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第五天,林憶寧和倪敏成功抵達龍宮城。
相比於攬月城,這裡近半年的時間幾乎沒有一點變化,也算好事,因為林憶寧明白,那艘船一定在岸邊靠著。
事不宜遲,二人下了嗤風便立刻朝著蛟龍號而去。
自蛟龍號上出發,到回到這裡,剛剛好過了十五天,當林憶寧飛身越上甲板的時候,看到了相當精彩的一幕。
猶如惡狼般瘋狂揮舞四肢的喬娜正向如山一般高大的於大千發動著進攻,那密集的打點與恐怖的頻率看著就相當恐怖,甚至接連不斷的碰撞之聲,讓二人戰鬥的中心都透出無形的氣浪。
“憶寧姐!”
看到林憶寧上船,她立刻停下了動作,向她打著招呼。
“嗯。”
林憶寧點了點頭,看來這姑娘在船上待的不錯,已經開始和其他船員進行隊內練習了。
“這位是?”
於大千更在意的是那沒見過的女人,明明並無特殊之處,但不知為何,自己就是看不清她的臉。
“我請的醫師,船長她們還在老地方?”
“就等你了。”
伊瑞拉剛巧從甲板下鑽出來,和二人打著招呼。
“快走幾步,你們還真是趕上時候了。”
她現如今的氣息不太穩定,很明顯剛剛出過手,不難想象發生了什麽,因而林憶寧也沒過多廢話,立刻隨著她走下甲板。
待三人消失之後,喬娜四處望了望,有些好奇。
“怪了,陸大哥和那伊姑娘呢?”
“有些事還是別問比較好。”
於大千笑呵呵的打斷了她的思路。
“既然小憶寧未曾過問,相比是沒問題的,安心等待即可。”
“嗯!”
喬娜點了點頭,很快便拋掉了此事。
…………
“先說個壞消息吧,原本我就是按著不理想的方式來預測的,當時推算她還能撐個五十天,結果是我的推算出了問題。”
“她的血脈對我的血排斥反應更大,用我的血比之她自己墮化的過程反應更加激烈也更痛苦,我只能盡量控制用量,這樣估算下來她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還好你們提前來了。”
“就知道你這畜生信不過。”
倪敏可是從來不給她面子,深深吸了口煙,皺眉道:“你知不知道,若是這一次真出了差錯,那小子可能會恨你一輩子?”
“又不是我的本意,結果好就是好的,你們別告訴他就是了。”
三個女人在一起,似乎聊天的內容都變得恐怖了許多。
行到大門前,伊瑞拉抬手止住了二人。
“她剛剛發狂完沒多久……這會有可能二次發作,我先去探探路,你們退後。”
林憶寧和倪敏和這兩個非人比起來是一個比一個弱,乖乖的退了半步,事實表明她們這個舉動無疑是非常正確的,在伊瑞拉開門的瞬間,恐怖的衝擊力差點直接把鐵門轟碎。
伊瑞拉幾乎瞬間表露出本體,化作一道綠光衝上前去,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海姒嘶吼的嘴。
“好了好了,安靜點,安靜點……”
海妖的尖嘯殺傷力是極為恐怖的,但伊瑞拉的魅妖之體也不是蓋的,換了別人可真不敢這麽暴躁的堵她的嘴。
還好有這種非常沒品的製止方式,海姒很快便安靜下來,與安靜一並顯現的卻是虛弱的疲態。
“這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倪敏深深的吐了口氣,將自己籠罩在煙霧中。
“我都能從她身上聞到深淵的氣味的。”
“這些天裡墮化的程度幾乎是成倍成倍的增長,能控制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伊瑞拉松開自己的手,讓海姒能自由開口。
“……陸峰……呢?”
雖然虛弱,但海姒一開口,便是這麽一句話。
“那小子在給我看店,正因這個我們才能抽身過來,還好他提了一嘴。”
倪敏是行動派,回答問題的同時她已經開始準備各種儀器,檢查起海姒的墮化程度。
“你是?”
“倪敏,一個藥師而已。”
倪敏將鮮紅的海妖精血取出,擰開瓶蓋倒在了容器中。
伊瑞拉嗅了嗅空氣中的血液滋味,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這味道……真新鮮,你們從哪弄來的?”
“來自一位熱心海妖的貢獻,感謝她的援助。”
林憶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了謊,同時安撫海姒道:“抱歉了,手術過程可能會相當痛苦。”
“沒關系。”
海姒笑了笑。
“這些東西……在削弱我的痛覺,我已經很久沒體會到什麽叫痛苦了。”
“如果能讓我感覺到痛,至少能證明,我還活著。”
“有這份心是最好的。”
說話的時間,倪敏已經將霧狀的消毒靈藥撒在周圍。
“不過還是得做點防反措施,那邊的,別發情了,過來壓住她,別讓她因為生理反應亂動。”
“好好好,如果可以,下次記得用請。”
伊瑞拉乖乖的坐在海姒腿上,捧著她的臉笑道:“乖哦,這一次結束,姐姐陪你好好玩玩。”
“你他媽的不要磨滅我的求生意志。”
當周身布滿各式各樣的醫療用具,且明確表示接下來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痛苦時,沒有人不會緊張,但海姒沒有,她甚至還有心思罵伊瑞拉兩句。
正如她所說,越是痛苦,越是能感受到自己活著。
手術開始了。
說來很簡單,其實整個手術一共就三步。
第一步,將海姒所有墮化的部分切除,包括體外變異的部分,體內的墮化血脈則放乾。
第二步,將用同族精血製成的人造血重新輸回,這一步要和放血同時進行,以防她失血過多而死。
既要同步,又不能讓淨血和汙血接觸,這就是最難的點,也是最容易引發劇痛的點。
頂過了這一輪,就只剩下最後一步:處理被切割的體表部分,等待自然恢復,考慮到有充足的靈藥和海妖的自愈能力,這一步就像是走流程一樣,算是可以開始慶祝的時間。
在這種洪荒世界,醫術僅靠內服和外敷的原始世界中,想進行這種程度的手術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這世界上兩個理念最超前,最跳脫的兩個醫生在同時進行手術。