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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穿殘漢》第一百節 黑駒逞威
  “今將軍既事有道,陰懷兩端,欲以坐觀成敗;吾恐成敗既定,奉辭責罪,將軍先為誅首矣!”

  張既之言鏗鏘有力,甚至還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這不禁讓馬超產生了一股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笑話!鍾繇手下才八千人馬。而馬家、郭援、呼廚泉三家加起來的兵馬將近兩萬。鍾繇不親自跑來搖尾乞憐,卻派這麽個狂生來此裝腔作勢,簡直就是在將馬家當猴耍。至於奉辭責罪之類的狠話,或許唬得了別人,卻嚇不住他馬超。曹操想以劉協小兒之名使喚馬家門都沒有!在馬超看來父親這會兒根本不用在此多費口舌,只需斬下這狂生的首級送去曹營,就能讓鍾繇認清局勢。

  然而馬騰並沒有像他兒子期待的那般喚來刀斧手。而是一言不發地陷入了沉思。話說馬騰之所以會響應郭援出兵司隸,一來是貪圖袁尚奉上的財物,二來也是想趁郭援擾亂司隸之機擴張地盤。只是馬騰萬萬沒想到曹操在官渡大傷元氣之後,還能有余力出兵平叛。這讓原本打算趁火打劫的馬騰不禁萌生了退意。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推翻漢室。就這一點來說馬騰的膽色還真不及他兒子馬超的一半。

  眼見馬騰流露出了猶豫之色,一旁的部將連忙湊上前向其勸說道,“主公,智者轉禍為福。今曹公與袁氏相持,而高乾、郭援合攻河東,曹公雖有萬全之計,不能禁河東之不危也。將軍誠能引兵討援,內外擊之,其勢必舉。是將軍一舉。斷袁氏之臂,解一方之急,曹公必重德將軍,將軍功名無與比矣。”

  此人話音剛落,馬超便拍案而起爆喝道,“傅乾!汝何時收了鍾繇好處!”

  原來先前出手救張既,這會兒苦心勸馬騰的部將正是漢議郎傅變之子傅乾。泥陽傅氏是涼州的名門旺族,其先祖乃西漢“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傳奇英雄傅介子。想到到傅乾的家世背景,也無怪乎馬超會懷疑其暗通鍾繇。

  面對馬超的質問。傅乾亦豁然起身,指天發誓,“公子何出此言!乾若懷有異心,必遭天打雷劈!”

  正當現場氣氛劍拔弩張之時,馬騰再一次喝止了馬超,“孟起休要胡言!坐下!”言罷他又向傅乾揮了下手,“彥才也坐。”

  馬超攥緊了拳頭悻悻就坐。傅乾則向馬騰拱了拱手,也不再發言。就連身為說客的張既也是一幅眼觀鼻,鼻關心的模樣。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至於是繼續與郭援等人一起圍攻司隸,還是聯手鍾繇反攻郭援。那還得看馬騰自己的選擇。

  相比張既的裝腔做勢,傅乾的那句“智者轉禍為福”,更令馬騰心動。話說馬騰現下雖已萌生棄盟之心,可終究還是擔心曹操日後會找他算帳。傅乾的一席分析無疑是為馬騰解了惑。確實。倘若他能在此危急關頭領軍與鍾繇內外夾擊郭援,必能取勝。而他馬騰也能在轉眼之間由亂臣,搖身變為保漢忠臣。曹操反倒是歉了馬騰一份人情。

  想到這裡,馬騰精神頓時為之一振,轉而面帶笑意地向張既宣布道,“請張令君轉告鍾帥。老夫願與其會師平陽關下。”

  建安五年六月末。馬騰派其子馬超率三千精騎與鍾繇會合於平陽關下。原先三麵包圍的情勢也由此逆轉為兩兩對峙。雖說郭援、呼廚泉兵力依舊佔優,但馬超善戰,鍾繇多謀,戰爭的天平已然在不經意間發生了傾斜。不少原本已經向郭援投降的城池又轉而開始保持中立,甚至乾脆又豎起了漢家大旗。

  馬騰背盟的消息傳至冀州,已然領兵出征的袁尚勃然大怒,當場便抽出長劍將帥帳中的案牘一斬為二,“混帳!竟敢陣前倒戈!朕不斬馬家父子誓不為人!”

