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雙手插進了兜裡,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他站在門口,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刺眼的陽光晃的他眼睛半眯著,但是他卻倔強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太陽,眼淚不禁被照了出來。
“以後,可能就會看不見太陽了,呵呵。”
說完,劉三從兜裡緩緩的掏出一盒煙,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用力的吸了一大口。
隨後,劉三就這麽蹲在醫院的門口,抽完了一整根煙,可以看的出,他的手是顫抖的,而且顫抖的很厲害。
不過他的眼神卻很堅定。
終於,煙抽完了,劉三把煙頭扔在腳下,輕輕的踩了一腳,喃喃自語:“血債,就要血償啊!”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一直在社會上廝混的劉三,始終堅信著忠,義這兩個字。
這也是明明他混的不怎麽樣,但是卻有很多人願意聽他的話的原因。
說忠,白彬是他的師父,說義,方哲那麽高的地位,卻一直把他當成真正的人來看,沒有一絲一毫的瞧不起。
像他這種人,最需要的是什麽?
不是錢,而是尊重!
雖然才認識白彬他們才短短的不到一個月,但是這卻是他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日子。
他的父母很早就離異了,他跟著他的父親。
在他初中的時候,他父親又娶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也有著一個兒子。所以對六三,百般的瞧不起,甚至欺負。
而他父親什麽都知道,但是卻連哪怕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受到家庭的影響,他早早的就輟學了,一直在社會上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廝混。
其實,他只是想通過這種途徑,來得到他父親的關注,教導。
可結果卻是,他的繼母越來越瞧不起他,而他的父親,則是對他越來越冷落。
知道遇見白彬之後,他和白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包括方哲。
白彬和方哲從來沒有哪怕一點點瞧不起他,他這個人其實很敏感,每個人的想法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他能感受到,白彬和方哲,甚至牛大壯他們,是真的把他當成了朋友。
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昨天,他因為要去當保安了,回家裡收拾了一下行李,結果就出現了這種事情,如果他當時在場,憑借那股狠勁兒,也許就是不一樣的結局了。
所以,可以說,最愧疚的一個人,是他。
而現在,方哲已經成了植物人,而方哲唯一的願望,就是白彬能夠回到職業的舞台上。
那麽,這個仇,只能由他來報了。
至於正規途徑
對於一直在社會上廝混的他來說,實在是懂得太多了。
士為知己者死。
劉三歎了一口氣,雙手插進兜裡,默默的走向了遠方,慢慢的消失不見。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顆已經燃盡的煙頭。
其實有的時候,人生和一根煙也沒有什麽區別。
沒有事情的時候,燒的慢一點兒。一旦有什麽事情了,就會急劇的燃燒,甚至是瞬間到頭。
但不管是什麽牌子的香煙,什麽精美的包裝,多麽香醇的味道,燃燒的速度,總歸是一樣的。
等燃到盡頭的時候,不過是扔到腳下,最後被清潔工默默的收起來,倒進垃圾桶裡。
這,就是人生。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信仰。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堅持。
小人物,也能做出大事!
而如今,劉三這個被無數人瞧不起的小人物,正在為自己心中的堅持,去做一些事情。
哪怕,這種堅持顯得特別不成熟,理智,甚至是蠢。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急衝衝的走進了醫院,來到了方哲的病房。
男人連門都沒有敲,用力的直接把門推開,看著病床上倒著的方哲,一下子就怒了。
“這是怎麽回事!方哲怎麽會這樣!!!”
白彬這時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冷笑。
這個人他認識,甚至可以說,很熟悉。
璀璨俱樂部老板,郎安國!
顯然,郎安國此時也已經看到了白彬,不由的有些奇怪:“你怎麽會在這兒?”
白彬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甚至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我為什麽不能在這?”白彬反問道。
郎安國明顯被問的一愣。
是啊,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白癡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不過,顯然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郎安國皺著眉,看著病床上的方哲。
白彬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情和他墨跡這些事情,只是怔怔的坐在方哲的身邊,一直在盯著他看,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下一秒方哲就會醒過來一樣。
於是,郎安國就尷尬在了原地,因為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最後還是唐景心善,在一旁小聲的和他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他以為這個人是方哲的親屬。
唐景說完之後,郎安國氣的直接指著白彬罵了起來:“你這個掃把星!在璀璨的時候,拖全隊的後腿!眼看你離開了,璀璨要拿冠軍了,你又害了方哲!你知道方哲一年能給我賺多少錢麽?你知道現在方哲出事了,我簽的那些廣告商合同,我應該賠多少錢麽?”
此時不用白彬介紹,他們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牛大壯有些氣憤的指著郎安國:“現在方哲還的倒在病床上,你怎麽好意思提錢?”
郎安國皺著眉看了牛大壯一眼:“你是誰?這些事和你有關系麽?”
牛大壯被問得一怔。
郎安國也不再搭理牛大壯,而是看著白彬:“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我和方哲是簽了合同的,現在他出事了,必須按照合同上的約定來賠償我的損失!”
白彬看著郎安國一陣冷笑,顯然是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麽說一樣:“郎安國啊郎安國,這些年你是真一點兒都沒有變啊!方哲怎麽說也給你效力了這麽多年,最少也給你賺了1000萬了吧!他現在出事兒了,你不說幫他打官司,反而要讓他賠償你損失,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