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生死？
  方乾冷笑連連，若是在這裡，那便有諸般手段，卻也不好施展了。

  天禦大帝淡然道：“人皇意下如何？”

  方乾起身見禮，繼而站直身軀道：“本身在這裡，晚輩是沒有說話的份。承蒙大帝關照，晚輩這才有機會與諸位前輩坐在這裡。如今大帝幾人問起，那自當回答。晚輩從一開始做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後悔過。晚輩以為，以人作為買賣，簡直就是違背倫常，毫無人性！”

  天禦大帝頷首，“所以人皇的意思是？”

  方乾冷笑道：“當然是廢除靈苗生意，讓這兩個字徹底絕滅！”

  靈皇扭頭喝道：“你以為你是誰？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方乾神色傲然，“若不服，以後誰生死，那還都不一定。”

  既然站在了這裡，他不能夠退縮，必須將一切進行到底。

  天禦大帝平靜道：“爾等如何看？”

  白皇撚須，微笑道：“我是不在乎這種事情的，就不參與討論了。”

  道皇、劍皇、水皇、火皇、月皇、血皇、骨皇等人眼簾低垂，裝傻充愣。

  有些事情，不管你怎麽說，都會得罪一部分人，那不如索性不說。

  屠皇冷漠道：“各有各的生存之道，靈苗出自靈族，又不是強搶民女，管得著嗎？”

  方乾呵斥，“靈族女孩就不是人？”

  屠皇冷笑，“天下間每天都有人受到迫害死去，你倒是去管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把你族內的女子做成靈苗了呢。在這裡假仁假義的給誰看？滿足你自己內心中虛無的正義嗎？”

  冰皇淡然道：“人命不分族群，人皇既然看不慣，他去阻攔，去拯救，倒是也沒什麽錯。”

  靈皇挑眉，“怎麽？挑事啊？”

  冰皇淡然道：“說話別這麽大火氣，我只是就事論事。”

  靈皇冷笑，“我的族人生與死，與你何乾？容你在這裡多嘴？”

  冰皇神色冷漠，倒是也沒在說什麽。

  “哎呀。”

  雷皇忍俊不禁，“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倒是有趣的很。”

  一句話，誰怕誰？

  該說就說！

  屠皇冷笑，“沒你什麽事，最好閉嘴。”

  雷皇恥笑，“說的好像有你什麽事一樣，不就毀了你的殺戮沼澤嗎？至於和死了爹似的追著一個小孩子不放嗎？你娘的，老子還就不吃你這套了。”

  屠皇怒指雷皇，“我看你他娘的是活擰了！”

  “去你娘的，嚇唬誰呢！”

  雷皇拍案而起，“還屠皇，你屠一個給老子看看。方乾，和他們對著乾，我支持你。”

  誰說強者不罵人？

  他們真罵起來，那比誰都難聽，前提是你得有資格讓他罵。

  戰皇輕咳一聲，雷皇這才作罷，又坐了回去。

  天禦大帝平靜道：“道皇怎麽看？”

  道皇的壽眉動彈了一下，睜開一條細縫掃了方乾和靈皇一眼，淡然道：“道法自然，存在即為合理。”

  這話等於沒說。

  因為他的意思聽起來就是，靈苗存在也是合理的，方乾反對也是合理的。

  典型的兩邊都不得罪。

  靈皇冷笑，“這廝可也沒少在你們道門頭上拉屎撒尿，你就這態度？”

  道皇又閉上了眼睛，懶得搭理。

  天禦大帝淡然道：“劍皇，月皇。”

  劍皇輕舒一口氣，“拳頭大就是道理，這種事情沒什麽好說的。”

  月皇面無表情，“誰強誰有理。”

  還是等於沒說。

  天禦大帝的目光掃過其他人，死靈皇乾脆就抱元守一，默默參悟去了。

  魔皇終於開口，聲音冰冷，“我以為，人皇管的太寬了。他人自有他人的活法，而且這是靈族的家務事，他不過就是一個外人，還沒有資格直接乾預其他族群內部事宜。隻從這點來說，他的道理就站不住腳。”

  他開始站隊了，也是除了屠皇之外第一個站隊的。

  鬼門的鬼皇冷漠道：“我讚同這個觀點，而且這些年人皇因為靈苗的事情沒少遷怒於其他門派、家族勢力，造下了無邊殺孽，更是依仗背後有星皇在，更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那麽，這麽多人命和區區幾個靈苗比起來，又算什麽呢？”

  “我倒是在這裡想問問人皇，你眼中的靈苗是人，那麽你殺掉的那些人，就不是人了嗎？”

  “你……”

  方乾挑眉，竟無從回答。

  星皇淡然道：“一群土匪來殺一個無辜人，我遇到了，殺了這一百個土匪，救了這一個無辜的人，我是對還是錯？我殺的是人還是土匪？”

  鬼皇抿嘴，灰溜溜的不說話了。

  方乾深吸一口氣，心說還是星皇牛皮，一句話把對方噎死了。

  雷皇呵呵一笑，“白皇，你家重孫女那麽喜歡這小子，你都不知道幫忙說話？”

  白皇撇嘴，“這你得問死靈皇。”

  死靈皇眼睛都不睜，“別逼我罵人。”

  “所以，大家都不願意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吧？”

  天禦大帝平靜言道：“孤明白諸位的想法，有些人還是想要繼續靈苗的生意，以此來為後代洗滌血脈。不過人皇這些年的堅持大家也都看在眼裡了，人間自有正義在。或許，這的確是靈族的家務事，但是擺在外邊，那就是整個天禦大陸的事情。”

  “孤以為，人皇無錯。”

  雷皇笑道：“那不就是靈族錯了？”

  天禦大帝淡然道：“本是他們自己人，並非在外邊強搶民女，自然也無錯。”

  火皇輕笑一聲，沒有說什麽。

  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大概都明白了天禦大帝的意思。

  方乾不明，不知道天禦大帝到底是什麽意思。

  天禦大帝繼續道：“靈苗的大肆買賣，屬實過於違背倫常，背離人性。如今，靈戰開啟，孤也希望靈戰盡快結束。不要再將更多無辜的人卷進來，諸位認為如何？”

  方乾沒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星皇、靈皇都保持沉默，等待天禦大帝的答案。

  天禦大帝身軀微微前傾，平靜道：“即日起，廢除靈苗買賣事宜吧。”

  “另外，鑒於方乾這些年殺戮太盛，造成了許多無辜人喪命，作為懲戒以及新皇上位，就此派往日族，需提回三個大.陰陽師的頭顱，方才可回來。”

  “如此，可還都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