  袁尚雖殺氣騰騰可大帳之中的袁軍文武卻知馬騰父子盤踞多年絕非等閑之輩。現下的大陳莫說是西進討伐馬騰。光是對付眼前的曹操就以捉襟見肘,更毋庸說還有雌虎蔡吉在側。因此並沒幾人將年輕天子的誓言放在心上。

  卻見魏郡太守李孚信步上前。向袁尚進言道,“陛下息怒。馬家父子為人反覆。日後必不得善終。然則王師現下與曹軍決戰在即,還請陛下以國事為重,莫要感情用事。”

  原來袁尚真如曹操判斷的那般,一見曹軍自朝歌撤退,便忙不迭地點齊兵馬禦駕親征。眼下袁軍已然行進至朝歌與曹軍僅一水之隔。正當袁尚想挾司隸大勝之勢與曹操一決勝負之時,卻傳來了馬騰倒戈的消息。也難怪袁尚會如此怒氣衝天了。不過光火歸光火,袁尚倒也不是一個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因此一經李孚提醒,袁尚就立即冷靜了下來點頭道,“李卿家言之有理。當務之急是要先擊敗曹操,馬騰之帳朕日後再同其清算!”

  言罷,袁尚回頭又向手下部將詢問道,“呂將軍,可有曹軍消息?”

  袁將呂曠趕緊出列稟報道,“回陛下,據斥候來報,曹軍已於清水河以北三十裡處安營扎寨,人數約莫兩萬。”

  “哦,曹操身邊僅兩萬人馬?”袁尚兩眼放光地大笑道,“真是天助朕也!”

  眼見袁尚因曹軍少於己方而喜不自勝,一旁的李孚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兵家勝敗豈能以兵力多寡而做定論。更何況對手還是曹操那等用兵大家。所以李孚便再一次對袁尚提醒道,“曹操為人狡猾,且詭計多端。臣請陛下謹慎行事,莫要輕敵。”

  “朕知曹操絕非等閑之輩。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郭卿家在司隸牽製曹軍之際,朕要在河北一舉擊潰曹操。”袁尚抬手一擺道出了自己的決心,跟著又朝呂曠吩咐道,“然則李卿所慮亦有道理。呂卿,汝繼續派人日夜監視曹軍,一有異樣立即報於朕知曉。”

  “喏!”呂曠一個抱拳領命道。

  隨著袁尚一聲令下。五萬袁軍於翌日渡過沾水,一路浩蕩南下。僅一晝一夜的功夫先鋒尹楷便領一萬騎兵趕到了清水河畔。然而傳說中的曹軍大營並沒有出現,河灘上只剩下了一片曾經安營扎寨過的痕跡。

  難道曹操懾於王師威勢,跑了?——正當尹楷思索曹軍跑哪兒去之時,剛派出去沒多久的斥候突然折回,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將軍,將軍,敵兵……敵兵來襲!”

  耳聽敵軍來襲。尹楷心頭不由一抽,趕緊追問道,“多少人馬?”

  “數……數不清……”未等那斥候說完,其他斥候亦陸續趕到,一個個面如土色,接連急報,“將軍,有數千人馬正從西北方向衝殺而來!”

  尹楷聽罷神色凝重地沉聲問道,“何人旗號?有多遠?”

  “曹……曹字旗!”

  “距我軍僅三裡,僅三裡路!”

  “全是騎兵。”

  斥候七嘴八舌的報告。令尹楷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一股涼意直衝腦門。曹軍除了打曹字旗外,一般還會打上統兵將領姓氏旗幟。斥候看到的都是曹字旗,這便意味著這會兒急襲而來的至少是曹操的一個本族將領。甚至還有可能是曹操本人。不論是曹操本人,還是曹氏諸將,都是難纏的宿將。想到對方此刻竟與自己僅三裡之遙,尹楷自是又驚又駭。卻聽他慌忙下令道,”傳令,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三軍布陣,梯次防禦,備戰!”

  尹楷的命令雖下得倉促,但其手下終究是袁軍精銳先鋒。在一陣密似一陣的戰鼓催促下,一萬兵馬不多時便調整陣型,擺出了防禦迎敵之勢。尹楷更是策馬立於帥旗之下,極目遠眺,想象著萬馬奔騰的壯觀景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後。自西北方向上終於傳來了一陣轟鳴之聲。隨著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天地之間驟然衝出了一杆大旗。玄色的旗幟上,碩大的“曹”字破天而出。緊隨其後的是密密麻麻的曹軍騎兵。

  尹楷的眼皮下意識地跳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選擇退卻,而是舞起手中的長槊,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呐喊道,“擂鼓!應戰!”

