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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穿殘漢》第十七節 君臣離心
  “曹操欺人太甚!”嘩啦一聲,擺滿筆墨紙硯的禦案再次成為了劉協發泄的對像,被一骨腦兒地掀翻在地。唬得在場的內侍個個噤若寒戰,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可繞是如此劉協也沒放過這些奴才,卻見他抬手指著眾內侍的鼻子大聲喝斥,“爾等皆是曹操耳目!滾!都給朕滾!”

  話說典韋昨日當街殺趙彥是在傍晚時份,身為天子的劉協卻直到今早才得知趙彥的死訊。可誰知還未等劉協從趙彥橫死的消息中緩過勁來,許令滿寵就已搶先一步在早朝上上奏趙彥一案。相比兩眼一抹黑的劉協,曹操一黨顯然是有備而來。滿寵在朝堂上出示了趙彥與所謂張晟一黨暗通的書信,以及趙府車夫的口供,用以證明趙彥意圖謀反。於是乎,原本的遇害者轉眼成了叛國謀逆,一場殺人案變成了逆反案。

  起先,劉協坐在龍坐上看著滿寵將所謂的證據一一出示,心裡還一陣冷笑,認為如此顛倒黑白的把戲只是傻子才會相信。然而事實卻證明在朝堂上站著的絕大多數都是“傻子”。少數的“聰明”人不僅官小言輕,且缺乏準備,三言兩語間就被滿寵以強有力的證據給頂了回去。甚至當劉協打算親自上陣,質問曹操典韋當街殺人是怎麽回事時,堂下的吳碩竟向他搖頭使了個眼色,要他不要深究此事。就連一向與曹操不合的董承也意外地從頭到尾沒有支聲。直到此時劉協才意識到朝堂上其實只有一個傻子,那就是他這個大漢天子。

  明白了這一點的劉協,隻覺自己經歷了一場登基以來最為屈辱的早朝。早年董卓專政之時。劉協還能借口自己年幼。哪怕是流亡關中,在破廟被匈奴兵圍觀上朝,劉協也可用胡人不懂規矩來自我安慰。現在的劉協已經成年,曹操也不是不懂禮法的蠻夷。可曹操不僅不敬畏他這個真命天子。還冤殺大臣當眾指鹿為馬。於是不等早朝結束,劉協便豁然起身拂袖而去。

  中途退朝固然是向曹操示了威,可劉協在路上卻越想越鬱悶。越想越心驚。一直以來劉協都認皇宮大內已被他打造得如鐵桶一般牢固。因為趁著曹操外出征戰的兩年時間裡,劉協在皇宮大內安排了不少心腹在身邊供事。可誰曾想昨晚竟沒一個人來告訴他趙彥的死訊,甚至連半點風聲都沒有透露。由此可見眼下的皇宮確實是個鐵桶,但不是保護劉協的鐵桶,而是曹操拿來關他這個天子的鐵桶。更為重要的是,既然曹操能封鎖消息,那他也就能打探消息。想到這自己這一年多來在皇宮說過的一些話。見過的一些人,劉協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在又駭又惱之下,他一回到宮中就直接拿侍奉左右的內侍撒了口惡氣。

  天子都叫滾了,一乾奴才又怎敢不從。僅一眨眼的功夫,殿內的內侍就抱頭鼠竄著散了個乾淨。而趕走內侍的劉協則像是被抽乾力氣一般。一屁股頹然地跌坐在了地上。見此情形一旁的吳碩趕緊上前想要攙扶起劉協,卻被後者賭氣地一把甩開,“朕不用扶!汝去告訴曹操,朕現在就退位讓賢!這龍榻誰愛坐誰坐!”

  劉協這一吼讓在場的吳碩與董承都嚇了一跳。卻見兩人當即雙腿一曲跪地勸諫道,“陛下息怒!此等誅心之言萬不可說出口!”“是啊,小心隔牆有耳!”

