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死一個……

  這似乎才是心魔的目標。

  方乾不逃，它也拿方乾沒有任何辦法。

  “哦？”

  方乾淡然道：“這難道很有趣？”

  “當然。”

  心魔直言不諱，“我和那些老怪物也沒什麽區別，枯燥的歲月總是要找一些生活調劑的。不然的話，如何能夠堅持活下去？很多人都希望能夠長生、永生。可他們卻不知道，人呐，一旦完成或者永遠完不成自己目標的時候，其實活著是很痛苦的。這需要一個合適的度，一百年太短，一萬年又太長。所以，在這迷茫的歲月中，總要有一些好戲看。就好比我來說，我只能夠和你說話，你覺得這對我來說難道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當然不是的對吧？所以，我現在看你死是我最大的樂趣，如果你能夠成功，我也算是見證者，不算太無聊。”

  “那些老東西，也和我差不多心態。戲弄別人才是他們活著的根本，否則真的是太無聊了。死又不想死，活著又那麽痛苦，嘖嘖，這麽一想的話，我真為他們感到悲哀。”

  方乾緩緩道：“看來，我是該把你解決了。”

  心魔呵呵笑道：“想解決我啊？說實話，還是挺難的。我吞噬了你的心魔，我有一部分和你是無法分開的。你殺了我，有時候也是殺了你自己。多麽有趣的事情，總是讓人如此的糾結。”

  方乾哂然一笑，“你的威脅對我沒用，當我真正想殺你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的損失是什麽。”

  心魔低笑，“所以我才說你這種人，真的很讓人心煩。”

  “問你個問題。”

  方乾道：“黑夜君王的事情你怎麽看？”

  “黑夜君王……”

  心魔的語氣凝重了幾分，“確實是一個很難纏的家夥，她的境界和你的修煉體系是不一樣的，她走的是吳大天尊的路線。再則，她應該沒說謊，當然她也不需要說謊，那麽她就是吳大天尊的心臟。在那個時代，心若玲瓏十八竅，竅竅皆開顯神通。所以，心就是那個時代最強的力量，而她又是吳大天尊的心臟。恐怕，她的實力會在天禦大帝之上，如果拚命的話，理應可殺天禦大帝。只不過，她的狀態和正常人不一樣，興許也沒有天禦大帝那麽多心眼。”

  方乾明白心魔的意思，黑夜君王很強，可戰鬥經驗未必就有天禦大帝那麽豐富。

  心魔看穿了方乾的想法，“我不介意你對付黑夜君王，哪怕你是想鏟除黑夜。她在夜晚消散的速度，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存在的一種神明，那就是夜遊神。夜遊神擁有一種獨特的神通，只要是在白天，就會徹底隱去，遍尋每一個角落也找不到他。可一旦到了夜晚，他的力量又會倍增，那是極其麻煩的。”

  白天找不見，夜晚打不過。

  這種能力，不可謂不麻煩。

  方乾輕搓手指，想要鏟除黑夜，最關鍵的兩個人物就是黑夜君王和石飛魚。

  其他人雖強，但是殺一次就結束了。

  可黑夜君王與石飛魚不同，石飛魚的本體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黑夜君王又是無比強大的，若是真有這般神通，那倒是更加麻煩了。

  這兩人不除，殺再多黑夜的人也沒用，那反而只會讓石飛魚更加警惕，更加瘋狂。

  當然，黑夜和帝殿的對碰，才是他現在迫切需要的。

  方乾想著這些事情出了神，一腳踩斷了一根枯枝，那一瞬間他猛然驚醒。前方一棵樹後，一柄細劍出現，距離不過就兩米不到。

  噗！
  細劍刺穿方乾肋下，繼而又是一柄細劍刺向方乾眼睛。

  陰陽無間法施展的那一瞬間，另外一柄細劍將方乾身後的樹木貫穿。

  隨著方乾一個踉蹌，對方再度一把粉末扔了出來。

  方乾身軀極速後退，透明的胸口出現了凝實，有些粉末殘留在體內。

  轉瞬間的交手，待方乾回神的那一刻，對方已不見了。

  甚至沒有看到男女！

  忽然，方乾身軀大震，一口黑血噴吐在 一棵樹上，樹乾在極短的時間內腐蝕，繼而轟然一聲倒塌。

  方乾腳下踉蹌，歪歪斜斜的往前跑去。

  落地有聲，枯枝、樹葉發出嘎吱的聲音。

  方乾的臉上出現了黑色血管，他反應過來那粉末是什麽東西了。

  汙血穢土！

  吳大天尊古墓的時候，他見過那些人用這種東西對付守墓靈。

  以獨特技藝製造出的汙血穢土，專對付那些難纏的任務目標。這一把汙血穢土是無比珍貴的，價值在一百金血石，也就是一億兩黃金。

  無聲無息間，一棵樹上飄落一道身影，一劍自方乾背後劃過。

  方乾悶哼一聲，意志力催動，有狂風出現在身後，掃平了一片樹林。

  “道路……路……”

  方乾口鼻噴血，他眼前出現了重影，他必須要到開闊的地方，到路上去。

  這是一位暗影殺手，一位擅長利用叢林刺殺目標的暗影殺手。

  若是正面對抗，這樣的殺手完全可以不在乎。

  暗殺，才是殺手的絕活。

  他們會利用任何一種掩體，任何一種方法去擊殺目標，沒有什麽下作與不下作，只要能夠完成任務，無所不用其極。

  方乾知道自己大意了，招惹了屠皇之後，就應該消停一段時間，更加不該和心魔在這種地方亂說話。

  路，他看到了路，急匆匆前行。

  可體內的仙氣卻不聽使喚了，汙血穢土太可怕了，能夠一瞬間破壞掉人的五髒六腑。如果不是方乾的體魄足夠強大，怕是現在已經是一灘汙血了。

  細劍再度出現，從方乾腰間刺入，硬生生將方乾釘在樹上。

  他算計的非常精妙，從一開始，他突如其來的第一劍就是逼方乾施展陰陽無間法，然而再一劍刺眼睛，讓方乾無法判斷他的下一步動作。汙血穢土，才是他刺殺計劃中的殺手鐧。

  轟！
  被釘在樹乾上的方乾右手一動，龍爪手重重轟在對方胸口，打的其胸骨塌陷，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