  曹純領著三千精騎,策馬狂奔,疾馳於青黃色的平原之上。遠遠望去就好像洶湧的波濤,在起伏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在曹軍的對面是一萬多嚴陣以待的袁軍,有騎兵,有步兵,有長槍,有盾牌。但這些在曹純眼裡都不過是些草扎的玩意兒。於是下一刻低沉的牛角號聲撕破了雷鳴般的馬蹄聲,宣告殘酷的殺戮就此開始。

  槍騎在前,弓騎在側,三千曹軍宛若一隻展翅的大雁,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對面嚴陣以待的袁軍直衝而下。充當雁頭的正是同樣手持長槍的曹純。卻見他猛然直起上身,掄起手中長槍,一聲爆喝道,“全軍衝擊!”

  尹楷目視著如黑雲壓境般朝己方湧來的曹軍,同時也在心中計算著雙方之間箭矢的有效射程。突然間尹楷的神色驟然一凌,緊接著便聽他冷聲下令道,“備箭!”

  隨著繡有“箭”字令旗接連豎起,袁軍弓手個個滿弓拉弦直指曹軍。

  “放!”主帥的命令經由揮下的令旗傳達給了弓箭手。僅一眨眼的功夫,數千枚箭矢便如黑雨一般落到了曹軍的頭上。

  為了抵擋箭雨曹軍騎兵紛紛舉起了隨身攜帶的皮盾。然而出乎尹楷意料的是,曹軍的這一舉動並沒有讓騎兵慢下來。相反曹軍騎兵在舉盾之余依舊能靈活地操控馬匹,甚至能讓胯下的戰馬跑的更快。

  尹楷一臉驚愕地看著對面的曹軍快速衝過箭雨,嘴裡忍不住呢喃了一句,“曹軍個個神騎手乎?”

  曹軍騎兵馬術雖不錯,卻也稱不上個個都是神騎手的地步。曹軍騎兵之所以能那麽快,一方面是吸收了齊軍的馬蹄鐵。另一方面曹軍亦有自己的秘密武器,那就是懸掛於馬鞍兩側的木質踏板。其實漢末本就有便於上下馬用的繩索布條,但一般隻掛於馬鞍的一側。曹軍在此上馬繩索的基礎上,用繩索和木板做了兩塊踏板掛於馬鞍之上,以便騎手將腳踏在上面騰出雙手來操控武器。經過數年的摸索與訓練,曹軍現下已然有了一支能熟練運用此踏板的騎兵。曹操將其命名為“虎豹騎”,並交由其從弟曹純統領。

  正如蔡吉對馬鐙嚴加保密,曹操對他的小發明也是諱若莫深。因此曹操不知蔡吉有馬鐙,蔡吉也不知在後世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虎豹騎已然出現。事實上除了曹操、夏侯惇、夏侯淵兄弟,以及曹仁、曹純兄弟之外,曹軍內部並沒幾個人知道有虎豹騎存在。而尹楷此刻遇上的正是曹純所率的虎豹騎,這既可以說是一種不幸,又可以說是一種幸運。

  在付出了百十來人的傷亡之後,虎豹騎終於突破了袁軍的層層箭雨。卻見馬背上的曹軍紛紛收起扎滿箭矢的皮盾,以更快的速度直撲袁軍軍陣。而兩翼的弓箭手則一字展開繞著敵陣,拉弓搭弦,一陣飛射。

  袁軍陣型雖是嚴整,但在曹軍弓騎手的一波飛射之下,很快就亂了陣腳。卻見曹純手舞長槍,一馬當先直躍敵陣,左衝右刺之下將一乾策馬而來的袁軍殺得人仰馬翻。緊隨其後的一乾虎豹騎手更是如脫韁野馬將敵軍踏於鐵蹄之下。

  一萬人的密集陣勢終於抵擋不住曹軍氣勢磅礴的全力一擊,開始如崩塌的雪山一般一敗不可收拾。承受不住內心恐懼的袁軍士兵紛紛抱頭鼠竄,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根本分辨不了東西南北,隻知離這索命的轟鳴聲越遠越好。

  建安五年,七月,曹純領虎豹騎於清水河畔大破袁尚一萬先鋒,斬尹楷以下將士六千余人。戰後曹操命人割掉千余被俘士兵鼻子及所獲全部牛馬的唇舌,連同尹楷等六千首級一並送往袁尚大營,向袁軍示威。袁軍上下見之甚為恐懼,原本因司隸大勝積累起的丁點士氣,頓時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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