十分去……

  花期卻早早地去警告采蘿:“但有非分之想,必是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如果萬一被采蘿真的嫁給了沈邁,清寧宮內有丹桂,外有采蘿,就真的沒有自己施展的余地了。

  而且,如果采蘿嫁不成,以鄒皇后和明宗想要拉攏沈邁的狀態,自己是不是就有了機會呢?!

  花期想入非非。

  ……

  五

  賢妃大鬧清寧宮。

  花期去禦書房搬救兵。

  搬救兵的時候,她已經知道,第一,賢妃這一胎未必保得住,第二,這一胎保不住,必定會導致鄒皇后廢後,第三——鄒皇后的性命,是不是也會有些危險?

  前兩條,是耿才人偷偷買通了小宮女來通知她的,第三條,是她自己猜的。

  因為,她掂掇著,若自己是賢妃,若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拿自己的孩子去換鄒皇后的後位,那麽,能現場置鄒田田於死地的話,就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活著走出清寧宮。

  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花期在猶豫,如果鄒皇后死了,自己該怎麽辦?如果鄒皇后只是被廢,自己該怎麽辦?

  這些,耿才人沒有告訴她。

  她得自己想。

  所以,采蘿被押往宮正司,鄒皇后昏迷不醒,她第一件事,就是跪到明宗跟前,哭著說:“鬧成那個樣子,我們娘娘和賢妃娘娘的名聲都要壞掉了。吉祥和采蘿分明都是大宮女,卻任由事情發展成這樣糟糕,實在是,留不得了……”

  明宗看著花期的眼神十分怪異,卻立即抬頭令孫德福:“你趕去宮正司,傳朕的密旨,采蘿即刻杖斃,吉祥問問口供。”

  花期聽了這話,松了口氣。

  而且,孫德福腳不沾地地去了。

  花期轉向明宗,輕輕地咬住了下唇:“聖人倦了,早些歇息吧,奴婢,奴婢願意服侍聖人……”

  明宗挑眉看著她:“服侍我?”

  清寧宮裡的人一部分圍在昏迷不醒的鄒皇后身邊,一部分在另一邊的偏殿裡伺候太后,在花期的特意安排下,清寧宮書房明宗的身邊,這個時間,就只剩了她自己,而已。

  花期輕輕地,但是堅決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不剩。

  明宗歪著頭看她,忽然笑了:“德福雖說是個閹人,卻從小跟朕一起長大。人家說,朋友妻不可戲。何況我們二十多年的情分。朕是不會跟他搶女人的。”

  明宗的話其實說得很是刻毒。

  跟閹人搶女人?

  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閹人的女人了?!

  不就是鄒皇后剛入宮時,為了打探明宗和宮中的消息,自己給孫德福繡過些小東西麽?怎麽怎麽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就他一個沒了未來的內侍寺人,他配得上自己麽?

  自己可是姓武!

  武則天的武!

  花期羞怒交加,低下頭快速地穿好了衣衫,掩面跑了出去。

  不是委屈,是憤怒。

  明宗!

  你等著!

  我本來還在猶豫,如果你能接受我作為你的嬪妃,也許我可以為了你放棄兩位叔叔,專心致志地替你生個兒子!

  可你既然這樣羞辱我,那我就真的不用猶豫了!

  耿才人輕輕巧巧的話在花期耳邊不停地響起:“跟著鄒皇后和聖人,你一輩子也就是個奴婢,到頭了。可如果跟著寶王,至少,奴籍是會脫的,接著,誥命夫人也是有盼頭的。至於其他的,只要你的價值足夠大,投名狀足夠重要,也都是可以商量的喲……”

  花期從這一刻起,下定了決心,與寶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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