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皇目露駭然之色，他想不明白。

  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受了這麽重的傷勢？五髒六腑都被震的裂開了，絲絲雷電在他體內肆虐。

  方乾再一次消失的那一刻，土之大道的力量沸騰，四方大地化為了渦流，急速拉扯著四周的一切，也吞沒著大地萬物。

  方乾被迫出現，冷漠的看著老土皇。

  老土皇雙眼滴血，他瘋狂的催動自己的靈魂之力，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幻術。

  再一次，方乾再一次施展了快之真意，在老土皇做出不一樣動作的瞬間，慢之真意影響了四周的一切。

  手刀摧枯拉朽的刺穿老土皇的心口。

  老土皇瞪大了雙眼，化為一地泥土。

  霎時間，四周地面變化，化為黑色泥沼。

  老土皇氣息萎靡的站在另外一個方向，面皮發抖，“你這是什麽招數？”

  方乾也很吃驚，不靠外力掙脫了？

  老土皇牙齒緊咬，他發現方乾的靈氣也減弱了，那就說明對方一直在戰鬥，只是自己記不起來什麽時候那麽頻繁交手了。

  “可怕的戰鬥經驗。”

  方乾緩緩開口，‘斬斷因果’這一招，是將一定的時間切割掉了，對手是永遠感受不到，只會永遠出現在因果之前做一樣的思考，一樣的動作。除非有外力乾預，否則這就是致命的。

  除了毀滅天地的一些招數前，自己無法順利施展之外，其他時候都是無望而不利。

  可即便如此，老土皇也嚴重受創。

  老土皇低吼，“你當真還是人？”

  太古怪的感覺了。

  這人會的招數為什麽那麽多？而且還那麽強大和神秘？

  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
  方乾沒再說話，身化金龍衝殺過去。

  老土皇周身黑色泥流衝天而起，將自己完全護在其中。這些黑色泥流一旦觸碰，就會如附骨之蛆一般將對手覆蓋，非常的麻煩。

  方乾左手一抬，火焰噴湧而出，無法想象的火焰燒的黑色泥流硬化，可即便是硬化，也可以擋住火。

  老土皇的靈氣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復著，在這世間曾有一個說法，擁有土之大道的力量，就相當於立於不敗之地！

  只要這蒼茫大地不滅，擁有土之大道力量的人就永遠不會靈氣枯竭！
  老土皇感受到了方乾的不好惹，右拳重重砸在左手心。

  嘭！
  大地裂開，一身高十丈的土巨人出現，揮動一柄鏽跡斑斑的大刀，瘋狂劈殺方乾。

  力量之大，聞所未聞。

  大地給他們提供了力量，處於一種近乎不可破的狀態。

  方乾連連後退，難以靠近老土皇。

  黑色泥流沸騰，將火焰全部熄滅。

  他太強了，年輕時候也是絕世天驕，成就非凡，土皇的名號也是一路殺出來的！
  老土皇身上的傷勢開始恢復，氣海充盈。

  他暗自松了口氣，這後生真是一點都無法小看。

  方乾也感受到了自己和老皇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境界上的，還有各種應對之策。

  黑色泥流極其麻煩，讓他無法靠近，那土人的攻擊力無比的霸道，擁有‘皇’的強度。

  牛皇終於動了，平靜道：“你休息一下吧。”

  方乾挑眉，“我還可以。”

  牛皇淡然道：“這樣的打法，你一輩子也碰不到他。只要他一直保守不冒進，你就算殺戮大道激增到極致，他也會把你耗死。”

  老土皇叫囂，“怎麽？怕他死了嗎？”

  他力量恢復，方乾卻大幅度消耗，他自然有把握了。

  今天，誰來這裡都得死！

  牛皇沒和他做口舌之爭，只是道：“什麽是極致？極致的防禦，極致的肉身，極致的術法，極致的某一種招數。道圖秘技的話，每一個人都不多，可不多的情況下，就希望再出現更多的道圖秘技。”

  “可這真的對嗎？”

  牛皇緩步往前走去，“任何一種技法的熟練程度，掌握程度，我們都會說是入門、小成、中成、大成，到了大成的地步，就值得很多人一生興奮，也需要他們一輩子來追逐。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大成之後是登峰造極，那麽登峰造極之後又是什麽呢？”

  方乾收了道圖，默默後退了一步。

  “登峰造極之後，是返璞歸真。”

  “什麽是真？”

  上方大刀落下，牛皇還在繼續往前走。“方乾，什麽是真？真心？真實？真切？本真還是他真？”

  轟隆！

  大刀當頭劈下，牛皇抬手，雙指夾住大刀。

  大地都為之爆碎開來。

  塵埃消散，老土皇臉上陰霾，惡狠狠的盯著牛皇。

  “欲裸葬，以反吾真。”

  “真以點畫為形質，使轉為情性。”

  “神明藏於無形，精神反於至真。”

  牛皇身軀蠕動，霎時間化為一頭青牛，雙角如刀。

  這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的道圖秘技——道圖入體！
  老土皇怒吼，黑色泥流如洪荒大河一般將他自身籠罩。他憤怒吼叫，“你不是十八皇第一了，早就不是了！”

  “起碼……我曾經是。”

  青牛化為一道光影，撞穿了黑色泥流屏障，將老土皇身軀撕碎。

  他緩緩落地，重新化而為人，只是氣息卻萎靡了不少。

  方乾瞪大了眼睛，即便自己在前邊消耗了老土皇，但是經過土之大道力量的增幅和恢復，老土皇被殺的那一刻，絕對是最強姿態。

  死了？

  就這麽死了？
  這就是為什麽連無雙公子也說，牛皇在，很多事情都好辦得多。

  老驥伏櫪，志在千裡。

  他雖遲暮，卻無人敢小覷。

  方乾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處於低谷期的時候，明明被困在天邊的牛皇，卻依舊可以通過其他辦法找到自己，點醒自己，引導自己參悟三世源法。

  他……

  曾是最強的皇！
  甚至，他絕對有實力從極惡妖林中出來。

  可面對極惡妖林和天域大陸的協議，他又無法出現。那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爭鬥，會對周天星門造成毀滅性打擊。

  這是族群之間的鬥爭，不能夠因為一個人而引發。

  周天星門講究的就是仁心，是正道。

  “大方無隅，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你可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