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踏破黑夜,鎧甲照亮光明。
一人,率領萬軍兵馬。
唐錚定睛一看,不得不感歎,北山王的氣勢,確實無人能及。
黑龍甲、牛頭盔,手持飲血之刃,殺氣奔騰,生靈退避。
一身鐵骨,定乾坤,鎮山河!
北山王,人的名,樹的影。
天源戰神,非其莫屬。
僅剩的兩位掘地金剛長老,顯然是沒料到,北山王竟然親自來了。
法陣被破,凝真境巔峰強者現身,這一戰,妖族必敗無疑。
心生退意的敵軍,頓時落荒而逃。一時間,大軍士氣高漲,喊殺聲陣陣,充斥整個山谷。
殺!
唐錚扶著林薇和嚴若煙,果斷撤到後方,遠離戰場。
至於追殺敵軍的任務,就留給問海的大軍吧!
吳律身死,第二軍區部眾群龍無首,薑老來到唐錚身前,懇請道:
“唐城主,眼下事態緊急,若無人出頭,怕是要被王爺看了笑話,將成為所有將士一生的痛。”
“吳將軍臨終前,已在軍區交代過,以後的軍隊,便會交到您的手上,還望唐城主挺身而出,為我北境揚名。”
薑老躬著身子,這一禮,唐錚可受不起。
玄龍城與燕京最近,吳將軍如此決定,也是有幾分道理。
唐錚身為城主,理應完成吳將軍的遺願。只不過,若是寧君城主得知,不知道會不會誤會。
畢竟,燕京軍隊終究還是屬於燕京城,論資歷、官銜,都不會落在唐錚的頭上。
“薑老言重了,晚輩可承受不起,既然如此,今晚就暫代寧城主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唐錚拿起星魔劍,展開魔翼,向軍隊追去。
薑老望著唐錚的背影,捋了捋胡子,頗有幾分欣慰。
嚴若煙美眸轉了轉,內心掀起一陣波動,聽老人的意思,莫非唐錚要接手燕京的兵權?
聯想到這次北境的北武之巔,北山王表示,會將冠軍收為義子,那唐錚怕是未來的北境之王!
難道說……問海並不打算東山再起,而是準備培養一個接班人?
掌兵權者,斷然不能稱帝。
但若是唐錚掌了兵權,那問海就有機會了。
嚴若煙悄悄溜走,帶著剩下的嚴家死侍,連夜出了北境。
北山王輕松滅殺兩頭掘地金剛長老,鐵騎出征,所過之處,更是片甲不留,宛如死神降臨。
唐錚率領燕京部眾,氣勢激昂,絲毫不輸給北山王的精兵強將。
與唐錚遙遙對視一眼,問海笑了笑,眼底蘊含著深意。
唐錚選擇無視,繼續衝在眾將士的最前方,劍氣凌厲,抬手間便滅殺了一頭掘地金剛。
繼邊疆一戰,妖族消耗慘重,如今不過是殘兵敗將,根本沒料到北山王會支援如此之快。
收拾掉殘局後,玄冥大陣這邊,已然化作一片廢墟。
一位副將拿出天源帝國的旗幟,插在了上面,宣告著此戰勝利。
“王爺,您看……”四個士兵抬著一個巨大黑鐵盒子,恭敬的站在後面。
問海點點頭,輕聲道:“開始吧!”
將士上前,憑借蠻力,硬生生將軍旗摘下,隨即“砰”的一聲,鐵盒被震開,一杆嶄新的軍旗,映入眾人眼簾。
“這是……”
唐錚驚歎一聲,看著眼前的軍旗,陷入了沉思。
自從北山王回到北境,這面軍旗也走向了落幕,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沒有這面軍旗,便沒有如今的和平盛世。
與白色的帝國軍旗不同,這面黑布作底的軍旗,代表著曾經那些戎馬一生的輝煌歲月。
一時間,所有將士紛紛跪了下來,眼中蘊含熱淚,似乎追憶起了那段值得銘記一生的過往。
“起勢!”
“升旗!”
北山王莊嚴的聲音,回蕩在淒涼的山谷中,久久無法平複。
當年升起的旗幟,迎著輝煌的微風,如今,卻落寞蕭條。
環境變了,跟著的人,也變了。
但是問海清楚,身在帝國四面八方的將士們,都在等著他。
這一次,他勢必將曾經失去的那些,都奪回來。
“唐錚,跪下!”
聽到問海的聲音,唐錚一愣,心底不禁想著,你們回憶你們的,乾老子屁事。
見唐錚無動於衷,問海轉身,這一眼,唐錚永遠無法忘記。
鐵骨錚錚的一代戰神,身上從來都只有血,沒有淚,這次居然……哭了。
唐錚下馬,半跪在地,沒有開口詢問,四周寂靜的可怕,只聽到陣陣微風拂過。
唐錚所跪,是為了那些軍旗下犧牲的百萬軍魂,沒有他們,便沒有如今的家與國。
他們,值得敬拜。
“老兄弟們,你們誓死效忠的北山王,回來了!”
“……”
遠處山坡,薑老注視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數萬將士跪在這山谷中,景象極為震撼,薑老自認活了大半輩子,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心早已平靜如水。
但是看到眼前這副畫面,依然會振奮那顆封印許久的心。
把後半生交給這裡,或許還不錯。
薑老自嘲一笑,看著人群前方的唐錚,緩緩點頭。
……
帝都,皇城!
玄雍殿。
五彩斑斕的晶石,閃爍著微光,將大殿照耀的通亮。
嚴鴻跪在左,蕭離海跪在右,兩人神情莊嚴,大氣都不敢喘。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在聖上面前,任何一句話,都值得深思熟慮。
倘若聖上不說話,那事態就嚴重了。
“老蕭,你說聖上不會睡著了吧!這都多久了,一句話都沒有。”
嚴鴻小心翼翼的閑聊兩句,運用真氣隔音,只要不被聖上發覺,應該是聽不到。
蕭離海白了其一眼,故作高冷,沒有搭話。
龍椅上,人影沐浴在神聖金光之中,令人看不到其樣貌。
“兩位愛卿,起來吧!”
“微臣,謝過陛下!”
“…………”
嚴鴻和蕭離海相繼起身,後退三步,這才放下了手,松了口氣。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個問海,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喜歡折騰。”
“罷了。傳他進京,日子就定在五宗赴約的那天。寡人乏了,退下吧!”
嚴鴻和蕭離海領旨後,即刻離去,剛出殿堂,兩人便急匆匆去找各自的軍師去了。
聖上這番話,別有深意。
北境這頭雄獅,終於是蘇醒了。
今日過後,天源帝國,怕是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