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吉謙恭的態度雖極大地滿足了管統的自尊心。但管統終究不是袁紹,更何況與三韓通商一事還涉及到公孫度的態度。故此刻因此面對蔡吉的請求,管統只是端起茶碗不鹹不淡地說道,“小蔡府君,恕統直言,汝現下尚不能在衙門做主。這替東萊向袁公求保護一事又從何談起?”
“管郡承明鑒,東萊地貧人稀,卻強鄰四環,唯有投一明主,方能自保。此乃大勢所趨,非鼠目寸光之輩所能阻。”蔡吉說到這裡,豁然起身,直起了腰板平視管統道,“故吉或許不能在衙門做主,但吉卻能替東萊做主!”
“小蔡府君好大的口氣。汝憑什麽替東萊做主?”管統不以為然地冷笑道。在他看來蔡吉這完全是在虛張聲勢。倘若蔡吉只是像上一次那般以個人的身份向袁氏表忠心,那管統大可給予她口頭上的承諾。可這一次的情況卻有所不同。蔡吉打著東萊的旗號投靠袁氏的同時,亦要求袁氏向其提供相應的保護。不難想象一旦自己替主公應下此事,眼前這個屢屢行驚人之舉的女娃兒,必然會借袁氏之名狐假虎威與公孫度爭搶三韓之利。既然涉及到了具體的利益分配,作為袁紹在東萊的代理人,管統自然會三思而行。]
然而面對管統的譏諷,蔡吉卻並沒有退縮,更沒有心虛。相反此時的她極為自信地衝著管統悠然笑道,“憑現下龍口水寨的八百水軍,憑黃縣大營的五千駐軍!”
雖說管統早就知道蔡吉與太史慈等武夫往來甚密。但此刻乍一聽蔡吉如此強勢地表示其能仰仗武力控制東萊,管統的眼皮還是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五千八百人馬在袁紹這等大勢力面前或許連塞牙縫都不夠,可其對東萊的意義卻不下於百萬大軍。因為整個東萊郡的駐軍,哪怕加上各縣府的差役,也未滿一萬人。況且蔡吉所提到的這五千八百人還是東萊郡最為精銳的人馬。倘若事實真如其所言,那豈不是意味著眼前這女娃兒在黃縣的實力儼然已經凌駕於自己甚至段奎之上?!想到這裡管統在心驚之余,表面上倒還是能保持鎮定。畢竟管統只是一介文士,他所仰仗的根基不在東萊而在袁紹。故在蔡吉亮出底牌後,管統卻還是頗為傲慢地反問道:“哦?小蔡府君肯定那些武夫會站在汝這邊?”]
“管郡承覺得吉有膽子拿這種性命攸關之事開玩笑?”蔡吉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不知為何,管統雖自付有四世三公的袁氏撐腰,但此刻面對眼前這個十四歲少女堅定的目光,他竟多少有了些心虛。於是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波動,管統假意垂下眼簾品了一口早已冷卻的茶水道:“就算事實確如汝所言,東萊又如何向袁公表忠心?空口白牙的話太無誠意,總得有個憑信才行。”
蔡吉聽管統問起了投誠條件,便知兩人間的對話終於進入了實質性階段。於是她立馬再一次向管統俯身叩首道:“倘若袁公肯受東萊之忠,東萊願向袁公獻上糧草,以表誠意。”
管統見蔡吉直接就拿眼下袁軍急需的糧草表忠心,不禁臉色一緩,擱下茶碗笑道:“小蔡府君真乃淳厚之人。如此大禮定能討得主公歡心。汝放心東萊投誠一事成矣。”
“管郡承過獎。吉隻知東萊既然奉袁公為主,便得為袁公分憂。更何況一旦東萊與三韓通商,糧荒一事必能迎刃而解。”蔡吉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