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倒是不急,就算馬上給他一架噴氣機,他也不能開回中國去,不是航程不夠,也不是技術不靈,按照傑米的說法,洪濤在機械和動手能力上很有點小天賦,駕駛水平已經接近了拉達,只是他那個喜歡冒險、喜歡特立獨行的性格不太適合當一名飛行員。之所以不能自己開著私人飛機回中國,原因和帆船差不多,此時中國的私人飛機領域基本還沒開放,個人申請起飛和降落的手續非常繁瑣,洪濤又不願意為了這點事情去舍臉求那些當官的。乾脆,我不開回來成了吧,以後我想飛的時候,我就雇飛行員把飛機給我開到香港去,然後我從那兒起飛,惹不起咱就躲著你!
另外他還發現了、哦,不對,是發明了一個小玩具,這些天正玩得過癮,所以並不著急回國。這個玩意說起來也是他剽竊後世某位大蝦的,具體是誰不清楚,反正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個玩意全名叫做翼裝飛行,就是穿上一件特製的蝙蝠衫、一條特製的連襠褲,然後背著傘包從高處或者飛機上往下跳。在下墜的過程中,把雙臂和雙腿分開,人就會和長了翅膀一樣,以近300公裡的時速滑翔在空中,還可以通過四肢的小幅度動作來控制飛行方向、速度。下降比可以達到1:3以上,如果學會了利用上升熱氣流,滯空時間就會更長。
這項運動到底是誰發明的,洪濤也不清楚,他問遍了波音公司裡的那些飛行員,他們又問遍了他們的同事、同行和朋友,最終告訴洪濤,在全美國。只有玩低空跳傘和滑翔翼的,至於這個翼裝飛行還真沒聽說過。既然沒有人玩,那洪濤就來了興趣了,他用拳頭和中餐忽悠了幾個喜歡低空跳傘的飛行員,來幫他試驗翼裝的效果,又纏著列文要了一個通行證,讓他可以去波音公司專門設計生產降落傘的部門求助,為他設計和製造這個所謂的飛鼠服。
為啥叫飛鼠服呢?太簡單了,老鼠超人能飛了。那穿的衣服肯定叫飛鼠服啊!翼裝這個名字過於俗氣,主要是顯不出他自己來,所以洪濤不愛用。飛鼠多好聽,事實上確實也有一種叫做鼯鼠的鼠科動物,就是憑借四肢和身體上連著的肉膜從一顆大樹滑翔到另一顆大樹上的,從仿生學的角度上講,翼裝還真是最像飛鼠。
波音公司是幹嘛的?就是研究生產飛行器的,洪濤提出來的這個構思人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幫著試製。不過有一樣啊,一分錢都不能少給。從設計費、材料費、製作費都要支付,就這還是列文從中斡旋的結果,否則那些工程師們都不搭理洪濤這個要求。好嘛。您用美國宇航局和國防部的最大承包商給您自己設計玩具,這也太荒謬了吧!
不管荒謬不荒謬吧,反正這個玩意現在設計出來了,還試驗成功了!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不光在材料、技術上世界頂尖,還有各種大小的風洞來進行日常試驗,太奢侈了。當那兩個飛行員穿著這個玩意從天空高速掠過波音公司總部上空,然後拐了一個彎兒又飛了回來之後。洪濤覺得那十架單引擎小飛機沒白扔,這30多萬美元花的值!好玩!
