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

  逐漸的有了感覺。

  方乾認真的感受著自己與龍紋坤元罐之間的聯系，那種聯系很奇妙。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形成了龐大且複雜的經絡，這些經絡遍布整個罐體。不僅僅是罐體，連罐蓋都被覆蓋。

  只是這種感覺，只是意識的自我認知。

  在這一刻，他並沒有任何感覺，無法感受到外邊的冷與熱，也無法感受到罐體該有的‘感覺’。

  畢竟他和心魔交流也只是通過特殊的方式。

  好在這種情況下，方乾也只會和只能夠一心一意的去做這件事情。

  不知何時，‘下雨’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但是，這種情況對於方乾來說，好處實在是太大了，他甚至覺得堅硬的罐體開始軟化了。

  這一天，雲吞造化訣竟然成了。

  罐蓋自主打開，罐體在夜空下吸收著月之精華，星辰之力，那些力量徘徊在罐體附近，並且爭相湧入罐子內。

  方乾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魔也知道他成功了。

  “成了！”

  虛擬空間內，方乾驚喜。

  心魔笑道：“恭喜。”

  方乾笑道：“謝謝你。”

  心魔轉身看向遠處，場景變化，形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

  隨著兩匹駿馬出現，心魔笑道：“陪我賽一場？”

  方乾笑道：“好啊。”

  他倒是不急進行最後一步，現在他的心情非常好。

  待方乾上馬，心魔笑道：“贏的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方乾笑道：“好！”

  話音未落，心魔已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方乾緊隨其後，速度一點都不慢。

  這一次，方乾不斷接近他，僅僅相差半個馬身。

  心魔頭也不回的笑道：“厲害了呢。”

  方乾笑道：“我學習能力還可以。”

  心魔大笑，揮鞭策馬。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那前方依舊看不到目標。

  但是！

  心魔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了，他的身軀開始分崩離析，出現了透明化。

  衝在前方的方乾扭頭往後看，迎上了心魔的笑臉。

  “繼續吧。”

  心魔叫道：“不用管我。”

  方乾遲疑，“你……怎麽回事？”

  心魔張口，不等說話，身下的駿馬轟然摔倒在地，化為一股氣流。

  心魔摔在地上，隻如普通人。

  方乾變色，迅速停了下來奔回。

  他伸手去扶，可心魔只是如黑霧湧動。

  “哎，本來還想玩最後一次的。”

  心魔幽幽一歎，目光落在高空。

  那上方的藍天白雲開始崩塌，這個空間即將崩壞。

  方乾聲音發顫，“你……你……”

  “其實殺死我的辦法不是去葬神古井。”

  心魔笑了起來，“只要你認可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殺死我。心魔啊，只是人的陰暗面，也是藏在每一個人心中最脆弱，不願被提起的秘密。我吃了你的心魔，成為了你的心魔，我自然也就被遏製在這個規則中，這就是遊戲規則。”

  方乾沉聲道：“那你為什麽做這些事情？”

  “誰知道呢？”

  心魔輕笑，“我知道了太多事情，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我只能夠從你的身上獲取情感，你的憤怒，你的悲傷，對我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感受。只有你憎恨我，我才可以一直變強，一直存在，一直到奪舍你的那一天。只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吞噬你心魔的時候，他知道無法抗衡我，他只和我說了一句話。”

  方乾跪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心魔。

  “你知道嗎？你的心魔是孤獨所化。”

  “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孤獨，什麽事情都需要自己做，什麽事情都需要自己考慮。”

  “永遠都要裝的很堅強，裝作很冷漠，很霸道。”

  心魔笑了笑，“他希望我能夠一直陪著你，哪怕永遠不被你發現，最起碼有那麽一個人可以理解你，認可你，希望你活著。”

  方乾嘴唇發抖，“別說了，快想點辦法。我明白了，是不是只需要我現在憎恨你就可以了？”

  心魔笑道：“我以前和你說過，任何人都無法乾預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快樂就是快樂，悲傷就是悲傷，永遠不是自己的一個念頭就可以否定的。”

  方乾怒斥道：“別開玩笑了，你可是葬神古井衍生的意識！”

  心魔輕笑道：“不要這樣，你永遠是你。只是，我以後也無法幫助你了。這些天我背著你用意識溝通葬神古井為你拿來神血，但是這並不代表葬神古井就是好的，以後記住遠離它，它是近乎不滅的存在，輕易不要觸碰。”

  方乾焦急，“方天，我們還要去找吳坤算帳呢。”

  心魔笑道：“哈哈，到時候你替我教訓他一頓，另外告訴他，就他那點技倆，老子早就看穿了，什麽狗東西。”

  他化為一股黑霧，四周空間塌陷的更快了。

  “方乾，往前走吧。”

  心魔笑道：“向著你自己的目標去吧，如果你想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方乾站起，悲慟大喝，“方天！”

  心魔又化為了人形，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記住，南方大帝提醒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在未來，你會遇到一位無法抗衡的存在，遇到之後，記得去求他幫你。或許，你真的還有機會拯救這個世界。也許人性永遠都無法改變，但是我相信，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有你在，這天下的生靈一定是幸福的。”

  “還有。”

  心魔抬手，那柄巨劍出現了。“這其實是我從你的心竅之刃中剝離掉的一部分力量，現在也該還給你了。”

  方乾前衝幾步，急道：“不要放棄，我們還有辦法的。”

  “我們可以共存，大不了我以後身體分你一部分空製的時間。”

  聞言，心魔笑的越發燦爛，“能被人認可的感覺，真好啊。”

  他飛撲而來，將方乾抱住。

  “保重。”

  這一刻，他身體光芒大盛，繼而化為漫天光點。

  轟隆！

  空間完全坍塌，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