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方乾端坐在一堆枯草上。

  他還可以動用意志力，但是不到關鍵時刻，還是覺得隱藏為好。反正平時用的時候，別人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對面，就是臉色蒼白的方斌。

  方斌顫聲道：“小弟……”

  他害怕的不行，這個夢寐以求的帝殿，卻讓他無比的恐懼。

  方乾微笑，“沒事的，有我在，我還有很多朋友。”

  “可是……”

  方斌低頭，東西終歸是從他手中出去的。

  方乾笑道：“放心好了，這種事情在我這些年中，還算是比較小的。”

  他扭頭看向方斌隔壁，躺在枯草上的畢壬，“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奄奄一息的畢壬目光呆滯，在方乾問了數次之後，他終於願意說那些事情了，幾乎和方斌的情況差不多。

  兩天后，這裡終於有了動靜。

  一位青年進來，帶走了方斌。

  約莫三個時辰後，方斌完好無損的回來，言道只是正常的詢問。

  之後又帶走了畢壬，依舊是如此。

  又過了一天，這才帶走方乾。

  一處殿堂內，土傑雄端坐，旁邊坐著一位紅發的老者，如怒目金剛一般，神色透著猙獰。

  “說說吧。”

  紅發老者冷語，“真龍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將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東西我已經檢查過了，確實有問題。”

  方乾平靜的將馮白喜的事情包括方虎前去周天星門的事情說了一通，甚至自己找醫師梅鋒去驗證的事情也說了。

  他沒辦法不說，因為梅鋒算是人證。

  一直到方乾重複第二遍的時候，這才讓人帶下去。

  但是這一次，他卻並沒有回地牢。而是進入了一個滿是刑具的牢房，更是上了枷鎖。

  方乾臉色冷漠，他用小不忍則亂大謀來安慰自己。

  平靜，繼續保持平靜。

  他什麽事情沒有經歷過？

  這又算什麽呢？

  靠在牆壁上，他讓自己的思緒陷入空明的狀態中，他要去好好想這件事情。

  他要找到一個方法，可以讓自己脫罪，讓方家脫罪，讓周天星門不受牽連。

  他開始思考，如曾經那般思考。

  思考可以讓他的心情平靜，可以讓他更好的去了解這些事情。

  可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擾亂了方乾的思緒，令他驚醒。

  氣海被封印，讓他的感知也出現了問題，並沒有發現隔壁牢房已經有人了。可似乎距離有些遠，只能夠聽到這淒厲的慘叫聲。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處於這刑罰牢獄的最深處。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方乾抿嘴，無法一探究竟。

  如此過去了三天的時間，一人悄然而來，是龍婉月。

  龍婉月帶來了可口的飯菜，美酒。

  方乾道：“我堂哥他們怎麽樣了？”

  龍婉月微笑道：“似乎一直被詢問。”

  方乾沉聲道：“只是詢問？”

  龍婉月笑道：“詢問的時候，一些非常手段也是要用的。”

  方乾臉色陰沉的坐在那，“嚴刑拷打嗎？”

  龍婉月輕語道：“外邊鬧得很凶，雖然這件事情和有些人無關，但是你畢竟是人皇。只要是牽扯到皇的，再小的事情也可以變得很大。單說古往今來的十八皇，沒有哪一個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去做這種缺德事。”

  方乾冷道：“清者自清，這種事情肯定可以查明。”

  龍婉月笑道：“你確定？”

  方乾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龍婉月歎息，“我和方兄還是盟友，可還記得？”

  那是毒嶺時候的事情，兩人因此殺了奚智軒。

  至於這盟友的關系，就和過家家一樣，誰當真誰就輸了。

  龍婉月看向方乾道：“我聽聞，帝殿中有些人對你不滿。而且……秦絕還記得嗎？”

  聞言，方乾瞳孔一縮。

  他當然知道！
  天門秦絕，劍仙轉世，後來死在陸河古墓，再後來，又聽說這個人又轉世了。

  之後，通過無雙公子，再讓天門張超施壓，讓秦絕閉嘴。

  陸河古墓中的一些事情很麻煩，因為帝殿長老佘見空死了。

  龍婉月平靜道：“秦絕開口了，指證了陸河古墓中，是你殺了佘見空。”

  動手的是白沁！

  但是這話，除非秦絕改口，可這明顯是針對他的。

  “無雙公子為了自保，也解釋了讓張超施壓的事情。”

  龍婉月微笑道：“還說是被你蒙騙，他這才幫了你。”

  方乾呵呵一笑，“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有意思嗎？”

  “挑撥離間？”

  龍婉月無奈一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你畢竟險些成為了我的夫君，我是覺得有必要才來通知你的。不要再浪費自己的感情，去相信不該相信的人。無雙公子畢竟是帝殿的下一位繼承者，這繼承者的位置一直爭的很凶。”

  “哦，對了。”

  龍婉月笑道：“畢壬松口了，說真龍血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這話讓方乾的臉色越發冰冷，這畢壬……

  龍婉月笑道：“現在，只有你堂哥沒松口了，不過我想……他也很快就松口了。”

  方乾淡然道：“我沒做的事情，如何松口？”

  龍婉月笑道：“你先吃，我過幾天再來看你。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想自己的退路，無雙公子不可能來管你了。”

  方乾沉默，耳邊也少了那些淒厲的慘叫聲。

  沒人再去管方乾，他就在這刑罰地牢的深處坐著，等著。

  這裡很黑，如果不是修士目力驚人，真的很難在這裡辨物。

  一處鮮血遍布的牢房內，手指被夾碎，牙齒被拔光，連眼球都被掏出來的方斌氣息萎靡，口中喃喃的說著一些話。

  旁邊有人收起了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可以記錄人說的一段話。

  在這裡，那叫供詞。

  “解開枷鎖，可以送走了，別死在這裡。”

  拿起石頭的人吩咐。

  旁邊一人打開方斌身上的鎖鏈，“不如死了乾淨。”

  “算了吧，畢竟也是人皇他哥呢。”

  拿石頭的人呵呵一笑，滿臉不屑。

  “方乾，我對不起你！”

  方斌忽然一躍而起，厲聲嘶吼，“下輩子我還你！”

  嘭！
  那一刻，牆壁一震，腦漿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