“你想不想上去試試?這可是人類第一次不靠飛行器自己在天空翱翔啊!”洪濤還在鼓動列文也上去飛一圈。
“公司有規定,我們這個職位是不能玩這種過於冒險的運動的,就連滑雪也只能去指定的滑雪場。另外我覺得是不是在新公司裡也得弄這麽一個規定啊,凡是參與研製海上發射平台的人員,都不能做過於冒險的事情。這是為了公司利益著想,你們都是公司的財富。”列文想的不是怎麽去飛行,而是怎麽不讓洪濤去飛行。
“那我撤資不幹了!我可沒參與海上發射平台的研製。我就是畫了兩張草圖,我連火箭一級二級三級都搞不清楚,你把我視為公司的財富有點太樂觀了,我摔死不摔死和火箭能不能在海上發射沒什麽關系。過完新年歐洲的會議我就不參加了,我得回家去陪陪我的父母。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洪濤現在知道這個列文的厲害了,他雖然不用什麽權勢來壓你。也講道理,但是他總能找出你的弱點,然後用各種條件引誘你。尤其是像洪濤這樣的好奇寶寶,波音公司裡有數不清的玩意他都感興趣,比如說那個訓練宇航員的地方,洪濤就一直想進去試試。可惜列文說那個地方除非洪濤真的當了宇航員、或者成為波音公司、國防部、NASA的高級雇員,否則一輩子就別想進去了。
“歐洲的會議你必須去,否則我讓向移民局申請禁止你出境,這也是當初我幫你做這個老鼠服的約定,你不能違背!”列文又開始摸他的山羊胡子了。
“嘿嘿嘿……我們約定的是主要負責人需要參加,我這邊的主要負責人是尤利婭小姐,哦不,是尤利婭夫人,她是我的夫人……之一。你要不讓我出境,我就開著帆船走,有本事你讓海岸警衛隊把西海岸封鎖嘍!嘎嘎嘎嘎嘎……”洪濤當初做約定的時候就下了圈套,這回總算是板回了一城,帶著刺耳的怪笑,他拖著自己的飛鼠服跑了,剩下列文在樓門口差點沒把山羊胡子薅下來。他拿洪濤也沒什麽好辦法,玩硬的洪濤不怕,說急了就是破釜沉舟、玉碎瓦也不全那套。玩軟的有時候好使有時候不好使,因為誰也搞不清他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麽,思維太跳躍了。
就在聖誕節的頭一天,洪濤帶著拉達和辛格踏上了飛往京城的班機,同時還托運了三個大箱子,裡面滿滿當當的裝著15套完整的飛鼠服,價值10萬多美元,包括翼裝、頭盔、個人通訊設備和配套的降落傘。這些東西是洪濤打算帶回國玩的,如果飛行俱樂部辦成了,那就從飛機上跳下來用飛鼠服飛,如果飛行俱樂部沒辦成,就去找高山往下跳。危險總是有的,但沒危險的東西洪濤都不太喜歡啊,自從在大海上經歷過驚濤駭浪之後,他對生死看得就更淡了。原本這輩子就是白來的,那就得豁了乾死了算,能折騰出來多大動靜就折騰多大動靜,千萬不能在意,哪天小命兒徹底交待了才能停。
這次回國和往常稍有些不同,從機場出關的時候洪濤需要和拉達、辛格一起走外國人通道了,他已經失去了中國國籍,而是換成了兩本加拿大和瑞士的護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像洪濤這樣常年在國外跑來跑去的人,拿著中國護照非常麻煩,幾乎去每個國家都要提前申請簽證,為了行走更容易、投資更方便,他還是換了國籍,一換就是兩個。
“哎……等等我啊,好像碰到了一個熟人……妙妙同學,咱倆真是有緣啊!哈哈哈哈……這是怎麽了?不至於吧,看見我這麽感動!出事兒了?”這次洪濤回國沒有通知韓雪,所以沒人來接他,就在等出租車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影有點熟悉。走過去一看,嘿!沒錯,就是蘇妙妙,她一個人拖著個大箱子站在門口發愣呢。當洪濤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表情很激動,眼淚瞬間就嘩啦啦了,哭得那個委屈啊,看得洪濤心裡直抽抽。
“……嗚嗚嗚。”聽到洪濤的問話,蘇妙妙乾脆蹲了下去,趴在行李箱上,把頭往胳膊裡一埋,直接哭出了聲。
“拉達,過來,把她弄到車裡去,這都是什麽情況啊,把我弄得和騙小妹妹的猥瑣男一樣!”這下洪濤有點慌了,周圍的旅客都用眼角瞥著他,再耽誤幾分鍾說不定就有人報警了。不管是啥問題,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不過他又不忍心把蘇妙妙一個人扔在這裡,她肯定是碰到難題了,還是帶上吧,誰讓咱對女人就這麽善良呢。
“她好像懷孕了……我摸到她的肚子很大!”洪濤放好了行李,臨鑽進車裡時,辛格悄悄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師傅,蒲黃榆二裡小區,9號樓!您稍微慢點,讓後面車跟著,她們不認識路。妙妙啊,不哭了啊,今天風大,臉都煽了。放心吧,有多大事兒到我這兒都不是事兒,當年咱倆都進加拿大公安局了,哥一個電話不是照樣出來嘛。你譚晶姐姐現在都是跨國公司的大老板了,把心放肚子裡,先……師傅,有面巾紙沒?來來來,擦擦……得,我幫你擦……哎呦,大鼻涕都出來啦!”洪濤聽了辛格的話,心裡有點清楚這個蘇妙妙碰到什麽事情了,這個事吧……他還真沒轍,只能是先安慰安慰她,讓她情緒平靜之後,再問問她的想法,別人沒法幫她做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