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就五百騎兵。蔡府君好生大方。”馬車上的沮授緊盯著馬背上的蔡吉話中帶話道。
而已然在心中想好了對策的蔡吉,則義正詞嚴地微微欠身回應說,“出兵救駕,本是君臣大義。”
沮授聽蔡吉提到了君臣大義,不由嘴角一抽,繼而長歎一口氣道,“蔡府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東萊郡邸如何?”蔡吉毫不客氣地提出了要在主場談話的要求。
哪知沮授爽快地點了點頭,當即就吩咐車夫駕車跟著蔡吉來到了城內的東萊郡邸。此時的郡邸由於少了李達那五百人多少有些顯得空蕩蕩的。但在唐鎣的指揮下郡邸的護衛卻絲毫沒有因少人而顯得懈怠。
見此情形,沮授在就坐之後,忍不住向蔡吉感歎道,“未曾想,蔡府君還懂得治軍之道。”
“沮從事說笑了。本府可不懂治軍之道,本府隻知業有專攻而已。”蔡吉謙遜地回答道。
“業有專攻?蔡府君真是深諳禦下之道。”沮授聽罷深有感觸地撫須歎道。 蔡吉聽沮授此話說得頗為感慨,便順勢反問說,“沮從事找本府談話,怕不是隻想說這等恭維之語吧。”
而沮授眼見蔡吉問得乾脆,倒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跟著開門見山道,“蔡府君想必已從吳議郎口中得知袁公拒絕出兵一事吧?”
“吳議郎隻說左將軍修書一封令其帶往新豐調停郭李之爭。”蔡吉說到這裡,故作驚訝地向沮授追問道,“難道說左將軍不打算救駕?”
面對蔡吉驚愕地語氣,沮授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怎麽會這樣左將軍的先祖,幾代都是大漢重臣,世傳忠義。如今,天子流離失所,宗廟也殘敗毀壞。各州郡雖表面上都聲稱是義兵,可實質上卻是互有圖謀,根本沒有憂國憂民的想法。而反觀左將軍已然平定益州,不僅兵強馬壯,且上下同心,將士聽命。倘若左將軍此刻迎接天子,遷都鄴城,就可以挾天子而令諸侯,積蓄兵馬,討伐不服從朝廷的叛逆。屆時天下間又有誰能與左將軍抗衡”蔡吉慷慨激昂道。沒錯,既要忠於漢室又要忠於“主公”,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學眼前的沮公與,學曹操身邊的荀文若。因此蔡吉整合了兩人有關“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言論,編出了以上這番論調。 果然聽罷蔡吉這番慷慨之言,沮授頓時覺得自己今天遇上知音了。要知道這簡直就是他昨日勸說袁紹迎天子入鄴城的進言。此刻耳聽自己的論調再一次被人提起,沮授不禁在心中感歎早知如此,昨日真該讓蔡安貞一同參與商討。至少那樣一來自己不會顯得太過孤立。原來沮授在向袁紹提出“挾天子以令諸侯”之策後,立即就遭到了郭圖與淳於瓊的聯合反對。
郭圖與淳於瓊認為,漢室沒落為時已久,很難再使它複興。而且英雄豪傑紛紛起兵,各據州、郡,部下人馬動輒數以萬計。眼下正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大好時機。倘若袁紹此刻將天子迎到身邊,那從此一舉一動都要上表奏請服從天子。相對而言袁紹本身的權力就會減輕。而倘若袁紹與天子發生了分歧,則要蒙受違抗聖旨的罪名。因此他二人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迎天子入鄴”是在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