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在說什麽。

  而方乾心底的念頭也逐漸明朗。

  無敵心就是心境的一種狀態，而真正狀態是近乎沒有‘瑕疵’的，沒有瑕疵就是‘小圓滿’。

  如同醍醐灌頂，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悟了。

  在未來，他也會稍稍注重這些。

  所謂修行，就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總結、磨礪，之後才能夠得到屬於自己的感覺和答案。

  哪怕前人就是把一些都寫在書上，看過之後也只會稍微的恍然大悟，而並非真正的參悟。

  如同撥開雲霧見青天，方乾的心境透徹，越發的明白自己的目標是何物。

  而對於龍婉月，他自然也是越發提防。

  從不曾有的感覺……

  她不僅僅變的狠辣，最主要的是，她變的非常有野心。

  這種野心，方乾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看到。縱然是出身高貴，天賦卓絕的白沁也無法給他這種感覺。

  那種野心體現的方式非常明顯，比白沁濃烈了數十倍。

  可龍婉月卻偏偏又隱藏的非常好，方乾覺得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屬於女性的溫柔，也看不到一絲真正的情感。

  或許對於龍婉月來說，一切無法讓她走到巔峰的人都只是絆腳石。

  奚智軒是，他方乾也是。

  可也正如龍婉月所說的那般，他方乾說出去的話是沒人信的。就算他直接把龍婉月說的這些話都告訴奚智軒，奚智軒也只會認為他挑撥離間。

  “真是睿智啊。”

  方乾心底暗歎：“不怕麻煩的選我為盟友，而我卻根本就無法牽製她絲毫。”

  兩人前行了一整天的時間，到了深夜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他們也是人，自然都需要休息。

  但是讓方乾吃驚的是，與寧鵲、歸三絕之前的休息方式不同。龍婉月竟然只是隨意的坐在草地上，絲毫不在意。

  “看來是婦人心法無意了，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劇毒。”

  方乾心底暗忖，同時也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在毒嶺這樣隨意的一坐，那往往是致命的。即便只是傷到了草葉，都可能會有劇毒散發開來。

  他這跟著的一坐，那也是向龍婉月示威，要讓對方明白自己也不是什麽菜鳥。

  果然，在方乾隨意坐下來的時候，龍婉月的面色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多了幾分錯愕。

  “方兄的血脈力量很強。”

  龍婉月微笑，這是他們趕路一天之後才說的第一句話。

  方乾笑道：“還行吧。”

  龍婉月笑道：“其實也正常，方兄左右逢源，手裡的靈苗不下百人，而且還有一位靈品靈苗。”

  意思不言而喻，自然是在說方乾通過這種方式淨化自身的血脈力量。

  方乾呵呵一笑，也懶得解釋。

  龍婉月自主的岔開話題笑道：“我聽聞，周天星門周前輩在極惡妖林的情況可足夠嚴峻的。”

  方乾微微蹙眉，依舊沒開口。

  龍婉月道：“我也是聽了一耳朵，周前輩不愧是牛皇，實力強勁。連‘極惡妖林’的幾位妖王都拿他一時半刻沒辦法，不過他再強，那裡也不是人族的地盤。終歸是要被耗死在裡邊的，故此外邊鬼門那邊是打算晉升一位皇的。”

  方乾哦了一聲，“你知道的倒是多一些。”

  龍婉月微笑道：“對於外邊的人來說有些事情是秘密，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有些秘密只是家常。”

  方乾呵呵一笑，“那你是想告訴我什麽嗎？”

  龍婉月笑道：“我只是想說，周天星門的這兩位皇，可能不會存在太久的時間了。所以，方兄最好先考慮好退路。若是真的沒了牛皇和星皇的威懾，我想有些人就不需要顧忌面子問題了。”

  “畢竟，就算星皇每天都坐鎮周天星門，外邊的巨擘也不敢輕易出手動你。這就是強者的威懾力，哪怕你認為自己走到今天全部都是靠自己，其實只要細想一下就明白，不過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聞言，方乾淡然一笑。

  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有些時候強者就是不需要直接出手的。

  只要他們還在，你想動手就要掂量一下。

  故此，很多時候年輕弟子的爭鬥都會交給下邊的人處理。

  “哦，對了。”

  龍婉月忽然笑了起來，“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方乾笑道：“什麽？”

  龍婉月笑道：“帝殿對汙血穢土非常感興趣。”

  “哦？”

  方乾蹙眉，他倒是從石飛魚的口中聽到過。

  說是這毒闋的一部分東西也是自汙血穢土中提煉出來的。

  隨後方乾便道：“是製造毒闋吧？”

  龍婉月微笑道：“汙血穢土分為很多級別，普通、凶惡、災難等三個級別。我想方兄肯定搞不清楚這三種汙血穢土的意思吧？”

  方乾搖頭，“願聞其詳。”

  龍婉月笑道：“只是普通的汙血穢土，我等這個層次的修士碰了都會死。而凶惡級別的汙血穢土更是誇張，虛無道的強者都難以用自身的力量抗衡。至於災難級別的汙血穢土……呵呵，一斤就和毒闋的威力差不多了。”

  方乾變色，“還有這種事情？”

  龍婉月頷首道：“是的，不過外邊我不好查消息，帝殿那邊的事情，我也只能夠旁敲側擊。”

  方乾蹙眉，“你是想讓我查仔細？”

  龍婉月微笑道：“我只是覺得很有趣，而且據說大帝手中擁有災難級的汙血穢土高達數百斤。”

  一斤災難級等同一枚毒闋，那數百斤是什麽概念？
  方乾終於變了臉色，“他難道想製造更多的毒闋？”

  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瘋了嗎？
  龍婉月仰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我聽說，災難級汙血穢土中，有非常特殊的東西。”

  方乾沉聲道：“是什麽？”

  他簡直有些凌亂，他也慢慢的察覺到了，隨著有實力接近這些秘聞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在那些秘密之後如同萬丈深淵，深淵中隱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秘聞。

  龍婉月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有可能是遠古時期至強者的……心臟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