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那散發著笑意，實則冰冷無情的話語，歸三絕隻覺得渾身僵硬。

  該如何回答？
  是在乎還是不在乎？

  對方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樣的答案？
  歸三絕滿腦子都是在乎和不在乎，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寧鵲語氣淡漠，緩緩開口，“若你想殺我們，早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浪費口舌？”

  方乾哈哈大笑，“開個玩笑，意不意外？”

  歸三絕強笑道：“方兄真幽默。”

  他偷偷將手心的汗水在衣服上擦乾淨，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方乾笑道：“我很幽默嗎？”

  歸三絕啊了一聲，再一次愣在原地。

  難道這話也錯了？
  “三件事情。”

  寧鵲冷漠道：“第一個就是鶴蕨菇，這是最重要的任務。第二個，就是不能夠在異族面前出醜。第三個，輔助其他人，將你活捉。”

  她很直白，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方乾聳肩笑道：“誰在乎？”

  寧鵲冷冷的掃了方乾一眼，“得罪帝殿的人，沒有活捉這一說，你是第一個。”

  這話，似乎在提醒著什麽。

  既然是‘破例’，那必然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歸三絕暗自驚心，因為寧鵲說的太多了。

  方乾是得罪不起的，可帝殿也更加得罪不起啊。

  這怎麽來一趟毒嶺，兩頭都是個死啊？
  “天地可鑒。”

  歸三絕急匆匆的道：“我只是來混混的，可沒有想對方兄您不利。如果我有那個想法，我早就第一個站出來和你一個隊伍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這一次來毒嶺。

  方乾笑道：“何必如此緊張？走吧，過一段時間和他們匯合才是重要的。”

  他目光閃爍，此行，他只是為了‘皇’級稱號強者的福利，借此讓周天星門走上正軌。

  時間結束，然後就跑。

  到時候不行就逼南方大帝出手，而且他還有屍龍，雖然未必是奚智軒那些人的對手，但是活著離開問題不大。

  三人穿梭於毒林中，方乾順口問道：“你們對龍婉月了解多少？”

  歸三絕不解，“方兄和龍姑娘不是老鄉嗎？”

  方乾笑道：“她還是我未婚妻呢。”

  歸三絕吃不準方乾是開玩笑，還是故意譏諷他多嘴一問，乾笑道：“這龍姑娘確實是個奇人，其實她的修煉天賦並不算高，但是血脈力量很不錯。而且根據一些線報，她真正嶄露頭角還是五年前。”

  方乾笑道：“哦？你了解？”

  歸三絕忙道：“畢竟是帝殿破格收入的弟子，各方也都有一定的情報。”

  這就叫防備！
  你可以很強，但是我必須知道你有多強。

  方乾笑道：“說點我不知道的。”

  歸三絕臉色凝重了起來，“不知道方兄可聽過婦人心法？”

  方乾好笑道：“這算什麽？開玩笑的心法？這名字似乎有些太隨意了吧。”

  歸三絕掃了冷漠的寧鵲一眼，這才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故此，名為婦人心法。”

  方乾笑道：“這可就有些歧視的意思了。”

  歸三絕冷笑道：“方兄可莫要小看這功法的名字，此功法在數千年曾經大放異彩過。乃是一位魔門的前輩鑽研出來的，此法犀利強大，歹毒異常，而且修行速度堪稱逆天，極其恐怖。”

  “相傳這位魔族前輩本資質平庸，相貌普通。但卻從小生有一顆嫉妒心，本是爭強好勝的人，可最終被現實打垮，委身於一位魔門弟子為妻，生有一子。然而，不過兩年的時間，其性情不僅沒有任何收斂，更是變的變本加厲。她認為是她的夫君阻擋了她的修行路，更加反感哺育幼兒的生活。”

  “據說是那是一個有著血月的晚上，她親手殺了她的夫君，吃其肉，喝其血。似乎不解氣，又將不到一歲的兒子生吃活剝。當時那件事情，震驚天下。”

  “可說來也怪，在魔門非常不起眼的她，那天晚上竟然重創魔門掌門，擊殺三位內門長老外加上百位魔門弟子。”

  “最終，她還是逃掉了，並且在之後的百年時間裡屢屢造下殺孽。她將美貌的女子衣服扒光，吊死在城樓上，這樣的事情不下三百起。將優秀俊美的公子分屍，將一些天才腦袋扔在大街上。可其功法極其詭異，行蹤漂泊不定，竟然無人能夠把她怎麽樣，後來世人就將她的功法命名為‘婦人心法’，也是嘲諷的意思。”

  “再最後，帝殿隻得派出一位內殿長老去處理這件事情。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這位魔門前輩的蹤跡，而帝殿派出去的內殿長老也完全消失了。”

  方乾蹙眉，淡然道：“這和龍婉月有什麽關系？”

  歸三絕低聲道：“第一點，她的修行速度太誇張了，對於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宗門培養的人來說，這樣的修行速度已經是逆天了。第二點，皮笑肉不笑，溫柔笑裡刀，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一些的。第三點，我們查到她有一個妹妹，但是在最後出現的地方……只找到了一副骨骸，並沒有發現任何腐肉的痕跡。而且，衣服也是完整的，所以我們推斷……”

  “她可能吃了她妹妹。”

  方乾雙眼微眯，這件事情他在這之前已經考慮過。

  彼此一印證，他覺得這個說法靠譜，那也就坐實了龍婉月的現狀。

  舊人不再，此人需要小心提防。

  歸三絕再度道：“五年前，龍婉月出現的時候，她和你做了類似的事情。”

  方乾不解，“什麽？”

  歸三絕道：“靈苗，龍婉月並沒有錢去購買靈苗，而且也沒有購買資格。在那段時間裡，她其實打劫過十個家族，都是搶走靈苗和所有錢財。當然了，她可不是好心，而是用那些靈苗來淨化自己的血脈力量。”

  “再後來，她就進入了帝殿。”

  想了想，他努嘴道：“就是奚智軒的家族推薦進去的，那奚智軒的太爺，是帝殿的一位內殿長老。”

  “據說，她的道圖遲遲沒有覺醒，就是在奚智軒家族的幫助下才覺醒的。”

  話落，他陰惻惻一笑，“方兄覺得，如她那樣的人，在沒有道圖的情況下，是如何做到搶劫靈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