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無法觸碰到雙親,隻得歎息一聲,站在兩人附近,緊抿著唇,看著這對恩愛的夫妻。
蘇慕然的目光下移,看到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眶濕潤了。
“原來,我回到了娘親孕初的年代。”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
未來的一段時間,他每日坐在小院中,白天看著他的雙親在院子中閑談,知道了諸多秘密。
同時,也得知他的名字的來由。
盡管他無法觸碰到自己的雙親,但能親眼看到他們二人恩愛的待在一塊,蘇慕然卻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快樂。
“這,或許就是天倫之樂吧?”
蘇慕然靜靜地看著兩人,頭一次享受到了屬於自己的完整的至親之情。
他悄悄走出小院,來到藥王閣的大殿中,看到了爺爺蘇衛天,喬裝成三長老並化名為“洛天鳴”的二祖蘇涼生,也看到了讓他牙根癢癢的叛徒裴元山、鷹堅。
他走出了蘇府,來到了不遠處的乾府。
這是大供奉乾庭的居所,他走了進去,看到正在池塘邊釣魚的乾庭,見對方正喝著小酒,十分愜意的樣子,蘇慕然頓時笑了笑,走了出去。
忽然,乾庭釣起了一條小魚,嘩啦啦的水聲激起了蘇慕然的記憶。
他回憶起當初請乾庭隨他支援羅雲城的一幕,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這些歲月,都過去了啊……”
蘇慕然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
恍惚之中,他睡了過去,待再度醒來,便已經是深夜。
他依然站在乾府的池塘邊,只是乾庭供奉已經離開,蘇慕然循著記憶,回到了蘇府,只見乾庭正與爺爺蘇衛天站在藥王閣大殿中,似乎在商談些什麽。
蘇慕然聽了片刻,知道雙方原來是在交流修煉心得,便不再多聽,而是輕輕觸碰牆上的《藥王圖》,身體沒入其中,來到了那株古老的何首烏前。
“咦,你是何人?”
藥王何首烏乃天地真靈,竟能察覺蘇慕然的氣息,並看到眼前這名長相與蘇衛天、蘇震都有些相似的青年。
“你看得見我?”蘇慕然感到十分詫異。
“是的,你體內,似乎有很強的藥王血脈,比蘇家的老祖還精純百倍,你……莫非就是荒神?”藥王何首烏十分震撼的問道。
聞言,蘇慕然搖搖頭,道:“我不是荒神,我是蘇慕然。”
“蘇慕然,那是誰?”藥王何首烏滿臉詫異,“你也姓蘇?”
“我是蘇震的兒子。”蘇慕然沒有隱瞞,“我來自未來,三十六年之後。”
“我聽不懂……蘇震的妻子懷孕不足三個月,你怎麽可能知道是男是女,還有,你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孩子?”
見藥王並不相信自己,蘇慕然隻得搖頭道:“罷了,未來,待我回歸,你會明白的。”
蘇慕然語落,走出了《藥王圖》。
他徜徉在皎潔的月光下,踏著薄紗般的月色,喜上眉梢。
月下,一對璧人正在藥王閣的後院花亭下恩愛有加,蘇慕然隔得老遠看著這一幕,心曠神怡。
他在這裡靜靜地待著,直到她娘分娩的那天。
這一日,其母身上爆發出可怕的殺氣,瘋狂的侵蝕著她的性命,在她艱難的產下蘇慕然後,便撒手人寰,只剩下蘇震一人抱著正在繈褓中的蘇慕然,痛哭流涕。
門外,蘇慕然仰頭看天,淚如雨下。
“娘啊……”
……
時光荏苒,小蘇慕然已有五六歲,長得唇紅齒白,一直努力淬煉血液,試圖在“換血境”中打下堅實的基礎。
在這過程中,蘇慕然的意識體始終關注著這一幕。
看著自己茁壯成長,他欣慰的笑了。
不日,蘇衛天將小蘇慕然帶了出去,先後拜訪羅雲城、青州聖地。
在這過程中,蘇慕然看到了年幼時期的歐陽青、戴夢嫣,心中更感激動。
他,再一次看到了故人。
那溫暖的讓他沉醉的時光,讓他更加不敢懈怠。
不久後,小蘇慕然遇到了宮瀟瀟,也遇到了正大展宏圖的宮步天。
“宮步天著實有才,可惜走過了路,否則也不會被我鎮壓在萬獸山後山內……”蘇慕然嘀咕,暗道可惜。
他跟著小蘇慕然的步伐,重走了一遍人生。
待小蘇慕然長大成人,開辟出第一條氣脈的一刻,蘇慕然陡然發現,自己的修為盡數恢復。
他騰空而起,循著心中感應,抵達南海。
“大千海島,萬象古林,萬象世界,我來了!”
蘇慕然撕裂虛空,進入萬象世界中。
此次,太虛古城完整的顯現在萬象世界內,一名有著花白胡子的老者正站在城外翹首以待,好似等候多時。
“你終於來了,一別十幾年,你已成道,可喜可賀啊!”