  “隔牆有耳?隔牆有耳又如何!朕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還怕被曹操聽去了?”劉協慘笑一聲道。

  吳碩與董承聽劉協這麽一說,也不由自主地各自嚇出了一身冷汗。相比身處深宮大內的劉協,吳碩與董承大約是在入夜時分從家仆口中得知趙彥死訊。但就算他兩消息比劉協靈通。面對滿街戒嚴的曹兵,依舊只能躲在府中一夜到天亮,更不用說互相通氣謀劃對策了。加之又有董卓暴政的前車之鑒,所以先前在朝堂之上吳、董二人都沒有出面反對曹操。但正如劉協所言,在曹操遠征的這兩年中,無論是吳碩。還是董承都曾在宮中與劉協商討過對付曹操的計策。倘若曹操一早就在天子身旁安插了密探,那如今注意言行又有什麽用呢。

  其實趙彥一案對吳碩的打擊遠勝於董承。畢竟董承從一開始就將曹操視作另一個董卓。而吳碩則一直視曹操為中興大漢的能臣。然而曹操今日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顯示出他或許沒有董卓的荒淫無度,卻絕對比董卓更鐵腕。面對這樣一個對手,用尋常的製衡之術,顯然起不了作用。可若是真與曹操為敵,無兵無將的天子又如何是其對手。

  且就在吳碩為大漢的前景憂心忡忡之時,跪在一旁的董承已然下定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決心。但見他挪著膝蓋爬到劉協面前,低聲進言道,“陛下莫憂。 當年董卓權傾朝野,而今董卓又在何處?”

  劉協當然記得當年那個將他逼得幾欲失禁的董胖子最後是什麽下場。所以聽罷董承所言,年輕的天子眼中頓時就閃過了一絲殺意。

  趙彥案傳到蔡吉耳中時,她已離開幽州,正在回東萊的路上。在蔡吉的印象之中,正史對趙彥案的記述十分簡略,隻說趙彥時常向漢帝陳言時策,曹操因此惡而殺之。不過相關的野史倒是提到劉協曾因趙彥案同曹操起過爭執。據說劉協當時直截了當的對曹操說,“你要輔佐朕,就要尊重朕。如果做不到,朕願意讓出帝位,請你三思。”曹操聽後臉色大變,連連叩首,口稱,“不敢。”但劉協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在暗中積極策劃政變,並最終爆發了赫赫有名的衣帶詔事件。

  如今殺趙彥的雖是典韋,但從許都傳來的消息來看,劉協依舊如史書記載的那般因趙彥之死與曹操起了爭執。曹操則一面稱病在家拒不上朝。一面指使滿寵等人借趙彥一案大肆捕殺政敵。這態度可比他在原有歷史上的表現來得強硬。其實也難怪曹操會如此表現。畢竟歷史上的趙彥案發生在官渡之戰前,曹操尚需顧忌袁紹的干涉。而如今的曹操已然消滅袁氏一族,其權勢可謂如日中天,自然不會太過在意劉協的反應。

  一想到眼下曹操與劉協之間的矛盾會比原有歷史更加尖銳。坐在馬車上的蔡吉便不由自主地長歎一聲道,“真乃多事之秋也!”

  耳聽蔡吉突然如此一歎,同坐在馬車上的崔林與新近入幕的北海名士徐乾。不禁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崔林試探著向蔡吉問道,“主上,出何事也?”

  “禦史趙彥當街被殺,曹丞相卻因此案與天子起了爭執。汝說這可如何是好。”蔡吉說罷,苦笑著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崔林。

  崔林接過書信與徐乾湊在一塊兒將紙上的內容大致看了一遍。卻不想兩人越看神色就越凝重。待到後來,徐乾忍不住指著書信,顫聲說道。“這……這豈不是在指鹿為馬!”

  相比一身書生氣的徐乾,作為蔡吉幕僚的崔林則更多地從政治方面考慮問題。卻見他特意掃了一眼正在車外護駕的曹丕,進而向蔡吉低聲進言道,“主上明鑒,曹操如此囂張跋扈。難保不會重蹈董卓覆轍。主上與曹家有婚約在身,日後難保不會受其牽連。”

  崔林的那點小動作全被蔡吉瞧在了眼裡。確實,曹操在許都鬧得越凶,曹丕的處境就越尷尬。不過眼下蔡吉並沒有解除婚約的打算,更沒有與曹操為敵的打算。相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放眼天下曹操是在政見上最接近蔡吉的一個諸侯。雖然蔡吉並不認同曹操的一些高壓作風,但這並不妨礙雙方在政務上的合作。像是在打擊士族豪強這一點上,蔡吉就與曹操形成了互為犄角的盟友關系。曹操在河內、魏郡誅殺,極大地威懾了幽州的豪強。而蔡吉在幽州清查豪強兼並。也斷了冀州豪強們的後路。所以蔡吉跟著便擺了擺手說道,“德儒此言差矣。趙彥一案,曹丞相雖有護短之嫌。但趙彥非議朝政、暗通張晟一黨在前,也算是罪有應得。故孤覺得曹丞相絕非董卓之流。”

