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葛晨稍顯話多,問了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
吳坤對答如流,畢竟這都是發生在方乾身上的事情,他哪裡有不知道的道理?
葛晨見方幹什麽都知道,原本有的一絲疑惑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修羅秘境的限制還是挺大的,你進去的話,是不能夠完全展現自身實力的。”
葛晨再度提醒,修羅秘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但是隨著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修羅秘境的力量也都減弱了,故此需要進入的人實力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吳坤平靜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因為葛晨的實力今非昔比,故此打開入口這種事情,她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做到了。
“我會在上邊接應你。”
葛晨言道:“如果你準備出來的話,就回到基地,我這邊很快就發現你了。”
吳坤嗯了一聲,邁步走入前方的一棟石屋,石屋內有黑暗的渦流湧動。
看到吳坤瞬間消失不見,葛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好生奇怪,方乾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為什麽感覺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幽暗的修羅秘境中,血光漫天。
血月如勾,懸掛蒼穹。
吳坤從基地中走出,抬頭看向血月。
他似乎有所想法,思考了一會之後,身影閃爍間衝向前方,約莫一刻鍾後停在數百裡外的一座山頭。
血月依舊不變,一直在那個位置。
大地處於一種黑暗和血色混合的色彩中,透著幾分怪異和陰森。
吳坤深吸一口氣,雙眼化為血紅一片,再度看向上方。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血月卻在那一刻出現了輕微的顫抖。那上方也在這一刻多了一道人影,一人獨坐月勾。
這是一種近乎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月亮那麽大。
可實際上,這裡就是真實的發生了,一切源於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月亮看著和外邊的一般大,實則高度並不高,一人坐在上邊也不會對比成沙礫。
吳坤冷聲道:“真是耐得住寂寞啊。”
上方無回應,似乎那人也在審視著吳坤。
“我為你而來。”
吳坤冷漠道:“既然出現了,何不下來聊聊?”
血月似乎出現了輕微的晃動,繼而一道血光落在吳坤面前,一道身影自血光中迅速滑下落在吳坤面前。
血光湧動,並沒有辦法看清楚內中的身影。
吳坤面露譏笑,“怕是死門怎麽也想不到,這裡邊的危險是來自於你吧。”
那人沒說話,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透著冰冷。
吳坤手中出現了那柄一丈紅心竅之刃,“這天下任何兵器都有自己的歸宿,槍有槍的墓葬地,刀有刀的墓葬地,劍也有劍的最終歸宿。”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吳坤。
吳坤則繼續道:“我的父親,就是一位刀之守墓人,這一點我應該不會記錯吧?”
還是沒反應,就那麽冷漠的站在那。
“我實力不夠。”
吳坤揮舞了一下一丈紅,“我自己很清楚這一點,想要為我父親報仇,這很難。”
那人終於開口,聲音不陰不陽,很中性。“他沒有子嗣。”
“不,他有。”
吳坤目光陰沉,“哪怕是領養的。”
那人再度搖頭,“領養的只是領養的,而且你在很小的時候就走失了,你們之間甚至都談不上多深的感情。”
“走失?”
吳坤大笑,“哈哈哈,那是擄走!我的母親就是因此而不敢離開我父親去尋我,只能夠眼巴巴的看著他老死。這世間,還有什麽比讓人斷子絕孫更狠的行為?”
那人眸光繚繞,冷漠道:“你沒有資格繼承他曾經的身份。”
吳坤眼神冰冷,“如果我非要呢?”
那人淡然道:“我說了,你不夠格。而且,你這副身體最好還給他。否則的話,你連下地獄的資格都不會有,你只會死的很慘。”
“我知道。”
吳坤冷笑,“地獄之主嘛。”
那人道:“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該這麽做。那等存在,可以輕易找到你,從而殺了你。”
“是嗎?”
吳坤大笑不止,“他們就算不找我,我也會親自找上他們問個清楚。”
那人歎息,“其實你這些年搞這些事情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你就算創建了弑神者組織又能如何?你以為你可以破天嗎?莫說是走到那個人的面前,連他那些兄弟,你都無法對抗。”
“那又如何!”
吳坤嘶吼,“誰能體會到我的痛苦?親生父母拋棄我,好不容易我又有了父母,然後我又遭受到了什麽折磨?最後那些家夥還將我用石磨碾碎,做成一個罐子!讓我日日夜夜飽受煎熬,我的每一天都如同要瘋了一樣。我甚至連死,我都做不到!”
“歲月變遷,滄海桑田。”
那人輕語,“那個時代早已過去,如今的只是一個全新的時代。你記憶中的那些人,早就不在了。你認為的那些對手,他們隻手遮天,無法抗衡。”
“我就是要殺!”
吳坤怒喝,“我要殺光他們所有人,一個不留。”
那人搖頭,“我說了,你做不到,這副身體你再不還回去,遲早大禍臨頭。”
吳坤刀指血光,“我要成為守墓人!”
那人看著吳坤,平靜道:“墳墓已遠離人世間,也不該再出現。你的請求,我無法應允。”
“這不是請求。”
吳坤眸光凌厲,“這是命令!”
那人淡然道:“墓葬地是會選擇主人的,當年選擇了你父親,不代表會選擇你。”
吳坤咬牙,“給還是不給?”
意志力沸騰,將對方完全籠罩。
那人淡然道:“你是打算硬來嗎?”
吳坤冷笑,“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人沉默,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人。
吳坤神色猙獰,“你躲在這裡那麽多年,到底活著有什麽意思?何不將一切交給我,從而解脫?”
那人還是沒有說話。
吳坤說了一會話,見對方油鹽不進,不由越發暴怒。“你身為我父親的刀,為何要這般無視他的死亡?難道,你就那麽的無情無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