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乾說完，四周一片寂靜。

  許久，麒麟聖皇才開口道：“我族當年與天禦大帝有過約定，互不侵犯。”

  方乾沉聲道：“可今時不同往日……”

  麒麟聖皇淡然道：“老朽明白你的意思，你外邊的情況確實不好。故此，你迫切的需要更多的勢力來支持你對抗黑夜和帝殿。然而，只要我們妖族和帝殿維持平衡，就永遠不會開戰。若是無故參戰，也不過就是生靈塗炭，賠上無辜性命。”

  方乾道：“前輩如果有要求的話……”

  麒麟聖皇搖頭道：“大勢所趨之時，只需遵循天道便可。你的抱負，不能夠建立在我妖族億萬生靈之上。”

  方乾一怔，辯解道：“前輩誤會我了，晚輩絕對沒有想讓妖族去送命。”

  麒麟聖皇淡然道：“貿然開戰，不就是送命？”

  方乾蹙眉，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只怕就算自己說出憐雨族人的事情，妖族也是不會信的，只會認為是自己瞎編的。

  至於這種事情，怕是也只有石飛魚才信了。

  方乾深吸一口氣，言道：“我尊重聖皇的選擇，除此，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麒麟聖皇頷首，“你說吧。”

  方乾道：“可否將窮奇借我？”

  “哦？”

  麒麟聖皇眸光閃爍，“你句話完全在老朽意料之外。”

  方乾正色道：“絕望戈壁的大凶檮杌早就被黑夜奪走了，我手裡的大凶混沌也被奪走了。若是我能夠得到窮奇，我覺得還有一戰之力。”

  那可是大凶！
  只是這話一出，不僅是麒麟聖皇，空間神凰、九尾天狐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的難看。

  四大凶一直以來都是妖族的心結。

  四大凶對人族其實興趣不大，就是殺著玩。

  但是四大凶對於妖族可不一樣，那是非常喜歡吃的。再加上四大凶又無比獨特，就算你把它殺了，它也會在某一段歲月中再一次誕生。故此，這才選擇了封印。

  麒麟聖皇的臉色冷漠了許多，“方乾，你可真敢說啊。”

  方乾抱拳，“還望前輩能夠理解。”

  “哼。”

  麒麟聖皇冷哼，“簡直一派胡言！”

  方乾急道：“前輩……”

  “你可知封印窮奇犧牲了多少我妖族強者嗎？”

  麒麟聖皇冷喝，“現在就因為你個人的想法，就想將這廝放出去？老朽看你簡直就是糊塗至極！”

  不等方乾說話，麒麟聖皇再度道：“若非你曾在這裡解決掉饕餮，對我族的幫助不小，就衝你今天的言行，定斬不饒！”

  方乾神色一凜，這才明白，四大凶對於妖族來說，就是禁忌。

  幫忙封印可以，要說借出去，那根本就不可能！
  果然一切如它所想，吃了個閉門羹。

  方乾躬身，“晚輩確實是莽撞了，也的確是因為我如今陷入困境，不得不來求幫忙。”

  麒麟聖皇冷漠道：“你莫要覺得我妖族薄情寡義，若你還是以前的你，老朽倒是也願意在你身上賭一把。但是我很想問問你，以你現在的情況，憑什麽讓別人幫助你？你能夠給別人帶來什麽利益？想要拉攏四方強者幫助自身，首先你得有那個能力。可如今你不僅沒那個能力，更是連那個潛力都沒有。”

  “或者我再問你一句難聽的，天禦大帝出手的那一刻，是你去送死，還是別人去送死？”

  “方乾，莫要太自私了！”

  聞言，方乾心底幽幽一歎。

  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嗎？

  他只是想在最快的時間內站住腳，再集合所有力量，然後力氣往一處地方使勁，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應對未來的危機。

  九尾天狐不忍，輕語道：“方乾，你心底是不是還藏有別的事情？畢竟以你的能力，只要你什麽事情都不做，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都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

  此言不虛！

  若是方乾真那麽做了，帝殿估計也懶得搭理他。

  方乾張了張嘴，最終搖頭苦笑。

  就算說了那些事情又如何？
  誰人能信？

  麒麟聖皇淡然道：“別怪老朽說話難聽，首先你自身必須要搞明白，你能夠給別人帶來什麽？是帶來了和平，還是能夠保護其他人？如今的你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還妄想談合作？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方乾看著麒麟聖皇，只是笑了笑。

  那種疏遠的感覺非常明顯，這一切都源於自身的價值不同了。

  以前他方乾潛力無限，很多人都看好。

  現在……

  方乾站起身，抱拳道：“打擾了。”

  麒麟聖皇淡然道：“希望閣下以後不要再用其他辦法貿然進入極惡妖林，如果是其他人這麽做，那就視作蔑視我族。”

  方乾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是晚輩莽撞了。”

  他脾氣很好，素來也很冷靜。

  今時不同往日……

  你方乾沒價值了。

  麒麟聖皇擺擺手，“送他出去吧。”

  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熱情，而是無比的冷漠，不願有過多糾纏。

  空間神凰點頭，“是。”

  三人離開麒麟聖皇這邊，一路上沉默。

  臨到出口的時候，九尾天狐遲疑道：“方乾，你沒事吧？”

  兩人與饕餮廝殺，那可是真正的共患難過。

  方乾笑了笑，“我沒什麽，其實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只不過……”

  他搖搖頭，若是自己不來，以後自己實力更強，勢力更大的時候再來，那自然又不一樣了。

  這當然談不上薄情寡義，不可能你幫了別人一下，就得讓別人全族去為你賣命。

  那不合理！

  九尾天狐又道：“若你真沒去處，其實我……”

  空間神凰打斷九尾天狐的話，“外邊形勢太亂，多多保重吧。”

  “借你吉言。”

  方乾抱拳，“就此告別了。”

  空間出現了漣漪，將方乾卷了進去。

  眼見方乾消失不見，九尾天狐不滿的道：“這對他是不是也太冷漠了點？”

  空間神凰淡然道：“沒什麽好說的，原本他實力無比強大，血脈旺盛，可如今的他還有什麽？就算留在這裡，連指望他繁衍後代都做不到，這樣的人要來什麽用？”

  九尾天狐蹙眉，“可是……”

  空間神凰搖頭道：“如果一個男人連繁衍的價值都沒了，那就真沒什麽價值了。”

  “果然……”

  站在極惡妖林外，方乾搖頭苦笑，一切都是那麽糟糕。

  可忽然，他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或許，那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