太虛道人輕捋長須,笑著看向蘇慕然。
“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夢境中?”
蘇慕然第一句話,便問出困擾他二十多年的問題。
太虛道人微笑:“對我而言,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你,實際上是回到了過去,只不過,你縱然恢復了全盛時期的修為,卻無法改變什麽。”
“那麽,我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麽?”蘇慕然很是費解。
太虛道人沉默了片刻,道:“你在進行時間旅行,換言之,是在感悟時間之力,時機成熟後,你會回到屬於你的世界。”
聽了這話,蘇慕然似懂非懂,抱拳道:“多謝前輩解惑,蘇某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可否給我指條明路?”
“你想去外海?”
蘇慕然眸子微微一眯,道:“前輩料事如神。”
“我說過,你改變不了什麽,即便去了外海,也無法在時間旅行中復仇,你的母親的仇,始終要等你回歸屬於你的世界後,才能做。”太虛道人繼續說道:“如今,你所處的世界,是你小時或的世界,不是你現在所在的世界,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無法干擾,最多能互看。”
“這世上,不是有時間倒流之說麽?”蘇慕然更加不解了。
太虛道人輕捋長須,點了點頭,但又搖搖頭:“你的境界還不到,說了也理解不了,但我只能告訴你,你所處的是有別於真實的你的平行時空,而且還是過去的時空,你無法改變歷史,只能創造未來。”
“看來,我只能在未來復仇了。”
蘇慕然歎道,離開了太虛古城。
他一路北上,穿過了天星境,看到了初露鋒芒的魔劍、絕魅魔女等人。
但他只是稍作停留,便繼續前行,來到了中洲。
他找到了記憶中靈堂所在之地,碰到了一尊等候與此的可怕身影。
那是一隻擁有九條觸手的肉球,給人的感覺,好似多了一條觸手的章魚。
這隻巨大的怪物長達千丈,每一條觸手皆擁有上萬個吸盤,猶如無數漩渦,可吞天納地。
“荒神血脈,哼,本座等你很久了。”
九觸章魚怪冷笑,一條觸手驟然抽打而來,並在抽出的過程中膨脹至萬丈長,無數吸盤爆發恐怖吞噬之力,方圓萬裡內的虛空都被吞噬,就連蘇慕然,也感到了巨大的危機。
“不朽族!”
蘇慕然冷笑,並指成劍,一招獵魔之刃斬出,數十條劍絲斬斷那條觸手,使得不朽族強者身軀劇震,倒飛了出去。
“你很強!”
不朽族強者兩隻細不可見的眼睛射出寒芒,其余八條觸手同時張開,組成一座八卦陣,封天鎖地,陷身其中的蘇慕然隻覺渾身僵直,竟無法抵抗。
“此乃我族的天賦鎖天陣,你逃不掉!”
不朽族強者獰笑,張開黑洞般恐怖的大口,眼看著就要將蘇慕然吞沒。
“想殺我?可不輕松!”蘇慕然全力激發識海內的“荒”字,幽冥鎮魔塔前三重立刻點亮,膨脹至千丈高,狠狠的撞在不朽族強者頭頂,打得他四分五裂,化作一道血色漩渦消失不見。
“竟然逃了。”
蘇慕然蹙眉,收起幽冥鎮魔塔,走向別處。
他一路走到位於中洲西北的鎮妖域中。
歷來,此地都是一個仇視荒神血脈的地域。
當年,強大的鎮妖道君,似乎也師從這片地域中的某位大能。
當初,他沒有時間闖一闖鎮妖域,如今來到了夢中世界,他說不得要好好見識一番這片號稱與荒神血脈後人為敵的地域之人。
鎮妖域內,不乏三重天的至強者,甚至連半隻腳踏入四重天也有。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感應到蘇慕然的存在。
將鎮妖域走了一遍後,蘇慕然大徹大悟。
“原來,鎮妖域已經被不朽族強者暗暗控制,那麽,鎮妖域高手圍殺荒神血脈後人之事,也都有了理由。畢竟,荒神與不朽族本為宿敵,雙方的後世之爭,再平常不過了。”
蘇慕然低語,繼續行走於這片世界中。
不久之後,他走遍整座天涯大陸,最終通過一道豁口,進入星海世界。
他抵達中央大陸,並在浮空大陸上方看到一名背負雙手的灰發老人。
“現在,你終於知道我為何選中你了吧?”
星輝道君笑得很燦爛。
此時的他正處於虛弱期,一身修為堪比半步天級高手,可身上那番得道高人的氣質,卻讓他顯得高深莫測。
蘇慕然笑著點頭,道:“從前不知,現在我明白了。”
他在夢中遇到了星輝道君,後者也見到了他。
正因如此,對方才知道他正在領悟時間之力。
所以,星輝道君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