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戰事繁雜,攻城掠地,攻守交換。
有戰鬥,就會死人,運氣好點的死不掉,便會受傷。
在這靈氣匱乏的地方受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就代表著無法接引靈氣來恢復自身的武者們,只能依靠同行的藥修或者自身攜帶的靈藥來勉強維持狀態。
而那些沒有藥修同伴,又家底單薄,並無靈藥的武者,便不得不向其他藥修求援亦或者求購一些普通的療傷靈藥,物以稀為貴嘛,這種時候,平常幾乎不被注意的藥修和靈藥們便可昂首挺胸的,要出一個天花板一般的價位。
畢竟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不願意給錢?行啊,那你等死吧。
就是在這種背景之下,延邊的小隊裡出現了一位藥修,一位“恰好同行”的藥修。
別誤會,延邊不是地名,而是個人名,身為一名傭兵隊長,他們這支小隊和海姒那種體量無法相比,又不算什麽新兵蛋子,上不去下不來的吊在中間,有些尷尬。
就像現在這般,他們一行人的確有在這片戰場討些好處的實力,但若是一個不慎遭遇伏擊,亦或者戰鬥之時粗心大意受了些傷,便也只能眼睜睜乾巴巴的看著。
身上攜帶的療傷靈藥很快便用完了,就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女人如同天降甘霖一般,來到了他們身邊。
“你們要去前線是嗎?”
青衣的女子似乎對他們有所了解,這般說道。
“帶我一個吧,我是藥修可以幫你們診治,當然,要收錢的。”
藥修本身的戰鬥力及其孱弱,這件事是大夥公認的,如此看來,這藥修提出的條件也不算過分,她與自己互利互惠,各取所需,恰到好處。
於是延邊的隊裡便有了一位不愛說話的青衣女子。
她的確一次都不出手,若是偶遇伏擊,亦或者主動挑起戰事之時,她便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優先保全自己。
這樣說來可能顯得她有些無情,但又並非如此,在戰鬥之後,若是有人付了診金,要求她診治,女人便會展現她強大的醫術,不管是斷了骨頭還是內髒受損,在她手裡不消半個時辰,便會恢復如初。
更令小隊們驚喜的是,在這種地方,她居然沒有提一絲價格,甚至說哪怕是在外界,她的價格都可以算得上是良心,乃至於賠本買賣。
“醫者濟世是本分……不過我也要吃飯的嘛。”
被問起的時候,她就會這麽回答。
同行不過四五天,這位藥修已經在隊裡有了極高的人氣,從上到下男女老少都非常喜歡這位雖然少言寡語,但的確人美心善的藥修。
好了,說了半天,想必大夥都聽得出來,這位體修,自然就是久未出場的林憶寧,林小姐。
林憶寧的突破極其順利,可以說是順利的都有些不像話,和陸峰那種差點把命搭上的突破完全不同,她的突破可以說就是完美的渾然天成,非要說有什麽缺點,就是時間實在太久。
和留在船上的伊瑞拉稍微打聽了一下眾人的去向後,林憶寧也沒有忘記躺在床上的於大千,給他開了藥之後,才不慌不忙的躍下紅霧,來到戰場。
其實陸峰對她的理解並沒有錯,若是突破之前的林憶寧,一定會乖乖的待在船上,等他回來,但現在是突破之後的她,雖然心境沒有絲毫變化,但實力的提升給她的行動方式帶來了質的改變。
如今的林憶寧,已經“夠強”了。
她終於擺脫了過度依靠診殺術這個格鬥技巧,導致自己的存在感始終被近戰專家陸峰壓一頭的問題,創造出了獨屬於自己的戰鬥模式,而且還完美繼承了自己一開始的願望——能在戰鬥中真正的幫上陸峰。
那她究竟覺醒了個什麽能力……嘿嘿,暫且按下不表。
不論如何,延邊小隊行進了數日之後,終於是碰上了一場意外——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小股天人和人族的軍隊在作戰。
通常情況下,延邊都會直接命令小隊原地待命,準備趁他們相爭之後來個漁翁得利,或者直接衝入戰局,兩邊通吃。
但現在不會了,他先是謹慎的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旋即退了兩步,恭恭敬敬的問向林憶寧:“林小姐,您看?”
如今征求林憶寧的意見是有必要,而且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
雖然這位藥修,可能並沒有什麽戰鬥力,但她幾乎一個人便擔當起了整個團隊的後勤補給,若是林憶寧搖頭,就代表著這一戰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體量,盲目上前只會搞得自己無功而返。
一路走來,林憶寧的判斷從沒有出錯。
“無妨。”
這一次,她輕輕搖了搖頭,表示過自己依舊不會參戰,之後便示意眾人隨意。
有這句話,延邊便放心了,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點了二人護在林憶寧身旁,便率領著其他傭兵悄悄摸了過去。
這種有利可圖的情況,他們還是要摻和一腳的。
林憶寧也不急,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尋了個陰涼處坐下,異色的眼眸之中散發著光澤。
天人嗎?
這些天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每每看到這種隻憑翅膀催動靈力的生物,還是讓她感到有些感興趣。
奇特的裝甲,奇特的身軀……若是能搞到一隻來解剖就好了。
心下無聊的想著,她只是掃過遠處的戰場,便已經將整個戰場中每個生物的靈力流動看了個清清楚楚。
隨著境界的突破,然後後天鑲嵌的雙眼也逐漸適應了她的身體,徹底轉化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不適感早就已經消除,如今林憶寧正在一點一點的開發真正屬於這雙眼睛的功能。
現如今,這對眼睛起了作用。
在那些晃動的靈力脈絡之中,有一個明顯有些耀眼,比之其他任何人的靈力都要澎湃,但看過去,它卻是如其他天人一般,一副苦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