  崔林聽蔡吉這麽一說,便知自家主上暫時不會放棄同曹操的盟約。基於如此基調他騎驢下坡著向蔡吉拱手進言道,“若是如此。林以為主上可修書一封規勸曹丞相與陛下和好。”

  蔡吉聽罷崔林所言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有了新的計較。說實話以曹操與劉協之間的矛盾,自然不可能因蔡吉的一封信而冰釋前嫌。但這封信她又很有必要去寫。因為這封信與其說是寫給曹操與劉協的,不如說是寫給天下士林看的。為的就是向天下人表明她蔡吉對漢室的態度。想到這裡,蔡吉當即撫掌頷首道,“德儒言之有理。此事孤會考慮。”

  說到這兒蔡吉又將目光轉向一旁坐著的徐乾,客氣地套近乎道,“素聞偉長先生文采飛揚,近日能得先生輔佐,實乃孤之大幸。”

  偉長是徐乾的表字。雖說他目前在青、冀兩州的文壇上已頗有名氣,但終究還沒達到歷史上建安七子的高度。此刻耳聽蔡吉如此盛讚自己,徐乾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乾不過一介文士,當不得齊侯如此謬讚。”

  “偉長先生莫要客氣。”蔡吉擺了擺手,直奔主題道,“孤今日讓德儒請先生來此,試想請先生出任齊侯府文學掾,教導孤的未婚夫曹丕。”

  前一刻才剛得知曹操在許都指鹿為馬,這會兒蔡吉卻又要自己教導曹操之子。如此巨大的反差讓初來乍到的徐乾一時有些難以適應。話說徐乾本人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他之所以會接受蔡吉的邀請出仕齊侯府,完全是衝著尊經閣藏書來的。在他看來只要能在尊經閣借閱那些珍貴的藏書,那怕只是做個門客也是值得的。但給曹丕做老師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倘若曹操真是另一個董卓,那就算蔡吉現在同曹丕保有婚約,日後也會分道陽鑣。如此一來,徐乾教得好,可能是資敵;教得不好,也可能引起蔡吉不滿。覺得有些進退兩難的徐乾,斟酌了一下向蔡吉試探道,“主上,曹公如此人物,幹才疏學淺,恐難以教導丕公子。”

  對於像徐乾這樣的推辭,蔡吉早已見慣不怪。由於曹丕的身份特殊,不少幕僚出於對前途的考慮,都不怎麽肯充當曹丕的老師。好在蔡吉對此早有定奪,卻見她當即就向徐乾表態道,“偉長先生莫要推辭。子桓素來喜好詩詞歌賦,偉長先生就照此往下教便可。”

  “是啊,詩詞歌賦乃汝之長,偉長汝就不必推辭也。”崔林也跟著附和道。說起來,崔林曾不止一次在私下裡同蔡吉的幕僚談論過曹丕在齊營該如何定位。雖然眾人對曹丕的態度各不相同,但都一致認為這位丕公子從文比從武要來得妥當。而崔林本就不看好曹蔡聯盟,自然是更不想曹丕有什麽大作為。因此在得知蔡吉有心將曹丕往詩人方向培養之後,崔林便十分積極地接下了請徐乾出山的任務。

  蔡吉與崔林的連番勸說,讓徐乾心裡也稍稍有了點底。再加上對尊經閣的向往,於是他便欣然答應道,“既然如此,乾就恭敬不如從命也。”

  “那孤就替曹丞相,在此先謝過先生也。”蔡吉作勢向徐乾拱手一拜,眼角的余光卻瞥見車外的曹丕在同一個斥候交談了幾句後,急忙調轉馬頭朝馬車這邊趕了過來。於是蔡吉停止了與徐乾兩人的談話,探出車窗向曹丕問道,“子桓,出何事也?”

  曹丕勒馬抱拳道,“稟齊侯,前方官道有百姓祭祀玄女祠。”

  “玄女祠?”蔡吉微蹙了下眉頭,旋即下令道,“備馬!孤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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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年底鳥~~~偶可以回辦公室~(≧▽≦)~啦啦啦~散個花先~~~再上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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