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乾心底，他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這個時代能夠重回荼毒時代，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情。

  如果一切靈氣被汙染，那些人想要拿走這些力量可就不容易了。

  如今和戰皇一聊，他就真的更加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了。別人都不在乎，自己表哪門子善心？

  說穿了，人都是自私的。

  天禦大帝也好，他方乾也罷，終歸就是個人。

  只要是個人，總是要先顧自己的。

  也許有無私的聖人，但是方乾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

  戰皇心事重重的離開，他從方乾的身上嗅到了危機，嗅到了不一樣的危機，他覺得自己需要找人去商量一下。

  可當他走出一段距離，站在這熱鬧的巨闕城中，卻覺得四周是那麽的安靜。

  找誰呢？
  又能夠說什麽呢？

  如今戰事已起，局勢動蕩不安，本來就夠亂的了。

  如今就算他說再多話，怕也是沒多少人信，就算信，也沒那心思去處理。

  他回想著方乾的神色，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方乾之所以沒直接搗亂，或許也是在尋求生存的道路？
  又或者……

  戰皇搖搖頭，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看不穿這個年輕人的想法。

  他到底為何還能夠保持如此平靜的心情？
  是視死如歸，還是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倒是不像，視死如歸倒是沾了個邊。

  隨著戰皇離開，魅魔笑著出現在方乾身邊，“這老頭說什麽呢？”

  方乾笑道：“沒什麽，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魅魔眨眼，“不會吧？”

  方乾淡然一笑，“就是希望我把局勢搞亂一些，最好讓那些異族害怕。不過現在戰場那邊，異族的人沒有三百萬也有一百萬，嘖嘖，這可真是對我信任的很呢。”

  魅魔嬌笑連連，“豈不是讓你去送死？”

  “誰讓我保命招數多呢？”

  方乾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只要我不想死，就那些異族還真拿我沒辦法，哪怕他們用毒闋。”

  只要有龍紋坤元罐在，用毒闋又能夠把他怎麽樣？
  實在不行，他躲入石塔把無名女放出來總可以吧？

  還不行？
  那就一起死咯，把大凶混沌放出來！

  方乾也並非心思複雜，而是他知道的很多，也絕望過。

  反正，最壞的結局就是一死，他幹嘛還那麽在乎別人的命？

  如果大家不死，再收拾帝殿也不遲。

  只不過在那之前，他還不能夠讓異族破壞天禦大陸的平靜。最起碼，讓那些人多有一些夢想中的時間。

  魅魔笑道：“你自己能行嗎？讓地魔陪你？隨時遁地術溜走。”

  方乾淡然一笑，“大可不必。”

  魅魔哦了一聲，“這麽有自信？那可不是一個靈族能夠相提並論的。”

  方乾微笑，“那又如何呢？現在的我，可也不是當年的我。”

  魅魔嬌笑連連，倒是也不繼續追問。

  方乾伸了個懶腰，“就這樣吧，不管有什麽變化，你們在這裡也安心的多。”

  話音未落，他已經消失不見。

  隨著方乾離開巨闕城的那一刻，天禦大陸的結界徹底閉合。

  因為毒闋的不確定性，雙方沒有辦法繼續交手，否則隨便一枚毒闋在戰場中炸開，那可是無路可退的，會死很多很多精英強者。

  而這就是毒威懾！
  方乾出了城的那一刻，就施展了星隱，學的不精，但是對付異族足夠了。

  但是，他也並沒有托大，左手輕握陰陽無量石。

  巨闕城內，自然有許許多多強者關注著方乾離開的。

  牛皇滿目擔憂，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這不是門派之爭，而是種族廝殺。

  “這家夥……”

  一處城樓上，土傑雄面頰抖動，“竟然真的這麽好說話？真不知道該說他太自信，還是該說他真的很好說話？”

  妖皇咯咯一笑，“或許真的就是太有自信了吧。”

  此行但凡出現一點意外，方乾就要葬身在毒闋之中。

  他們實力強大，為何不動？
  就是因為毒闋的引爆是很快的，而且還會因為自己的招數過於強大從而引爆毒闋。

  毒闋的爆炸方式，太多了。

  他們苦苦修煉到今天，憑什麽就這麽犧牲掉？
  莫說是他們，其他人也是如此想法。

  如果只是單純的搏殺，那自然還好說一些，起碼相對來說是‘安全’的。

  “不過……”

  土傑雄眉頭微皺，“這方乾年紀輕輕，但是心思複雜，很難洞察他真正的想法。就說現在，我就完全搞不懂，反正換成我，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妖皇點頭，“是啊，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另外一處區域，風菱震驚，“他還真去了？”

  無雙公子神色複雜，為什麽總是看不懂方乾的行為？

  “或許，他還沒有完全墮落？”

  夕月輕語，在他們的觀念中，加入黑夜就是墮落，自甘墮落。

  徐良緩緩道：“說實話，方乾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複雜的人。當我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卻做了，包括加入黑夜。”

  “呼。”

  無雙公子長舒一口氣，“搞不懂啊，但是我想，事情絕對沒有我們看到的這麽簡單。也許在方乾的心中，這些所謂的恩怨，還沒有資格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風菱不解，“靈族已名存實亡，靈苗的事情也結束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麽，在他的心中還有什麽是最重要的呢？而且，如果真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麽現在的行為，豈不是把自己置於絕境？”

  “我不知道。”

  無雙公子搖頭，“我也想不通，我剛才那麽說，只是因為我的感覺是那樣。可要是讓我說出個具體來，我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心念閃爍，暗道：“方乾絕對不會放過帝殿對他的迫害，那麽他為什麽要做出這種選擇？除非，他想通過這件事情接近那處神秘之地？”

  如果是那樣的話……

  無雙公子心底幽幽一歎，“方乾啊方乾，你可知那些存在就是我父親也不敢輕易探尋？至今為止，唯有大帝和他們接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