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方乾認可的人很少，特別是那些出身貴族的修士。

  方乾是沐浴鮮血而成長起來的，所以他走過的地方，只會留下屍體，留下血。

  養尊處優的人，就算是高他一個境界，也擋不住他三招。

  一冰刺將一位出道境的修士身軀貫穿，鮮血染紅了冰刺。

  一土刺斜地裡將一男子掛在十米的空中，鮮血如雨。

  方乾抬手，隔空將一女子腦袋打碎。

  那後方的籬笆院內，終於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走了出來，她目露恐懼，卻又帶著向往。

  “回來……”

  有人小聲的叫著，“會……死的。”

  那女孩探頭看了兩側，繼而她如受驚的兔子衝向了方乾。

  那後方有人猶豫，繼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方乾閑庭散步一般的往前走去，他到底有多強？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虛無道的強者除非是屠皇閣內的那些，否則都很難和自己過招。

  方乾沒有回頭看，他不在乎有多少人跟著自己，他只是看不慣靈族的做法，他只是在抗爭，只是在報仇！
  龍爪手如閃電一般抓住一個提劍的女子，他很平靜的道：“血靈石蘊養之地在什麽地方？”

  女子目露駭然之色，她是出道境，竟然連一個照面都過不了，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敢來靈族的地界鬧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有了底氣。

  靈族，是隨意能夠招惹的？
  “我不是很喜歡聽廢話。”

  方乾捏斷了對方的脖子，將其扔在草地上。

  後方的那些女孩膽顫心驚，卻又似乎很麻木，也沒有多害怕。

  方乾目光掃過另外一處，一女子丟了劍，顫聲道：“我知道，我帶你去。”

  方乾很隨意的跟在對方後邊，不擔心對方是故意的又或者是埋伏自己。

  那遠處還沒有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常，這是一個生活三十萬人也不嫌擁擠的廣闊區域，方乾在的這位置，僅僅只是花語山脈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女子在前方領路，嬌軀發抖。

  “我下去，你們在外邊。”

  一個地窖口前，方乾頭也不回的交代了一下，之後就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地下空間，長寬皆有一百米，內部呈現‘回’字形溝渠的模樣，裡邊則有許許多多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子浸泡在一種特殊的液體中。

  方乾蹲下用手指蘸了一下，是血和水以及一些藥液的混合物。

  他站直身軀，隨著他進來，那些女子並沒有任何反應。

  領路的女子牙齒打顫，一動不敢動的站在那。

  方乾走到了一位女子的身邊，彎腰伸手觸摸對方頸部，脈動近乎不存在，但是確實還活著。繼而方乾看向對方心口，那裡有不規則的凸起，還有一些腫脹。

  他心底很明白那是什麽，這就是血靈石蘊養的殘酷真相。

  當這些女子被選擇為蘊養血靈石的時候，就會通過特殊的技法將一種特殊的血石打入她們的心臟。之後血石會通過吸收她們的心血而成長，一直到她們死亡的那一刻，或者說在‘血石’成熟的時候，就會剝開心臟，將其取出來，而這種東西就叫血靈石，在外邊的價值很珍貴。

  相較於殺對應妖獸進化道圖，血靈石無疑是最好、最簡單的方式。

  方乾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血水內躺著一位女子，上身衣服破爛，心口處破了個洞，裡邊空空如也。而這樣的，不止一個，‘回’字形水渠中處處都是。

  方乾淡然道：“這是為何？”

  屍體，本身應該處理才對。

  女子顫聲道：“早上采摘了血靈石，本身是到下午才來統一處理殘骸的，所以……”

  方乾呵呵一笑。

  你瞧，多麽冷漠和可怕的話語啊。

  采摘？

  人，有時候真的不是人。

  方乾走了一圈，最終他站在一個女孩的面前，因為對方睜眼看著他，而且膚色也比其他的健康一些。

  這一切，隻證明了一件事情，她是近期被送進來的。

  方乾也看著她，“我叫方乾。”

  女孩的眼睛多了幾分明亮，但是很快她就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方乾伸手按在她的肩膀處，他知道就算靈族也有人知道自己，仙氣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心臟，發現了四個小如芝麻的東西。

  好一會，方乾收手，“對不起。”

  救不了。

  根本就不可能救，就算是再厲害的醫師也無法拯救她。

  血石已開始成長，她會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一直到血靈石徹底成型。

  女孩仰著腦袋，“你如果再早來一個月，或許就好了。”

  方乾頷首，“我很抱歉，但是我的能力確實有限。”

  女孩道：“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做的事情，我很想逃，逃出去見你，我也很想有人把我買走，這樣我就有機會找到你，找到其他人。”

  方乾道：“有一部分你的姐妹，她們活的很好。”

  女孩抿嘴一笑，“真好，真羨慕她們啊。”

  方乾道：“如果你願意，你還可以再活個一年半載。別的我幫不了你，但是卻可以讓你看看外邊的太陽，呼吸一下不一樣的空氣。也許這自由很短，但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你的。”

  女孩道：“自由……多麽令人著迷的字眼啊。”

  方乾沉默，好一會才道：“或許，我需要你，也或許應該說，下一批，下下批靈族女孩需要你。”

  女孩呵呵一笑，“是嗎？那我還能夠做什麽呢？”

  方乾看著她，沒有做任何隱瞞，“我進來這個地方，不僅僅是為了看看還有沒有可以救的人。我還希望有人能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去。”

  女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道：“我不是很明白。”

  方乾平靜道：“我知道這很殘酷，但是我需要那麽做。我需要讓世人親眼看著你死，因為只有那樣，他們才會真正的明白，這是一筆多麽肮髒和血腥的交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會想辦法救治你。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血靈石這種東西……”

  他搖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女孩笑容燦爛，“我以為你是不存在的，聽完你這些話之後，我才明白。你原來真的是我們的救星，如果我的死可以做到這一步的話，那就請你讓我在最自由的地方死去。”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