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魚還在秦城苦苦等待，眼巴巴的看著秦城堂口的方向。

  他卻不知，此刻的方乾早就離開了這裡。

  同一時間，方乾也在周天星門內交代了東門家的事情，畢竟東門家成為了周天星門的一部分。身為世俗中頗為有地位的家族勢力，東門家絕對不可小覷。

  “沒有脅迫吧。”

  副掌門蔡太仙主要處理著這些事情，自然要問清楚。

  方乾搖頭，“真沒有，是他們自願的。”

  蔡太仙言道：“你怎麽會想到發展這些外部勢力？”

  方乾笑道：“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門派以後若是想要有發展，就需要活起來。如果一直這麽死氣沉沉，注定沒有前途。”

  蔡太仙沉默半晌才道：“你的心底肯定有諸多疑問，為什麽周天星門有我們兩位，卻始終發展不起來吧。”

  方乾頷首，“確實有這方面的疑問。”

  副掌門蔡太仙目光看向門外，半晌才道：“這一切都源於當年的一場大戰，外邊也有人稱呼為‘靈戰’，為了靈族的一場慘烈戰鬥。”

  “哦？”

  方乾訝然，他對這件事情都是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始終看不清這迷霧背後的真相。

  蔡太仙言道：“如你對靈族的態度一樣，當年周天星門上下，超過九成的門人都和你保持一樣的態度。”

  方乾蹙眉，沒有說話。

  他心底非常厭惡靈族的做法，用這種方式來蘊養‘血靈石’，而且將人當植物一樣販賣，並且稱呼為‘靈苗’，試想這是人乾的事兒？
  蔡太仙陷入了沉默，好一會才語氣低沉的道：“約莫一千年前，靈族的發展達到了一個巔峰狀態。族人的數量更是達到了近百萬眾，那是一個龐大的修士體系，強者無數。而靈苗的販賣也達到了一個高峰，幾乎每年都有上千名靈苗被販賣。”

  一個普通‘靈苗’的價值都在三五百萬兩黃金左右，可見一千人帶來的利益到底有多麽龐大。

  畢竟如果牽扯到頂級靈苗，收益更是能夠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蔡太仙繼續道：“靈苗的用處比你想象中要複雜的多，為新生兒補氣血，為血脈劣等的人進行靈性替換，還有煉藥。”

  方乾變色，“煉藥？”

  蔡太仙頷首，“一個靈苗的血，滿打滿算可以煉製一千枚靈丹。若是能夠出現極品靈丹，那更是十個靈苗也比不上的。”

  方乾臉色陰沉，寧芷柔的情況應該是屬於‘靈性替換’。

  蔡太仙歎了口氣，“那些年，能夠擁有購買靈苗的名額，都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或許因為這種風氣太盛，讓人們真的不把靈族的女子當人看，僅僅是靈苗，是一件商品。在那些年，周天星門雖然也眼饞靈苗帶來的好處，但是卻都忍住了，並且嚴令禁止購買靈苗，若有違背者，統統殺無赦。”

  “我還清楚記得那一天，天禦歷九千零十一年，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一位女子闖入周天星門，她滿身鮮血，懷裡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幼兒。她磕破了腦袋求我們救她的兒子，但是周天星門在那個時候不觸碰任何與靈族有關的事情。就在我們猶豫的時候，購買者來了。”

  “他當著我們的面砍掉了那個女人的腦袋，摔死了那個幼兒。”

  蔡太仙神色落寞，“至今，我腦海裡還有那個女人乞求的眼神。”

  方乾悄然握拳，他知道靈族女子一旦生下女兒，這女兒就始終具備靈脈靈血，可如果是兒子就不行。

  生下的女兒還有價值，還可以販賣。

  但是兒子不行！

  蔡太仙歎息，“我們很憤怒，但是靈族的事情牽扯太大，我們只能夠壓住怒火，哪怕我們順手就可以殺掉那個真凶。但是，那一年周天星門最優秀的三位弟子卻悄無聲息的下山了，他們將真凶殺了。並公開宣傳靈族販賣人口是不對的，應該所有人抵製。”

  “當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掛在了一棵樹上，早已死透。”

  “那一天，周天星門所有人都憤怒了，他們怒吼著，質問我與掌門的不是，他們異口同聲的要反對靈苗販賣。怒火仿佛成為了唯一，他們化為了洪流衝出了周天星門，發誓要摧毀這沒有人性的交易。我與掌門無法坐視不理，一場大戰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我們殺掉了很多靈族的強者，釋放了數之不清的靈苗。”

  “但是此舉也引來了其他門派勢力的不滿，公開討伐我們周天星門。”

  “血，成了那一年冬季唯一的色彩。周天星門八千人眾，近乎死傷殆盡，精銳盡皆戰死，屍骨不全。我與掌門發了狠，誓要屠了道門，可天禦大帝令帝使傳來命令，讓我們不得繼續廝殺。而道門、天門等，更是不允許我們參與任何有關靈族的事情。眼見剩下的幾百人，殘的殘，廢的廢，我與掌門心灰意冷，隻得同意了。故此，寧芷柔來的那一刻，不是我們冷漠，而是有協定在前。”

  “再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次次血煉道場針對我們周天星門，不顧一切的將我們的人合理的屠殺殆盡。”

  方乾抬頭，“那些逃掉的靈族女子呢？”

  蔡太仙沉默，沒有言語。

  方乾道：“她們如何了？”

  蔡太仙許久才道：“靈苗就是行走的寶貝，引起無數人哄搶。有時候僵持不下的時候，就將人砍殺，然後分血，分肉，分骨。再賣給煉丹師或者是其他有需要的人，也有的會養起來，指望她再生個女兒。”

  砰！
  方乾一拍桌子，臉色陰沉。

  蔡太仙悵然道：“那是一個非常黑暗的時期，整個天下似乎都瘋了，他們挨家挨戶的尋找靈苗的蹤影，包括荒山老林。只要被找到，那些女子的命運近乎無法想象，非常的淒慘。”

  那是近乎不敢想的畫面，極其殘忍，毫無人性。

  方乾冷語道：“難道其他門派全部都……”

  蔡太仙搖頭，“當年的死門掌門確實是想要支持我們，可惜……有人進行了乾預。而那位死門掌門在周天星門近乎覆滅的時候，便辭去了掌門職位，再也無人見過他。”

  方乾挑眉，“乾預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