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婉月來了。

  她現在成了聖霧鬼林的跑腿的。

  世事總是如此反覆，許許多多的事情的變化更加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中。

  同時，她帶來了好消息。

  聖霧鬼林同意了方乾替代天禦大帝的事情。

  對此，方乾笑了，笑的很愜意。

  因為他很明白，這也就說明聖霧鬼林找了那四位神秘人，並且肯定已經有所接觸。

  又或許，他們已經吃過虧了，但是卻不長記性。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許久，方幹才感歎出聲，這話龍婉月沒聽明白，但是卻又似乎聽明白了。

  或許這一切，都在方乾的算計中。

  忽然，龍婉月看向方乾道：“方兄覺得，這一世是眾星拱月還是群星璀璨？”

  這話自有其他意思。

  若是眾星拱月，這眾星自然是龍婉月、無雙公子、夕月等人，甚至包括石飛魚這些。

  眾星拱月則是陪襯。

  若是群星璀璨，那自是一種盛世現狀，各方雄起，未來可期。

  方乾笑道：“就怕是群星墜落。”

  那是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任你絕代風華，滿腹經綸，卻也頂不住這天災人禍，末日降臨。

  “懂了。”

  龍婉月輕語，眸光閃爍間，動了許多念頭。

  她能夠爬到今天這個地位，著實不容易。

  通過自身的不容易自然也可以看出其他人的不容易，甚至可以說，生活在這個世間，就沒有誰容易過，難道不是嗎？

  若在其他時間，龍婉月相信，如他們這般人物，自可逍遙於世間，縱橫乾坤中。

  然而不知為何，如今卻是永遠處於忐忑中，惶惶不可終日。

  這就是強者的敏銳感知，甚至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卻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其實……”

  方乾沉吟道：“我希望所有人能夠攜手共進。”

  龍婉月略帶嘲諷的道：“可你還是滅了屠皇閣和生門。”

  “你不懂。”

  方乾低語。

  “我不懂？”

  龍婉月挑眉，自認一切事情哪裡有她不懂的？

  不過稍微仔細想一下，似乎這件事情又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

  為何說不簡單？
  因為方乾滅了生門之後，就沒了動靜。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忙，而是他的心思已不在此，那麽原因是什麽？
  單純的尋仇？
  畢竟方乾和道門、天門、隱龍門可談不上有什麽仇恨。而那生門則和方乾有矛盾，至於死門卻更是和方乾有仇怨。

  但是，方乾卻也並沒有對死門落井下石。

  原因為何呢？
  龍婉月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她覺得這其中一定藏有什麽秘密。

  再仔細一想，似乎因為生門被摧毀，所余門人盡皆四散，選擇投靠其他勢力以及暗中蟄伏。其他勢力也在這期間選擇了站隊，比如站在帝殿或者黑夜那一邊。

  再加上周天星門，也可算是三足鼎立的局勢。

  “你希望天下勢力不要過於分散？”

  龍婉月驚醒，“你是故意的讓所有人感受到你的威脅，甚至不惜惡名昭彰？”

  方乾扭頭看向龍婉月，他很意外，甚至是非常意外。

  這女人……

  竟然看穿了自己最真實的目的？
  自從憐雨通知之後，他自身也陷入兩難境地。

  第一，時間太短，不允許他去培養出更強者以及自身變得更強。

  第二，天下勢力若是互相廝殺個不停，不等人來，自身先消耗乾淨了。

  故此，他以覆滅屠皇閣為前提，再擊潰生門，就是為了讓所有人抱團。借此避免被自己攻擊的可能性，要知道，一旦他們抱團，只要自己不死，他們的心就是齊的。

  一盤散沙和三足鼎立，那區別還是非常大的。

  在這個局勢中，天禦大帝絕對是卡在喉嚨裡的魚刺，此人不死，帝殿就無法完全落入殿主手中。

  只要天禦大帝隕落，方乾、石飛魚以及帝殿殿主就算是掌控了整個天禦大陸的局勢。

  若在這個時候，憐雨的族人降臨，三方自可共同迎敵。

  若完全不可對抗，全軍覆沒，那自然說任何話都沒意義了。

  可要是他們都活了下來，方乾自然會將石飛魚、殿主鏟除，乃至讓他們雙方廝殺，徹底抹除黑夜和帝殿的存在。

  他的想法很多，如今正在一步步執行。

  比如，他現在已被聖霧鬼林那邊的老怪物們認可，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你想的有些多。”

  方乾語氣淡漠，“我只是一介小人物，朝令夕改，沒你想的那麽精明。”

  “不，你就是這麽想的。”

  龍婉月可不會相信這句話，“這裡邊一定還牽扯到了某種外人無法得知的秘密，那秘密到底是什麽？”

  方乾呵呵笑道：“你這臆想可要不得。”

  龍婉月直視方乾，“我相信我的直覺，而你更應該相信一個女人的第六感。”

  方乾微微蹙眉，覺得這女人是個麻煩。

  若被其看穿，只要在聖霧鬼林中稍微攪局一下，那麽自己就是滿盤皆輸。到那時，聖霧鬼林會直接對付自己。

  一個他不怕，可要是九位甚至更多，他無路可跑。

  “如果你的直覺很準，你就應該知道一個人還沒死。”

  方乾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他需要岔開話題，必須盡快！
  龍婉月不解，“什麽意思？什麽人？我認識嗎？”

  “你當然認識。”

  方乾笑道：“她和你的關系可也算親密。”

  龍婉月語氣微冷，“有些玩笑不要亂開，我早已孑然一身，不曾有其他親人。”

  方乾笑了笑，“龍媛。”

  “龍媛？”

  龍婉月的聲音凌厲了幾分，滿目震驚和錯愕，繼而怒道：“你不覺得這玩笑很過分嗎？”

  “她很聰明。”

  方乾微笑，“的確是我逼死了她，可那也在她的算計中。如今她混得風生水起，成為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說這話的時候，方乾死死的看著龍婉月的眼睛。

  他的雙手在袖子裡悄然捏訣，若是姐妹情深，他可以考慮先解決掉龍婉月。可若是一切如龍婉月之前所說的那種關系，似乎也無所謂了。

  龍婉月冷語，“什麽樣的大人物？”

  她雙目中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冷意。

  方乾一字一頓的道：“地獄之主，算不算大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