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兒還得妮可的養父答應才成,否則他就算是美國總統的親大爺,洪濤也不敢帶著他女兒滿世界跑。說好聽點這是妮可自己偷偷上船的,和洪濤沒啥責任,但是知情之後還幫她隱瞞就是大問題了,甚至已經要負法律責任,人家家長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都是一告一個準兒的。
和理查德夫婦比起來,這位裡奇先生更不是東西,他居然都沒親自接電話,只是讓他的經紀人來幫他處理這件事兒,原因是他正在進行彩排。既然他都不拿這件事兒當什麽大事兒,那洪濤也就沒必要去和那個什麽經紀人廢話了,他直接給凱西去了一個電話,讓她去和這個經紀人嘮嗑。順便也提醒她一下,你的小女兒又給我添亂了,你這個當母親的去給她擦屁股吧!
“拉達,我們重新計算一下航線,盡量精簡停靠港,除了必須要停靠的港口之外,其它的都剔除。我覺得得加快速度了,照這個樣子慢慢溜達下去,連歐洲都沒走完,我兒子都該上中學了。”把妮可扔給凱西,洪濤去一層駕駛台找到了拉達,兩個人趴在海圖桌上,開始按照洪濤的意思重新安排航線。
走得好好的,洪濤幹嘛又要瞎折騰呢?答案只有一個,他對帆船的新鮮勁兒快到頭了,如果不是因為剛開始的牛皮吹得太大,他現在說不定就把船往哪個港口一扔,坐上飛機就回家了呢。為啥新鮮勁兒到頭了呢?這個不好說,連洪濤自己也說不清楚,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昨天晚上睡覺前還沒這種感覺,早上一睜眼就突然覺得沒意思了,就這麽簡單。和帕裡斯、妮可她們沒啥關系。和這艘新帆船也沒關系,和任何事兒都沒關系,完全是洪濤自己的問題。按照他的習慣,一樣東西基本學會、掌握之時,也就是他失去興趣之日。
既然逐漸對駕駛帆船失去了興趣,那就別慢慢溜達了,為了還能讓自己稍微提勁頭來,洪濤決定要對速度和航程進行挑戰,也像人家沃爾沃環球帆船賽那樣搞個競速啥的。
“不去冰島了。第一站停靠法國勒阿弗爾,博納多公司的人會在那裡對我們的船進行調試,以確定它的狀態是否正常。然後我們直接去開普敦,差不多15000公裡,你算算我們的補給夠不夠,最好能中途不停靠。”洪濤的思維又開始跳躍了,第一跳就跳到了好望角。
“……補給應該夠,我們的食物儲備可以吃45天左右,就是淡水需要稍微管控一下。那……那巴黎呢?”拉達現在已經不奢求能預判洪濤的思想了,誰能去猜測神的意圖啊。她只求能追上,讓幹嘛就幹嘛吧,不過有些俗念她還是拋不掉。
“巴黎?……”洪濤的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特意去海圖上看了看,好確定巴黎能否停靠。
“哦!抱歉,我差點忘了……巴黎可以去,船隻的調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完的,我們可以去巴黎逛逛,最多兩天!”盯著海圖上巴黎的地方愣了好幾秒鍾,洪濤才明白拉達要說什麽,她們想去巴黎購物。這個事情從南美洲就開始要求了,自己忘了,她們卻沒忘。
“烏拉!萬歲!聖母保佑你!”從拉達、卡洛爾和莉莉的歡呼聲中,就可以看出洪濤如果不答應這個要求,船員們會不會造反。這還不算上正在下面艙室裡休息的三個小姑娘,估計她們的反應應該和拉達她們一樣,甚至更激烈。
想去巴黎購物沒關系,首先要把帆船開到法國海岸才可以。
橫渡大西洋並不比穿越德雷克海峽輕松多少。尤其是北大西洋的北部,也就是北緯40度以上的地區,正好是北半球的西風帶。雖然都是西風帶,但是北半球由於有很多大陸阻隔,所以西風帶裡的氣流更複雜。這就像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容易出現瞬間強氣流一樣,這些大陸就是高樓。它們擾亂了環氣流的正常運行。
而且這裡還是從南邊來的墨西哥灣暖流和極地寒流的交匯處,冷熱兩股水流在海面下碰撞,也使水流發生了強對流,所以在北大西洋航行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頂浪航行和順浪航行的交替變換。也就是說風向並沒改變,但是下面的水流發生變化了,有時候你會發現,海面上吹著西風,但是海浪居然是從東向西湧動的,如果船只是向西航行,就是頂風順浪,如果向東航行,就是順風頂浪。對於沒有豐富航海經驗的帆船船長來說,很容易被這些海況搞得措手不及,釀成悲劇。
洪濤所要走的航線,正好全在西風帶裡,從離開聖約翰港開始,他就得迎接第一關考驗,冰山!沒錯,就是冰山,就是當年輕輕一蹭,就把泰坦尼克號蹭沒了的那種冰山!而當年的泰坦尼克號走的,也是瘋狂老鼠號目前走的這條航線,連接美國東海岸和歐洲西海岸的航線。
這裡距離北極還很遠,氣溫也沒低到可以把海水凍住的程度,哪兒來的冰山呢?答案是:從北冰洋漂過來的。
在加拿大國土的東北部,是一大片深入了北極的島嶼。這片島嶼與格陵蘭島之間,是一條寬寬的水道,順著這條水道,會有一股寒流從北極向南運動,它叫做拉布拉多寒流。這股寒流會順著拉布拉多半島東岸一直向南,除了帶著北冰洋冰冷刺骨的海水之外,還把一些散落的小冰山衝了過來。當然了,凡事兒必有好壞兩面兒,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股寒流的南下,並且在紐芬蘭附近海域和北上的墨西哥灣暖流相遇,也造就了世界聞名的紐芬蘭漁場,洪濤最愛吃的北美鼇蝦就屬這裡出產的最棒。
“來吧,大家舉起酒杯,祝賀妮可成為瘋狂老鼠號上的見習水手!”此時在瘋狂老鼠號的餐廳裡,六名船員正圍坐在餐桌旁,盯著桌子上那一大堆紅彤彤的龍蝦,一邊流口水一邊聽洪濤舉著酒杯廢話。
從紐約港發出已經第十天了,大家在船上每天吃的都是簡單的航海餐,不是黑豆飯就是炸醬面,水果倒是管夠。現在終於靠港,卻找不到什麽太好的餐館,這裡只是一個小魚港,海鮮極大豐富,沒合格的廚子,無奈,大家只能自己動手了。
“船長,妮基才13歲,可以喝酒嗎?”帕裡斯越來越像一個高中生應該有的樣子了,說話也不再那麽趾高氣昂,多少也懂了點好壞。
“今天例外,因為我們馬上就要橫渡大西洋了,下一站就是法國。如果你們三個還想看到埃菲爾鐵塔,不想讓自己永遠留在這片冰冷的海域裡成為魚的食物,那就要把耳朵支棱起來,聽清楚我說的每個字兒!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有一句話,誰能替我說出來嗎?”洪濤絲毫不顧大家垂涎欲滴的表情,還在繼續他的演說。
“我可以!船長先生!”妮基的進步也很大,居然都知道舉手回答問題了。
“好,你說!”洪濤很欣慰。
“船長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對的,馬上就要執行!”妮基得到允許,立刻從桌邊站起來,身體立正,大聲回答著。
“嘿嘿嘿嘿……沒錯!好了,下面我命令,開始消滅桌子上的這些紅色怪物,全都吃光!未來十多天裡,我們可能就再也吃不上這種美食了。”洪濤很讚賞的拍了拍妮基的小腦袋,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龍蝦。
瞬間,餐廳裡就和鬧了鼠災一樣,各種牙齒和硬物摩擦的聲音此起彼伏,7個人全都悶著頭在和手裡的龍蝦做鬥爭,什麽禮儀、姿勢、工具全沒了,除了幾把龍蝦鉗之外,全都是下手抓,直接啃,舔手背帶嘬手指頭,吃得滿嘴流油。要是讓凱西夫人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教育出來的女兒居然一邊吃飯、一邊把一隻腳蹬上了椅子,還當著全桌人的面兒張著嘴在扣牙縫兒裡的龍蝦殼碎屑,立馬就得暈過去。
當一桌子大龍蝦都被掃蕩一空之後,餐桌慢慢的縮回了地板裡,同時船艙裡又響起了節奏感強烈的音樂,化妝舞會開始了!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打扮成任何摸樣,一邊喝著啤酒和紅酒,一邊隨著音樂扭動身體,想怎麽跳就怎麽跳,跳到沙發上都沒事兒,只要你別穿著鞋。
要說搞這種活動,還得看帕裡斯姐妹和妮可的表演了,她們是祖傳加專業的Party狂魔,從倫巴、探戈到上不了台面的黑人舞蹈,她們都能跳得有模有樣。而且她們更富有Party精神,只要音樂一起,啤酒罐一拿,馬上就連親爹也不認了,怎麽折騰的歡怎麽來,非常具有娛樂精神,好像身上都裝著核動力,永遠不累。妮可還長了一副好嗓子,個子雖小,嗓門老大,難道連養女都受養父的影響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